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阁没有像清雅书院这么好的环境也没有那么多书,子桑叶很喜欢坐在这里静静的读书习字。她端端正正的坐在琴室慢慢钻研唐乐师的曲子。
等所有人都走了,四喜从外面走进琴室坐在地板上睡着了,近日来他可没闲着先是驾车先把小姐送到书院来,然后在和富贵两个人一起打扫铺子,坏的椅子,枯死的盆景,两个人挨个整理,然后在赶回来接小姐回家,早出晚归太困了正好可以美美的睡一觉。
不知不觉,月上树梢,寂静的夜,整个书院变得静谧,原来已经到了戌时。
文老和楚颜昭,还有其他科目的老师从内院出来,他们一行人为七天后的考试做准备,考试内容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但是细节方面还要大家一起探讨,今天的结论他们很满意笑着道别。
颜昭和文老送走了所有人,准备回家无意间过竹林隐约看到烛光。
“老夏今天不在?屋子里面的灯都没灭。”文老问。
“估计是夏伯不在,小师弟们贪玩忘记了吧!”
“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老师。”
两个人一起来穿过小路走到凉亭,看到书房里面有一个修长的人影还带着帽子一想就知道是谁?两个人相视一笑,轻轻的走了过去。
他们远远的站在门外,看到她的仆人四喜四肢张开席地而睡,周沫桑嘴里小声的念文章,来来回回渡步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
“老师,按理说她现在各个方面都还可以,为什么还这样用功?难道只是为了那二百两银子?”
“不论努力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达成目标知道努力用功就好。”
“俗不可耐!先生难道忘记了吗?她来书院第一天就提出让你减免一半的学费,你还说得了第一就奖励五十两银子,现在怎么还涨到了二百两银子?”
“颜昭,你的意思我这清雅书院连二百里银子都没有?即便是我没有二百两难道你们楚府就不能接济为师一二吗?”
“老师您可真会说笑,这书院虽然叫清雅书院但不清贫。您想清雅就清雅想世俗就世俗,要不是顾忌周沫桑的脸面说不定老师把这书院都要送给她,是不?”
“你啊!年轻有为、堂堂御史大夫楚颜昭楚大夫!说话怎么这么轻率”文老宠溺的笑着。
“老师言中了学生不敢。”楚颜昭最怕老师拿他的官职说事立马毕恭毕敬赔礼。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去找找夏伯让他不要着急锁门什么时候里面没人了什么时候熄灯锁门。”
“好的老师,我送你出去。”
“嗯!”临走文老又看了看里面的周沫桑,满意的点了点头,才走。
楚颜昭把老师送出去之后就去后院找夏伯没找到,又转了回来,打算去练功房找找看。
偶然间看到子桑叶放下书走到仆人身边伸手想要叫醒他又忍住了,她的手揉了揉肚子然后回到书桌前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三杯重新坐回位置上继续看书去了。
他这时才想起来,这家伙从中午待到现在不饿才怪?为什么不回家学习非要在这里受罪?大半夜的喝凉水充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总要戴着纱笠?现在周围没人她都不肯摘下纱笠,带着这么多疑问他真想进去一问究竟。
“楚公子、、、、、”夏伯匆忙的从后院走了过来看到楚颜昭有些慌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颜昭拉走了,他拉着夏伯走到凉亭又朝对面看了看确保不会让里面的人听到才放开了。
“公子,不好意思劳你挂念,我这就去关门。”
“你先去厨房让他们弄点吃的过来。”
“公子你要吃宵夜吗?”
“她今天怎么还没走?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方便回去?”楚颜昭指了指屋子里的人。
“你说沫桑小姐啊,最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下学以后先在琴室练琴,然后在去下棋,紧接着练舞,最后在书房读书。”
“那她都是什么时辰回家?”
“平日酉时就回去了今天说要在等等有几篇文章还没默下来。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家里人,我不知道她家里是不是有事?”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弄吃的,做两个人的里面还有她的下人。”
“好的,公子。”说完夏伯就转身去了后院。
楚颜昭看见周沫桑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字谜著述》去了练功房,他就纳闷了大晚上的明明饿的不行了还有精力去跳舞?这女的对自己还真够狠的。
她在里面热身动作奇奇怪怪的跟唐婵教的根本不一样,她一遍要按住纱笠一遍要做动作怎么做都很吃力,他越看越好笑。
走廊夏伯提着餐盒朝他走了过来,里面有叫花鸡,猪肉炒白菜,蛋花汤,炒青菜,拍黄瓜,四碗米饭。
“麻烦夏伯了,你给他们送过去。”
“公子放心,等他们吃完我就锁门您就先回去吧!”
“不用,刚才老师交待等他们什么时候走了在锁门不要催,马上就要考试了他老人家希望能有更多出色的学生。”
“知道了公子”
夏伯提着餐盒朝练功房走去,楚颜昭转身走了几步,纵身一跃坐在了凉亭顶上俯视下面的一切。
“小姐,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夏伯?今天怎么有饭吃?”
“厨房做多了剩了些,我就带过来了趁热快点吃吧!”
“我们去书房吧,四喜还在那睡觉呢?”
“好,走吧!”
“四喜,四喜快醒醒,吃饭了。”周沫桑推了推四喜,他懵懵懂懂的从梦中醒来了。
“老头,你怎么这么好心还给我们饭吃?你是不是又来催我们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看你们挺辛苦的就准备了点吃的,快吃吧。”
“这么好心?”
“四喜赶紧吃,我都快饿死了。”
“你们吃着我出去了。”
“谢了夏伯。”
四喜匪夷所思的看着夏伯,他出门左顾右盼看了看才走他顺着夏伯的视线环顾四周,抬头,视线定在了正前方。
“看什么呢?你不饿吗?”
“小姐,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在干嘛?”
“当然在用功了我可是要赢二百两银子的人哪还有时间干别的?”
“谁来看过你吗?”
“除了夏伯你还想见谁?”
“哦!没人打扰你就行!”
“快吃。”
“嗯!”
“今天富贵不在得你一个人赶车回家,大半夜的那么黑你行不行?”
“什么时候赶车需要两个人了?我一个大男人赶车当然没问题了。”
“那就好,吃过饭之后我在练练舞然后我们就回家。”
“吃过饭练舞行不行啊?”
“没事的,我不要吃饱就行,练不好那二百两银子就不是我们的了。在说了二百里也不够啊,我们开铺子还得买米面油菜调料碗筷,在有二百两就好了。”
“小姐等你赢了这二百两我们先开张剩下的后面再说。”
“看来这二百两我要非赢不可了?”
“当然了。”
“压力好大啊!”
“哈哈!”
周沫桑笑了笑,在书院“加餐”的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心里深处的“她”正在二合一。她的技能一点一点的灌输到这身体里,现在的她不像刚来的她格格不入。
偶尔她好像还会有情绪,莫名其妙的会开心,因为弹琴,跳舞而开心。这身体的主人之前也许真的是一个标致的大家闺秀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习惯这些东西?
坐在房顶的楚颜昭这才明白,这周沫桑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怪不得没听说过,她筹钱是为了开铺子。
看来她家里不是一般的贫穷要不然怎么会让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出来打拼?顿时觉得很不舒服,可是老师怎么认识她的?老师好像从来都不关心这些问题只在意她的学问。
那他为什么总是在意她努力的目的是不是二百两银子?难道他也是嫌贫爱富之人吗?还是因为他打破了她在他心中的想象?他心中是怎么想她的?富贵嫡小姐?才情家世不凡?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想来心烦,他飞出围墙坐上自己的战马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