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先生接着说:“日本人对于中国文化,有时候歪曲得很厉害,但有时也是很有趣很可笑的。他们还提出证明,说《易经》中有很多都是用动物代表的,如龙、象、马等等都是,所以‘易’就是易变体色的蜥蜴。在几十年前,我们中国的学者,也跟着日本人如此说,中国人把中国自己的文化弄得一塌糊涂,甚至说大禹是一条爬虫,根本没有大禹这个人。日本人这样说,我们的学者也跟着这么讲,这些说法都是不对的。”
南老先生的话可是真知灼见啊,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中国,有学者还没等日本人把《论语》说成什么,自己就把《论语》说成是“学生的课堂笔记”了。
论题成聊天
实在地说,个人对《论语》的误解无关紧要,但作为全国性的电视讲座,会使人们对《论语》产生许多误解的,不客气地说,这种解说不是通俗化,乃是庸俗化。
对我的这些驳斥,谦恭好学的年轻人小白受不了,他提出了许多与我相反的见解。小白是很有见解的年轻人,他比起我三十多年前对《论语》的理解高明多了,因为那时候我跟时代人一样,明明无知,却敢批判孔子。记得那时候我曾接受政治任务,创作了《三嘲孔丘》的文艺节目,并在“批林批孔”运动中演出过。
传统文化自从“五四”时期被文人否定批判后,一百多年来,精妙绝伦的《论语》一直都被人们误解和排斥,就是心里赞美《论语》的人,当年口头也得批判才行,当年我对《论语》的无知,也是时代的必然。
其实,在我们大陆演讲《论语》的第一人乃是台湾学者王财贵,早在十几年前,王财贵就已经将《论语》等传统文化的经典,传扬到了全世界。十年前他到清华大学的一场精彩演讲,轰动了大陆学术界,并将他的演讲以《百年震撼》为名,灌制成了CD片予以传播,这些情况小白不了解。
其实我的观点与小白并不都是矛盾的,换句话说,小白的部分见解我是赞同的,只是他混淆了论题,这可能是小白在交流的时候,没有在意论点的差别。在分手的时候,我对小白说:“以后交流最好要注意逻辑。”
“老师,我们随便聊天还要讲究逻辑吗?”小白疑惑地说。
“如果是聊天,那就找错人了,因为我不敢聊天。”我认真地说。
“我不敢交流学问,但我敢聊天。”小白坚持着说。
是啊,聊天又不犯法,有何不敢?再说,谁没聊过天呢?是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聊过天,但那时候并不理解天,后来明白了天的伟大,就再也不敢聊天了。天有天理,源之于道,奥妙至极,深不可测,岂可乱聊。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其奥秘就连天文科学家也不敢妄言之,我辈岂敢随便聊天?
我不仅不聊天,就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也是不敢多聊的,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免不了要与同事朋友聊聊,但顶多只敢应付几句,因为我觉得自己时间不够用。根据科学调查,现代世界人均寿命是二万五千天,这是何等短暂的人生啊,如果将每一天看成是人生的一个里程!那这二万五千天就是人生的“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读过我的《人生几何》和《二万五千里,人在草木中》文章或听过我《忙碌总比清闲好》歌曲的朋友,一定能理解我这种观点。
我曾看过一出西方哑剧,那剧情是这样的:大幕缓缓拉开,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在舞台的一侧,对着匆忙赶路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然后捧腹弯腰。不久灯光暗转,舞台上的景物焕然一新,已经人到中年的她们,装束变得高贵了,在台上的位置也变换了,但她们还是不停歇地继续着先前的动作: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捧腹弯腰。灯光又一次暗转,她们已经白发苍苍,弯腰驼背,那一个个不同职业的人,还是原先那般匆忙地过场,但模样也变了,看上去不是专家就是学者,可她俩站在高楼林立的阴影里,还是那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捧腹弯腰,直至剧终定格。
自从感受到这部哑剧的震撼力后,我只敢与人交谈,再也不敢与人闲聊,因为怕自己也被时间定格。
讲坛变聊坛
“免淘大米缺糠钙,当今名人少文化”,这是我在《母嫁曹操》杂文中说过的话。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为难名人的意思,我的这句灰色幽默,意在指出现代文坛的一种不正常现象。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人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敢用聊天的方式讲《论语》的教授,水平一定是很高的,听她讲到精彩之处,我也曾多次为其喝彩。还有,上述那位为还书而“活活冻死雪地上多次”的著名文人,他那广博深厚的学识,相信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具有的。
至于有个别人在网络上对他们进行恶意攻击,那绝对是不正确也不正常的。我这里只是指出其不应该出现的大失误,如果只是小毛病就多嘴,那叫吹毛求疵,属于居心叵测之人的闲事,笔者绝无此兴趣。何况,笔者也只是稍作点破,绝无凌驾之意。
我觉得,作为文化人,只要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就当有一颗以文会友的心,那么,互相纠错总比互相吹捧好应该是能理解的。如若这些能沟通得来,已经成名了的名人,以后做学问只要稍加注意,避免一些不该有的问题应该也是不困难的。须知,越是高层次的文化名人,如果演讲和文章有谬误,其负面的影响也会越大,因此名人治学更应该要严谨才是。
作为高层文化人,应该也清楚,《论语》、《易经》、《道德经》、《黄帝内经》等都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经典,既是经典,对其论说就应该审慎严谨,何况现在被重新肯定和宣扬的是已经被全盘否定了一百多年的经典,这虽然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好事,但断代已久的经典文化要想将其传承好,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啊,如果每一个文人都轻率地将自己还不够透彻的心得,拿到现代媒体上传授给亿万观众,这将会对经典造成多大的误解和伤害呀,因为在观众的心目中,能上中央电视台讲坛的专家讲演,自然就是权威的学术。
最近中央台“百家讲坛”上的讲演,差不多都像是文人在聊天,这种现象有很多人叫好,但也有不少人担忧,前几天,我就听到了几个名家的高论。
一个说:“中央台的百家讲坛,应该要改成百家聊坛才贴切。”
另一个说:“改讲坛为聊坛容易,因为百家讲坛仅一个,可奖坛却很多,若想将奖坛改为赌坛那就不容易了。”
“奖坛改赌坛?”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另一个反问我:“不是诸多的娱乐节目都有很多大奖么?你觉得那是奖还是赌呢?”
哦,我这才幡然醒悟。咳,我记起来了,不仅“当今名人少文化”,还“当今媒体少文化”呢。对了,大家切莫误会,既不是要否定名人,也不是要否定传媒,名人也是人嘛,是人就有难处,而传媒就更难了!它的对象是广大民众,所以将传统文言文的“聊斋”,改成现代通俗易懂的“聊坛”,乃是媒体对民众的关爱,在此,笔者代表个人庄重地对媒体表示感谢。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多的实践,“聊坛”和“赌坛”的影响力之大,也应该要有所总结啦,全靠通俗的“讲演”和刺激的“奖品”来提高收视率,相信是难以维持长久的。当然啦,如果高台觉得自己的通俗化比起地方台和海峡对岸的传媒还差些,那就另当别论了。
行文至此,心中可有点忐忑不安,因为现代著名文人、文坛是很受众人崇拜的,自己是小人物,竟斗胆在此分析大名人的“聊天”,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么?好在善意批评绝非恶意攻击,相信大家自有分辨能力,并且也能谅解笔者的人性弱点:很多时候,越是爱得深,越会嫌其不足。台湾学者柏杨也是这样,正是因为他爱中国人,所以他才会写《丑陋的中国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柏杨的影响。
味精的功过
笔者很少看电视,昨天晚上看电视看到了这样一件报道:有一个孩子爱吃“热狗”,出于爱,其父母就一直买“热狗”给孩子吃,连吃了多年,没想到孩子的身体吃出了问题,并且一直治疗都没有用,结果才活到22岁就死了,最后查出来,原来是得了肠癌。
“热狗”为什么会致癌?因为除了烘烤使食物产生致癌物的问题之外,还与其中含有的大量味精也有关系。
大家知道,传统的天然食物不仅滋味非常美好,对身体的营养作用也十分可靠,而用传统方法烹调出来的菜肴,其味道也是千姿百态各不相同的,可自从有了人造的味精,传统食物的本味就渐渐丢失了。
信不信由你,在烹调滥用味精的今天,要想吃一餐原汁原味的食物,绝对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即使是在自己的家,煮菜做汤要想不放味精也有点难实现,因为“菜篮子”工程早已告别农家肥,而用化肥生产出来的蔬菜,确实越来越乏味,如果不准太太放味精,那实在太为难“一家之煮”了。
味精开始流行于20世纪60年代,至今不过四十多年。刚出现味精的时候,让人大开口福,不管是什么食物,只要加上一点味精,哇,口味好极了,当然,大米饭和甜食要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