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见许老到来,迎入客厅,询问刘春之事。许老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是白郎一起同前往,哪能解决这般顺利,这次多亏白郎啊。”
“老人家,别客气了,我只随您走走过场,还不都是您的功劳,我做了什么呢!”
“不,不,不,你说错了,不是你这么说,是你拯救了这个小子性命。那里的人们把你和果仙视为神仙供奉着,他怕的是你,不是我呀。”
“哎,老人家,您是高抬我了,您也相信这个,我和果仙您不清楚,哪有什么神仙?”
果仙接上话,“老人家,人也罢,神也罢,都是老百姓打的诳语,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老人家咋能当成真的了呢。”
“果仙,这不是诳语,这可是事实啊,你可知啊,普天下都讲轰了,各处都在为白家建造庙宇,塑金身已成为不可抗拒的潮流,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啊!”
“老人家,治病救人,善施教化,温暖人心,这是白家分内之事,是微不足道的。做郎中的不给人医治疾病还算个郎中吗。只要无愧于自己,无愧于人们,无愧于天下,俺就知足了。别人咋说,我不管,可是您……您是最清楚的,白家能有现在的一切,不都是您老人家给的吗,您才是这个世上功德无量的人啊!”。
许老知道说不过果仙,转移了话题。“呵呵呵!果仙啊,咱不谈这个了,还是谈谈大妹子要我来做啥的吧。”
果仙明白老人心思,笑了,“好了,我听您的。”
“果仙,你们有事,俺回药铺了。”
“好,姑姑,别误了病人,这里有母亲和我。”
彩莲等人走后,许老有话了,“听俺家你嫂嫂说,赵胜去好几次,全家关心外甥刘春,我在这里替姐姐谢谢了。”
“老哥哥,别客气,说实在的,我确实有事相求于你,不是听你来道什么谢的。”
“噢,大妹子,有能啥事相求的?”
“你双喜临门呀。”
“你说什么,我双喜临门!何以见得?外甥这桩事刚刚过去,听大妹子一说,我倒糊涂了。大妹子,你不是又再拿我说笑话吧。”
“老哥哥,正事说不清了,哪还有闲心说笑话,你看我像是在说笑话的人吗。”
许老见白母认真的样子,他也认真起来,“是是是,大妹子,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到底许老家有何双喜?
许赛花认白母为干娘,对出嫁再没有什么奢望了。尤其经受那次灾难,决心永不再嫁,心甘情愿在家做一辈子大闺女,或者出家当尼姑,这下可就愁坏了许老夫人。
其实,这些都瞒不过果仙的眼睛。上回书交代了,酒席上,果仙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心帮白郎将许小姐迎娶过来,就是没那个机会。
果仙知道,他俩从小相好,青梅竹马,至诚至爱。赛花纯真善良,是个很有涵养的女子。如不把她娶过来,必将毁了她一生,自己也就成千古的罪人了。以先不知,也就罢了,今日知情,怎能袖手旁观。再说了,自己不能与白郎白头偕老,他的后半生应如何度过。不行,我得找个机会与母亲说说。因此,白郎走后的第二天晚上,果仙来到母亲房里。
白母见果仙进来脸色很严肃,知她一定有事,问道:“孩子,你身体不便,为何不让你两位嫂嫂陪你过来,你自个怎么过来啊。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有事与我相商吧?”
“母亲,孩儿是有心事,想和母亲单独说说。”
“有啥事啊,白天不说,非得晚上来说。”
“娘,白天不方便,孩儿只有在这个时候与您说。”
“噢!怪神秘的。”
“娘,也不算什么神秘的,就是暂时不能让第三者听到,这是我心里话,想征求您的意见后,不清楚也清楚了。”
“那好吧孩子,有甚话你就说吧。”
“娘,您知许老为啥那天带着柳老夫妇和他们的女儿过来认您干娘吗?”
“这个我上哪知晓啊,这是人家的事,他们相认就认呗,这是件好事,我也乐意。孩子,难道这里有什么隐情,你听到啥了?”
“娘,那天在酒席上,我也看出来,也听出来了,难道您没看出来?”
“是啊!赛花太喜欢白郎了。两人从小在一起,玩得那么好。那时我不知,即便知道,也不敢想啊,门不当,户不对。而今……可是……这……这又能咋说呢,你和白郎已经……你说说,他们为啥来着?”
“柳老带着女儿是真心实意认你干亲的,许老一家不同了,有点做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许老与伯母为何说出那般话来,他是感到为女儿惋惜抱亏!自愧没能及时给女儿做主提亲,误了女儿终身大事,他们心里有愧意的啊!”
“你说的倒也是。”
“娘,以我之见,赛花有可能终身不会再嫁了,要是这样,不是毁了她一生了吗。白郎说过,只有来世才能报答,咱不就成了这档子事中千古罪人了嘛?整天说,教化于人,积善行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就在眼前,却不能成人之美,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母听果仙一说也踌躇不安起来,“是啊,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两个孩子没发生这事之前,许老夫人曾来到过咱家一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数劝,安慰,赛花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她说,大妹子,你不知。说媒的不少,她死活都不肯,宁愿在家当一辈子大闺女,也不再嫁了。再说她,她威胁我说,你要再说,我就出家当尼姑,我有啥办法呢,只好随着她了。你说这事,我也替他们发愁啊,心里实为赛花捏着一把汗呢。”
“娘,你看,是不是像我猜的那样,如是这样,不仅毁了她一生,不也毁了他们一家了吗?自然咱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孩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啊,娘。”
“说来听听,只要有办法,娘听你的。”
“娘,你还记得我娘和你说过的事吗?”
“怎不记得。”
“娘,我不是凡人您是知道的,一下生被师傅抱走了。我师傅就是黎山圣母和观音菩萨,她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圣母。在她们身边学艺一十三年,出山时,师傅把我许配给白郎。那天山上,一见钟情,后来在母亲和姐姐的撮合下完成了婚姻大事。娘,您不知,我和姐姐出嫁,父亲根本不知,他到天上去开聚仙大会去了,不像母亲说的出外做生意。以我所知,父亲对我的婚姻这桩事,他是断然反对的。等他回来之日,也许就是我和白郎分手之时啊!
“不过,母亲您放心,到了那时,您已百年过世,不知人间之事了。母亲把你的寿命都告诉您了,就是让您提前知道,也好安度您的晚年。这在别人,不会知道未来之事的。另外,这也是上苍安排的,母亲只是奉命传信而已。到那时,我会把您安安稳稳、享享乐乐,轰轰烈烈送到天宫的。娘,您能忍心看到您的儿子下半辈子在人间苦度下半生吗?虽说儿女满堂,也不如半路夫妻呀。又何况赛花姑娘和白郎从小相知相爱。我更不能亲眼看到白郎下半辈子受苦啊!娘,你走了,我也走了,他是多么可怜呀。”
白母心想,是啊,要不是亲家母那晚和我说,我们凡人哪知未来之事呢?
“娘,这事我想来想去,只得由您来操办比较妥当。”
“咋办理,说来听听。”
“您派大哥亲自去许家,一者了解他外甥之事处理的结果,二者提前告知许老伯母,邀请许老来咱家有事相商。只要许老一来,便得知信息,来得更快些。”白母听果仙言之有理,答道:“好吧,我听你的,我立即安排。”
因此才有赵胜三番两次到许家这事。许老得知消息没再停留,立即随白郎一起赶来了。
此时,白母话题一转,询问起楚馋上任之事,许老做了交代。“哦,是这样,楚馋算是真的走上正道了。”然后笑了笑,回转正题,“大哥,喜事不是你。”
“那是谁呀。”
“是你女儿。”
“是我女儿?”
“对,是你女儿不就是你家的喜事吗。”
“唉!别提女儿的事啦。自从女儿认你为干娘,日子过得还顺心。我四处张罗给女儿找个人家。哪曾想啊,一提婆家,她便要死要活的,说啥也不嫁,要陪伴俺老公俩以度终生。你再说,她以出家当尼姑来要挟我。大妹子,你你你,你看……这叫我说啥好呢,我只能将此事咽在肚子里,于谁说去,事已至此,只有这么过吧。唉,我……我实在束手无策,没有办法了。这……只能与你说,咋说女儿有喜事了呢?”
“你不信吗。”
许老看了白老夫人一眼,还是不相信,“我信啥啊信,大妹子,别说了。”许老刚才的兴奋,一下变为唉声叹气,一言不发了。
白母噗嗤笑了,“看你这个样子,真的不相信你的女儿有喜事了,自然也不会相信有双喜临门在你身上了。”于是,她将与果仙议商之事说了一遍,许老一下惊呆了,连忙摆摆手推辞着,“大妹子,这可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的。”
“怎么使不得了,我且问你,怎么万万使不得了,你说。”
“我……刚才……我不是说了嘛。”
“那是你的理由吗,你就真的将你的女儿留在家里,不让你的女儿出嫁啦。你说啊。”
“我不是没有办法嘛。”
“没有办法,也不能留在家里啊。这就是你关心你的女儿,这就是你疼爱你的女儿的爹爹吗?早先你已经耽误你的女儿了,你是不是还想害她呀。行,你不想你的女儿出嫁,你也得给我说出服我的理由啊。你就这么糊哩咣当这么一说没有办法啦,你说,你是忽悠你自己啊,还是忽悠你的夫人,还是忽悠你的女儿。怎么我一说,你就像火烧眉毛似的,连连打着手势,紧跟着火烧到你的屁股上,上下不得了啦呢。”
“我……我……我……”
“我什么我,告诉你家有双喜临门,你却……好了,我不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