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潇瀚一行人来到了怀远客栈。
这怀远客栈是一个独立在官道旁的客栈,周围没有其他人家,因为太接近福州,来往的人一般都会紧赶几步路进福州住,所以生意不好,客栈很小,总共也只有五六间房。一行人入住后,正好将所有房间住满了。对方已经在客栈里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物、饮水和柴火等生活用品,所有的伙计也都不会在这二十天里离开客栈。东方潇瀚暗中对客栈里的掌柜、伙计使用了移魂大.法来查探对方的消息,可惜对方非常谨慎,东方潇瀚再三盘问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只能作罢。
二十天时间,东方潇瀚一行人不得不待在客栈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东方潇瀚一直思考着对方到底要干什么,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对方要干一些事,而这些事进行的过程中他本人必须不能出现,否则就无法办成。到底是什么事东方潇瀚不知道,可他能猜得到,这些事对他多半很不利,或者对方认为会对他不利,所以对方才要将他和手下全都隔离在这个客栈里,还要求不能和外界联系。
东方潇瀚当然不会完全跟着对方的步调走,在来怀远客栈之前,他就暗中命令方狮联系了福建总旗,要他们注意这些天江湖上发生过的事情,然后每三天和他联络一次,方式是——挖地道。可东方潇瀚没想到的事,这间客栈的地下不到三尺的深处就是坚硬的岩石,根本无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挖出地道传递消息,伙计们又全都不出客栈的门,而或许是对方在周围设立了拦截哨,二十天的时间客栈周围居然没有任何人出现。最后,东方潇瀚只能无奈得随了对方的意思,在客栈里被隔离了二十天。
二十天后,东方潇瀚一行人终于结束了“刑期”,回到了原来在福州城中居住的客栈。在他们回到客栈之后不到一个时辰,林平之和岳灵珊也回来了。
“师父!”岳灵珊一见到东方潇瀚就扑进了他怀里,语气里带着些惊惶。看来这几天的经理让她受了很大的惊吓。
“好了,没事了。都是师父不好,连累了你和平之。”东方潇瀚语气中带着愧疚,这次确实是他连累了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岳灵珊才安静下来,俏脸红红得从东方潇瀚怀里出来。
东方潇瀚给两人把了脉,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两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放下心。
这天,岳灵珊和林平之好好洗了个澡,美美得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都感觉神清气爽,半个多月的担惊受怕带来的紧张疲惫一扫而空。然后,东方潇瀚才开始询问她和林平之被擒的经过和这两天的经历。
在东方潇瀚的房间里,众人听着岳灵珊的描述,方狮和冰儿则站在门外警戒。
“……我跟着那个伙计来到后院,先见到了那家玉器店的掌柜。听说我想要看看那支玉箫,那掌柜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让那个伙计领我去看了。后来,那个伙计打开库房的门,里面很黑,我刚走进去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就在我眨眼睛的时候,突然有人点了我的穴道,我就倒在了地上。然后,我听见一声闷哼和一个倒地的声音,应该是那人去杀了那个伙计。然后那人又转回来,在我背上连点了几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岳灵珊仔细回忆着说。
“等我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黑屋子里。我的手脚倒是没有被绑着,也没有被点穴,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连站起来走路都费劲,想运气也运不起来。”
“看来对方是给你下了一种特殊的迷药。”东方潇瀚说。听到岳灵珊这么说,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十香软筋散。“那个屋子周围环境如何?能看出那是在哪儿吗?”
“不知道。”岳灵珊摇头,“屋子的门窗上都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外面还盖着很厚的黑布,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有门上有一个一尺长的小窗子,每天的饭菜饮水和净桶都是有人从那里来送,第二天早上再有人来拿走,这过程中来人不会说一句话。我也曾经掀开小窗子上的黑布看,可是外面还是一个小屋子,也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外面,还有一层铁栅栏挡着门,根本逃不出去。直到昨天,我吃了饭后,就觉得很困,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城外不远处官道旁的一处树林里了。”
“还真是小心啊。”东方潇瀚眉头紧皱。众人也是一片叹息。这么严谨得行事,可见对方所某者甚大。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杨雨兮忍不住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等方蝠回来,我想就应该清楚了。”东方潇瀚若有所思得说。方蝠一大早就被他打发去福州赤旗打探消息了。半个多月没有和外界联系,东方潇瀚有预感,江湖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和自己有关的。这恐怕也正是对方将自己绊住的原因。
就在这时,房门猛的被推开,方蝠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出大事了!”
就在东方潇瀚被绊住的第五天时间,在福建和浙江交接处的二十八铺,发生了一场血战。
恒山派接到左冷禅的命令后,掌门定闲就派了她师姐定静带着四十多个弟子南下福建。在二十八铺以北的仙霞岭中,恒山派遭遇了“魔教”的埋伏。幸好,武功大进的令狐冲及时赶到,搭了把手,让恒山派一行得以击败了对方,继续赶路。而在二十八铺镇上,恒山派再一次遇到了埋伏。
令狐冲能赶上恒山派被袭击的事可不是巧合,他是特意赶过来的。
华山派在刚进洛阳的时候,也遇到了袭击。好在,华山派下山的人中有封不平和令狐冲两个一流高手,还有十个以上的二流高手,将来袭的人打得大败。此战之中,武功大进的令狐冲大发神威,连续杀死杀败七个袭击者,最后还揽下了封不平的活,和袭击者的首领打得难解难分。封不平腾出手后,和其余弟子将其他袭击者全部杀死。袭击者的首领见事情不妙,运功逼开令狐冲就走。杀得兴起的令狐冲不肯放过对方,跟着追了上去。正在指挥弟子们打扫战场的封不平没有注意到,等他发现,令狐冲已经跑得没影了。
令狐冲的轻功只能说一般,所以在向东追了二十里后,还是把对手跟丢了。好在,对方逃跑得太过慌忙,留下了许多痕迹,令狐冲顺着痕迹还是一路追了下去。最后,他追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据点,对其中的敌人发动了突然袭击。可是,据点中的敌人太多,人人手上都有大量暗器,还有很多机关,令狐冲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个领头的杀死,被对方从容逃走。等他杀散了拦截的小喽啰们,对方已经逃得没影了,并抹去了逃走时的痕迹,让他无法再追。
令狐冲现在也没心思去追了,因为刚才在据点中,他偷听到对方打算在闽浙交界处伏击恒山派的事。思及恒山派有仪琳在,令狐冲心惊不已。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封不平等人有一天多的路程了。思索之后,令狐冲就决定不归队了,直接去支援恒山派。还有,封不平性子严谨,不许他随意喝酒,令狐冲早就受不了了。
令狐冲给封不平发了信号,说自己要去支援恒山派,然后就独自上路了。封不平也知道他的性子,干脆也就由他了。反正现在令狐冲的武功已经够高了,又是孤身一人,他在江湖也混了有七八年了,经验足够,封不平不担心他的安危。
令狐冲紧赶慢赶,赶在了恒山派之前来到了伏击地点,在仙霞岭上救下了恒山派一行人。但是,在二十八铺中,恒山派的弟子们大部分都被对手用迷药全部迷倒带走,恒山派带队的定静心急如焚,衔尾直追。令狐冲在救了几个未曾落网的弟子后,跟着追了上去。期间,嵩山派的人曾经出现过,向定静提出了并派之事,被定静喝骂了一番,便不管不顾得自己走了。
嵩山派的行径让令狐冲非常失望,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令狐冲更是吃惊不已。
令狐冲带着几个恒山弟子追了一天一夜,终于赶上了定静。当他追上定静的时候,定静被三十多个黑衣人围在中间,正在和一人打斗着,然而那个和定静交手的人却让令狐冲吃了一惊。
一身青衫,身材高大,手中长剑快如闪电,身法也是迅速异常,可最让令狐冲震惊的事,那人手中施展的剑法和脚下的身法,赫然是令狐冲非常熟悉的《华山剑法》和《华山身法》。此人居然是华山派的!而如果真是华山派的人,那么能符合此人的所有特征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忽然一转,绕到定静的侧面,一剑刺出,在定静左肋下划过一道口子,此人的脸庞这时正对着令狐冲。虽然天色已晚,可周围有三十几根火把照耀,令狐冲又运起了紫霞神功,那人的脸很清晰得映入了令狐冲的眼睛。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华山剑法和身法?!”定静气喘吁吁得问。她和对手已经交手了有上百招了,却一直没有能伤到对方,对方出剑奇快,犹如狂风席卷、飞沙走石一般,让她招架起来都很勉强。现在她身上已经被对方刺伤了七处,流血过多,体力真气又基本耗尽,已经撑不住了。对方却好像还游刃有余。
她现在只是想知道,对方是谁。既然会华山剑法,想必是华山派的人,却又为何与魔教中人为伍?
对方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吗?我确实是华山派的。”出剑速度突然加快,连续三剑,一剑比一剑重。三剑之后,定静手中的剑已经被挑飞,对方的剑直接刺进了定静的胸口。
“华山……居然出了你……这种……败类!”定静的嘴里流出了鲜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对方拔出长剑,定静顿时倒在了地上。他也不再看定静一眼,对周围的人说:“我先走了,你们做好扫尾,然后继续南下。”
“是!”三十几个黑衣人一起施礼。
他点点头,脚下一点,几下就消失在了远处。
令狐冲直到这时才敢出气,他知道现在自己还不是对方的对手,刚才一直屏息,生怕对方发现自己。为了不暴露,他还点了身边几个恒山派弟子的穴道。
眼见对方的手下准备将被放在一边的几十个昏迷的恒山弟子们装进袋子运走,令狐冲知道不能多等了,轻功全力施展,几乎一眨眼就冲进了圈子内。对方还来不及反应,令狐冲手中的长剑便连续取走了九个人的性命,强横的内力更将这些人全部击飞,其中有些人被击飞后又撞在了其他人身上,被撞者也爬不起来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三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被击倒、击杀了近二十个,其余人吓得肝胆皆裂。想要拿那些昏迷的恒山弟子当挡箭牌,却被令狐冲带来的几个恒山弟子所阻,不能如愿。于是剩下的黑衣人顾不得多想,四散而逃。
令狐冲也没有去追,而是赶紧去查看定静的情况。
定静被刺中了胸口,只剩下一口气了。她拜托令狐冲将这些恒山弟子送到福州无相庵中,令狐冲答应了。
最后,定静气喘吁吁得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人……可是华山派的?”
“没错,”不等令狐冲回答,从被擒的弟子中站起一个人。令狐冲这才发现,这些弟子中居然还有几个嵩山派的人,站起来的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此人一脸讥讽得看着令狐冲,说道:“说起来,几年前,在下还和师叔一起去参加过这位华山大侠的婚礼呢,当日仪清师姐也在。”
“没错,”旁边的仪清点头,“只是没想到他居然……”
“他……到底是……谁?”定静气若游丝得问。
“华山东方潇瀚。”令狐冲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