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近段时间身体不适,夜夜噩梦缠身。王爷放心不下,于是在五月初一这天,请来华山寺的主持空远大师和其他几位大师前来王府诵经。
大堂里,大师们盘腿坐在蒲垫上,中间的那位正是空远大师。
王爷和王妃,小王爷三人跪坐在垫子上,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三位大师善目微闭,嘴里不停地念着经文,手里飞快地捻着佛珠。
守候在一旁的子渊和玄华,乔装打扮成王府侍卫。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低头快速离开大厅。
子渊带着玄华,轻车驾熟地便带着玄华到了履司营。
“大人,小的是前来给囚犯送饭的。”玄华朝守门侍卫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侍卫摇摇手,准备放他进去。
这时,对面一个身形宽胖的侍卫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侍卫将玄华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问:“你,新来的?”
“是,大人。”玄华回答。
“我就说嘛!看着就面生!”
侍卫为自己超凡的记忆力感到颇为自豪。他将头别到一边,朝玄华伸出一只手。
“东西呢?”
玄华一下愣住。
子渊心领神会,连忙从袖子底下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侍卫面前。
侍卫的神情立即变得呆滞。他软软地挥了挥手,取出钥匙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送完饭后赶紧出来!王爷交代了,在里面不可呆太久。”
“是,大人!”
子渊说完,和玄华迅速地进到地牢里。
“子渊,刚才那是?”玄华神情不解地问。
“这是障眼法,它的效力只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我们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地牢里十分阴暗,眼前的路根本看不清。子渊拿出了一个剑穗,对着它凝神念了几句,剑穗便笔直地朝前方飘去。
玄华认出,这正是徐长老的长剑上挂着的剑穗。
那日徐长老在栎阳功德堂被抓走后,秦笠风将他的长剑据为己有。剑穗则被他一剑刺落在地。
徐长坤的剑穗径自将他们带到最里间的牢房。
玄华一个箭步上前。还好,牢房的门并未上锁。
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徐长坤被吊在刑架上,白色的囚衣上满是鲜血。
“徐前辈,我是清源台大弟子子渊。”
徐长坤没有回答。他的头耸拉着,像是睡着了。
“徐前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玄华,朱孔阳是我的父亲。”玄华说。
徐长坤还是没有反应。
子渊顿时心生疑虑。他上前一步,探了探他的生息,发现他气息十分微弱。
“不好!徐前辈气若游丝,必须马上运气疗伤!”
子渊朝玄华点头示意,两人合力将徐前辈放在铺满杂草的地上,然后立即为他运功疗伤。
过了没多久,徐长坤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声音孱弱。“你们怎么来了?”
“前辈,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你能告诉我们,花婆婆现身在何处?”子渊的语速飞快。
“是丝弦告诉你们的吧!她......她还好吗?”
“岳姑娘她现在在孔阳门,很安全,很好。前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玄华诚恳地回答道。
徐长坤点了下头,将目光投向了子渊身上。
“子渊,你的师父可曾跟你提起过西禺灵境这个地方?”
“西禺灵境?师父确实提过一次。他老人家说,那是一个远在世俗之外,百年以来无人踏足的地方。前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花婆婆就是从那里来的。”
子渊和玄华一听,惊得面面相觑。
“徐前辈,那花婆婆是否还在灵境?”玄华问。
“她去找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就是凤泠伦。”
徐长坤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位凤泠伦究竟是谁。但是你们不知道,凤泠伦也是灵境之人。二十年前他突然失踪了,花婆婆自那之后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前辈,秦笠风杀上沐府,是为了此人吗?”
“不,他是为了找到凤泠伦的女儿,他的女儿......”
徐长坤没有继续说下去。
玄华和子渊也没有继续问。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秦笠风杀上栎阳,一定是听说了灵境的神器藏在沐府中,你们要找到花婆婆和凤泠伦,阻止秦笠风的诡计,千万不能让他再害更多的无辜之人!”
“前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阻止他的诡计。只是,刚才您提到的神器,究竟是什么东西?”子渊问。
“它的名字叫五弦琴凤歌。”徐长坤语气平静地回答。
“五弦琴凤歌?”子渊和玄华双双脱口而出。
“不错。”
徐长坤将视线投向了别处,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五弦琴凤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上古神器。它历来由灵境传人世代相传。很多年前,因为一场变故,五弦琴凤歌流落民间。听说,有一伙人一直在暗地里搜寻它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得逞。”
“秦笠风是从何得知这些事的呢?”玄华不解地问。
徐长坤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依据我的推测,秦笠风一定有一个线人。”
说到这里,徐长坤伸出满是伤痕的双手,颤抖着说,“我已是将死之人,耗费了半生心血,最后还是没能查出这伙人的来历。你们找到花婆婆后,她自然会告诉你们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天下之大,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花婆婆?”
玄华的脸色显得十分为难。他也很想知道花婆婆的下落。
徐长坤正欲回答时,子渊手里的清源玉鉴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障眼法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子渊催促道。
玄华只好起身,二人向徐长坤道别。
“徐前辈,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您多加保重!”
从王府出来后,他们二人并肩在大街上走着。
邺城临近天正城,白天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就差那么一会儿,就能问出花婆婆的下落了,真是可惜。”玄华的语气显得十分遗憾。
“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子渊说,“你还记得徐前辈提到了一样上古神器吗?”
玄华点头。
“师父说过,西禺灵境有一上古神物。得此神物,人亦可死而复生。我在想,这件神物会不会就是五弦琴凤歌。”
“你是说,你师父提到的上古神物就是五弦琴凤歌?”玄华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徐前辈和花婆婆说过,黑衣人和秦笠风是冲着神器,还有凤泠伦的女儿而来。这样看来,神器与五弦琴凤歌必定有某种关联。”
玄华点点头,他认为子渊的话很有道理。只要找到花婆婆,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客栈走去。
刚走到客栈不远处,玄华突然瞥见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看着十分眼熟。
“大哥?”
玄华惊讶道。
他加快步子跟上前去,转过一条街后,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了,大哥怎么会出现在邺城?”
玄华思索了片刻后,见那个身影再未出现,便直接回了客栈。
回到下榻的客栈,刚推开门,子渊发现房间里有三个不速之客。
“你们怎么来了?”玄华吃惊地望着子墨和灵曦,丝弦三人。
“大师兄,二公子,出事了!”子墨急忙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