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桌上的一杯早已倒好的酒,我推开。迎面而来的便是那杯酒。一滴不剩地泼在了我身上。酒顺着头发一滴滴滴在地板上。我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擦,也不说话。擦脸上的液体便等于擦掉脸上的污渍。
于老板身边的一名男子冷不防地用纸巾帮我擦了。始料不及,根本没有挡。他看着我笑:“于老板,我说的没错吧,这女生是故意抹泥巴的。为的就是,掩饰她的美貌。不过我的眼那么尖,你怎么可能逃过我的法眼呢?”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我如他愿,盯着他。“放开我。”
他笑。他又重新倒了一杯,递到我面前。“你是想自觉点自己喝,还是——我喂你?或者他们喂你?”
我倔强地回过头:“我不喝。”
捏着我下巴的手突然上移,使我的嘴巴呈打开状,另一只手端着酒,往我嘴里灌。由于我在挣扎,使得这种感觉像溺水,很难受。
他灌完一杯觉得不够瘾,又叫人倒满,再灌。他说了一句我记忆犹新的话:“看你这种表情我很快乐。”说完还大笑着。
我想于老板应该是个有势力的老板,其他在场的人虽然对这边的戏码很感兴趣,但都不敢往这边看。
我是想对他说“你变态”,可是却发不出声,只能任由他。
他垫起我的脸,看透我的心思般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变态是么?哈哈,那要不要更变态些?”
“砰”地一声,将酒杯往玻璃桌上猛得一敲,拿起碎片轻轻地碰着我的脸说:“你是乖乖地让我亲呢,还是宁愿挣扎划破脸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动,要不然一不小心你的漂亮脸蛋可能就毁了。”
我真的不敢动。就连他将他的脸凑进我,我也没动过。真的要这样没出息么?
脸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他没有真的碰到我的脸,见我不反抗,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这才准备开始轻薄。
愣了很久的我脑袋突然一震,我在想什么?回过神后,一脚踢中他的下体。我现在可以回答Ben的话,我会一点点防狼术。他忍痛蹲地,艰难地对我说着“你”字。
于老板大骂一句,想起身给我一巴掌。
突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这只手的主人,名叫圣。
由此,我知道了那些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人的真正身份——保镖。他们看到有人捣乱,立马起身。圣起先没和他们打架,他说:“于老板,给罗圣一个面子。她是我朋友。”看圣说话的口气,他们似乎认识。
“她是你朋友?但是,罗圣,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拆我于老板的台,你给过我面子吗?恩?所以,你给我一掌,我还你一拳,很合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圣已经有所警惕。等到其中一人动手后,圣便与他们打成一团了。我站在一旁,看战况。不算于老板,他们共五人,圣对付他们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处于下风。所以他们也无暇再顾及我。
几分钟后,圣牵着我的手踏过他们的身体。
Ben看着整个过程,也不知道该给我什么评语,只说了句“你呀……叫你别应聘了……”
我笑笑,举起被圣牵着的手:“这就是那缕阳光。亮吧?”
“他会每天都看着你么?我看你这次闯了祸……”
“不用说,我知道,”第一天上班就闯了祸,还惹恼了一个大老板,我当然知道,经理怎么会再留我这个惹祸精一天,“不用经理炒我鱿鱼,我自己走。”
有一瞬间我有跟着圣混的念头。
“等等——”
走到门口的时候耳后传来这样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炒我鱿鱼了?”
一看是经理。我愣了下:“经理,你听错了,我是说不用你们炒我鱿鱼,我自己走。”
她一听,笑:“我没说不让你在这呆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人,还说不是炒我鱿鱼?”看到我们的疑惑表情,她又解释:“放心吧,于老板我还能搞定,你就继续在这上班。”
我更加疑惑,她为什么会帮我?我最终还是将心里的疑惑说出了口。她的回答是:有些事你可以不知道。你只用知道,你可以继续在这工作。
我的想法是:又是那个暗中的神秘人在帮我吗?
Ben虽奇怪经理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我亦不是。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与之前的决策一样,在这里继续工作。在这之前,经理特别允许我和圣交谈半个钟头,谢谢这个救我的人。
正如我前面曾小小地提到过的一样,圣问我为什么没有赴约。我反问:“什么约?”
“在体育馆的那天,我塞了一张纸条在你的外套兜兜里。怎么,你没发现?”
我回想那天的事。打开置物柜,取钥匙,给萧雨外套。“那天?不好意思啊,我把外套借给萧雨了,她感冒。所以我不知道你说的纸条。”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没看见你。”他低下头喝酒。
“那天你等了很久吗?”如果他写了不见不散,并实行了他所写的,真的不见不散——我似乎可以看到那天的情景:黑灯瞎火,他一个人坐在草坪——或者其他什么等人的地方,等着我的出现——我会很难受。我说过,我不喜欢迟到,看到他人那种发凉的眼神——虽然圣并不会对我做出那种表情,但真的会很难受。
圣笑笑,像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轻松地说:“怎么会呢,我又没有那么笨,哪会跟电视剧里那些笨蛋一样玩什么不见不散啊。等了你十分钟,看你没来,就离开学校了。”
“是吗?十分钟也蛮长的了,不好意思。”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没多想。
我说起那天几个小时他的变化,并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他只给我一个模糊的答案:“恩,心的变化呢。”我是久久没有理解这句话。
后来我问圣离开C中后,没有了看物员的工作,他又找了其他什么职务。他笑笑,开玩笑着说做苦工,或者乞讨,管他呢,能得到票票的就行。我在家里或在学校都没听过“票票”这个词,于是问这是什么,他像听了极大的笑话说:“不会吧?这都不知道?就是钱啊。令人作呕的东西。这个世界,不就是那么物质么?”
我承认,他与我有共同想法,很近很近。有时,我闻着所谓“钱”的独特味道,真的有作呕的冲动。并不是我讨厌它,而是它让我想起了那些“物质”的例子。我多想回到远古,一切不用金钱的时代。但这么说也是不准确的,因为远古,谁又知道他们用什么来代替金钱——那种性质一样的东西。是谁说,是真的不存在比香格里拉更香格里拉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