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书房中,城主张珩和朗越同桌而饮。
“老前辈觉得黎山郑爷此人如何?“张城主看似闲话道。
“黎山多匪患,这匪患之首虽出身不明,却为难得军事之才。两国相交处往往地势险恶,但胜在兵力薄弱。主公欲成大事,倒也不妨与郑爷交好一番。”
朗越斟酌道,心下却暗忖这不就是典型的从农村包围城市么。
“老前辈与某所见略同。”
张城主哈哈一笑,举杯而饮尽杯中之物,她畅言道,
“某此前与郑爷书信二三,不日之后郑爷等人将入洪城与我等共成大事。”
“如此便是大善。”
朗越会心一笑,他从袖中拿出一布帛递与张珩言道,
“老夫在军事谋略上虽无造诣,但这水利民生之事却是不可怠慢。”
张城主接过布帛,端坐起来。
“如今主公麾下仅有洪城一城,来日若取惠城与叶城用此法可稳固城池,无守城之忧。”
朗越直言道。
“老前辈为何笃定能取惠诚与叶城两城?”
张城主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含笑紧盯着朗越。
“武云国那位野心勃勃,玄天国那位虽和善却不善治国,两国相争不正是扩大兵力的好时机。”
朗越微笑着说道。
“玄天国那位耽于后宫之事,与各世家暗生嫌隙,天子令不出玄天城实在是窝囊至极。”
张城主嫌弃道,
“我虽为女子,却也知充盈后宫乃制衡世家之举,那位既然要当情圣,又何不将天子之位相让,能者居之也免得天下百姓受世家之苦。”
朗越口中连连附和,心下却暗忖城主虽在奴隶一事上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目光。但制衡一事也并非得用后宫来解决。
他心中却不后悔,天子身边稍有不慎就会有“除妖道,清君侧“的风险,而在这……
他想,等到张城主羽翼丰满之日,便是他祖孙俩离去之时。
洪城郊外一个臭气熏天的大池子边上,朗轩正拿着羽毛笔在纸上计算和绘制。
烈日当空,晒得地面都有点皲裂。修真之人境界越高就越耐冷热,可惜朗轩才练气二层,身体素质只比凡人强上一点。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嫌弃地抛出一个净水诀。
又暗自庆幸,幸好石头空间中还是有到筑基期的普通功法。
她想到石头空间便掐指算了算,又突然沮丧起来,那前主人留下一个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符箓。
但是一年过去,存货好像不多了。他又不留一本符箓功法。由奢入俭难,她感叹道。
她叹了口气,然后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她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腾,原来是屏息符箓失效了,她忙挥手给自己搞了个灵气罩。
她发誓,等买到了符笔符纸等工具一定要自己画。
符箓说白了就是将流转的灵气以一定的规则封在符纸里面。
她研究过那些灵气流转的规律,虽无功法指引但却隐隐有所感,只是苦于没有绘制的工具。
工具和灵气,朗轩突然福至心灵。
拍了拍脑袋,既然符箓是封印灵气,让灵气按照一定的规则运转,她虽没有符笔,灵气却是有的。
于是朗轩聚精会神,将早就印在脑海中屏息符箓凭空用灵气绘制出来。
只见她指尖轻点,白色的灵力便凝成一股细绳大小从丹田沿着经脉从食指尖潺潺流出。
平平无奇一张小脸上的眼睛此刻却是充满了专注。
识海中的规则和规则中间连线的影像由她的手变成了实体。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她一气呵成,然后紫光乍现,一个屏息符箓便凭空诞生,然后慢慢扩大,灵气的白光渐渐随着紫光一起淡去,融在了这片空气中。
朗轩散去灵气罩,小心地用鼻子闻了闻,空气清新得好似在山林中一般。
看来第一次绘制符箓还是成功了,朗轩脸上顿时神采飞扬,却不知道能延续多久。
想着那股比茅房还恶心的恶臭,她苦着脸还是决定试验一番。
臭就臭吧,还是数据比较重要,她开始计时。
按照爷爷那个时代的眼光来看,绘制符箓其实就好比绘制电路板。
与电路板上面器件不同,符箓中的器件就是一个个的小规则。按照朗轩的统计,虽然各式各样的符箓成千上百。
可符箓中的小规则的数量却是确定的。
可惜,她现在接触到的符箓只有前主人留在储物袋中那么几种。
等以后到修真界,一定要好好研究下前人的智慧,找到了多少种小规则。
她其实觉得这和她从爷爷那学的机械很像,机械设备千千万万,但机构却是那么几种。
这么说来,这些小规则也定不是一个人能想出来,定是数代人经过长期的积累才有的,就和机械中的齿轮机构一样,是慢慢改进成熟的。
她咬了咬羽毛笔尖,团了团被她画满了的黄纸,指尖飘出一朵烈焰向着黄纸而去,然后瞬时黄纸就化为虚无。
拿出一张新的黄纸,她继续开始画。
爷爷好不容易把沼气搞了出来,就一件把沼气的能量转换成动能的器械也没那么难吧。
可惜爷爷不让她用修真手段,不然将新学会的符箓加上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