“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陈典他们开学的第一堂便是系统解剖学。
这本书他们各自也已经自学了半个月。
老师是个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老教授,叫崔健英。
上课之前,这个有古板的老学究要求全体同学默念这段医学生宣言。
宣誓完毕,崔老教授没有穿插任何话题,直入主题,不想耽搁半点时间。
课讲的很生动也很深奥,愿意学的听的焦头烂额,不愿意学的,就如朱延平,昏昏沉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醒半睡。
上午一共四节课,全部都是系统解剖学。
第二节课间大休息,汤小树夏敏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挤到了前排,跟陈典他们坐在了一起。
夏敏坐在陈典旁边,她是组织委员,陈典是副班长,之前两人就有过交流,这会坐在一起也不算太过陌生。
陈典认真听课,她则偶尔听偶尔不听,要么掰块橘子放在嘴里,要么捏颗葡萄吃。
半节课下来,陈典就是光数旁边的橘子皮,就有五六个,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大颗的。
夏敏吃着吃着,崔老师突然走过,她赶忙连橘子籽都没吐,整瓣橘子干咽下去。
桌子上的橘皮被她手一滑,全都落在陈典大腿上。
崔老师过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夏敏拿出一张纸巾,一手端着,另一手去拨陈典腿上的橘皮,用纸兜着。
“陈典,小树家橘子真的很好吃的,你真的不吃啊?”
夏敏之前就请陈典吃过,陈典好意拒绝了,这回有些歉意,她又问了一遍。
陈典没有回答她,笑道:“我看你很喜欢吃水果,今天吃了这么多!”
“是喜欢吃的,”夏敏泯了泯嘴,笑道,“好几天没吃了呢!”
“我记着你们宿舍应该离校门口不远啊,顺便不就买了吗?”陈典问道。
夏敏轻声道:“这几天白天有些事情要做,晚上我又不敢出门的!”
“晚上?你怕黑?”陈典也轻声道。
“哪有,我不怕黑的,”夏敏微微靠近陈典,“我听说咱们学校有鬼呢!”
“有鬼?”
陈典一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这丫头好歹也是考上大学的人。
“我不骗你的,”夏敏认真的道,“我真的听到了,前几天晚上我打算去小树她家买点梨,弄个冰糖雪梨吃的,走到图书馆附近,你猜我怎啦?”
“怎么了?”
陈典正襟端坐。
夏敏剥了根香蕉,吃了一口,压压惊,才道:“我就听着咱们图书馆屋顶有嗡嗡嗡的声音,我本来以为是猫叫,我就尝试着叫了一声,想把它吓跑的。”
“我叫过之后,确实没声了,可我还没走几步,嗡嗡声又出现在我耳边,我越往前走,声音越响的,我吓的,就跑回宿舍了,好几天我都没敢出门的。”
夏敏脸色紧张,一点不像是在说谎。
陈典依旧不怎么相信,夏敏见状,又道:“你别不信,可不止我一个人听到,我宿舍其他人也听见过那怪声,陈典,以后你可歹注意,晚上不敢出门的!”
“没那么邪乎吧!”陈典看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回道。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夏敏嘱咐,“我还听说,咱们学校可不止这一个怪事呢。”
“不止这一个?”
“一鬼一丐一傻一灵通,这是学长学姐们口中流传的北清四怪,我也是最近参加老乡会,才听说的呢!”
夏敏言语中带着激动,又有一些恐惧。
陈典汗颜,这女人八卦,看来都是天生的。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苏缓缓,沈遗珠,还是胡未结,下至十八岁少女,上至四五十岁妈妈辈,无一例外。
不过,既然夏敏都嘟嘟说了,陈典他也不介意细细听来。
“这一鬼,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图书馆那怪声,听学姐说,除了周末,每天午夜十分,那嗡嗡声就会出现,又刺耳又瘆人!”
陈典听着,微微挑眉,这刺耳瘆人,估摸着是她自个吓唬自个,夸大其词而已。
接着,夏敏又招招手,示意陈典靠近她。
陈典照做,脖子微微向她那边伸了伸。
“我听说,这怪声,是两年前那跳楼的学姐的冤魂发出来的。”
“学姐?冤魂?”陈典越听疑问越多。
“两年前,文学院的一学姐,突然从图书馆跳下去了的。”
“尸体是第二天一早被扫地大爷在图书馆门口发现的,据专家推测,那学姐就是在夜里凌晨跳下去的,你说巧不巧,那嗡嗡怪声,八成是学姐在哭呢!!!”
“专家就没说跳楼的原因?”陈典追问。
“人家没想开一头扎下去,这谁能说清楚,没准就像前几天,咱女生宿舍楼上,那王曼妮呢!不过,人家幸运,被救下来了,学姐就……有些可怜了啊!”
夏敏轻轻唉叹一声。
陈典似乎被她叼起了兴趣,道:“那这一丐是什么意思?”
“这一丐嘛,”夏敏沉吟一会,道,“咱学校里有个乞丐,听学姐们说,那家伙什么都会,琴棋书画,古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还会医术,这个不知道真假的,但就是非常厉害,是个罕见的牛人呢。”
“不过,不知道怎么啦,那人干什么都不要钱,只靠乞讨为生,你说怪不怪呀?”
“乞丐?”陈典眼神炯炯,思绪乱飞,道,“那人是不是破衣烂衫,穿个破鞋,一身酸臭,拿个酒瓶,拎个破碗?”
他不禁想起了那日在食堂门口遇见的那个老乞丐,他给了那人一份炒面,那老乞丐给他画了副人体图,图样现在还在陈典的解剖书里夹着呢!
“这……我不知道诶,乞丐不都这样嘛!”夏敏微微摇摇头。
陈典干抿了抿嘴,也是,那个乞丐不是一身酸臭,一身破衣。
“那这一傻,不会是叫薛真吧?”
陈典忽想到前几天遇见得薛真薛假兄妹。
“咦?你知道呀!”夏敏诧异。
陈典没有太多的意外,胸中带着一些疑问,道:“他是怎么傻的,天生的?”
“不是吧,”夏敏干咳了一声,“我听说那薛真是十几年前溺水没死掉,被人救上来之后,才痴呆的,你知道溺水的地方是哪吗?就咱学校清河!”
陈典暗自点头,难怪前几天那家伙看见清河水怕成那样!
夏敏又徐徐道:“你知道那薛真最怪的是什么吗?”
“什么?”
“那家伙一看见车,娃娃车,自行车,甚至小轿车,只要没上锁,他都能给开跑了,而且特别喜欢偷开别人车,不知道一傻子哪来的这怪癖!让人奇怪啦!
“我们学校各个领导的车可都被他偷偷开过呢!听说前几年那薛真还把人撞了呢,据说由于是傻子,车主也没太过追究,他家里才没赔多少钱的!”
夏敏一阵唏嘘。
两人说着说着,下课铃已经响了,休息了一会,陈典出去打了杯水。
两人才继续聊起那最后的一灵通。
“那这一灵通有是个什么人物?”
“这个呀,你可能都见过的?”
夏敏喝咕噜噜了口水。
“我见过!”
陈典自认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印象。
“我说你见过,你不一定认识的,那人就是咱们医学院的,就住在你们那栋楼的,是个大二的学长,你们可能上下楼都碰到过,他也是四怪中最出名的一个,似乎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