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被白母一阵数落,他可没招了,尴尬地站在那儿等候着再挨批评,果仙一头跪在许老面前,“老人家,自从那天赛花妹认干亲,我便了解了白郎与赛花妹这里的细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尽快将赛花妹娶过来,完成他们少年时的美梦。两人从小相爱,情深似海。老早想和娘说,家里接二连三出事,没得闲心,今日腾出空来。如不再提,恐怕毁了赛花妹妹一生了,要是这样,俺白家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知恩不报的千古罪人了吗。俺白家还积啥德,行啥善。朝天劝化教育人人和睦,家家和谐,到了自己身上却不讲人情,咋再感化他人呢?您要是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了。”
“你听到了吧,这不是第一件大喜事吗?”白母在一旁说了一句。
许老如梦初醒,感动的他老泪纵横,虽觉不妥,这可是真心实意的,还有什么顾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看着果仙跪在面前,总不能让果仙一直跪着啊。转念一想,不如先答应下来,过后再从长计议。想到这里,“乖孩子,你快快起来,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大哥,事情就这么定了,哪还有好商量的余地啊。你快回去和大嫂商议,俺在家等你的喜音。你是当老的,说话算数,不能出尔反尔,可别凉了果仙的心哟,耽误你的女儿赛花婚姻大事了。越快越好,最好明天能得到好消息,快回去吧。”
许老本想缓一缓,再好好合计合计,从长计议的,没想立马叠桥,竟连一句说话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了,没办法,只好答应,“好好好,大妹子,那么第二个喜呢?”
“你还想知道第二个喜事吗,刚才第一个这么大的喜事几乎被你给丢了,哪还有第二个喜事啊。你既然心里乐意了,第二个喜事就告诉你吧。大哥,既然你这么兴奋,答应这门亲事,就是亲家,是一家人,也是俺全家研究商量好了的第二件事,也是你想知道的第二件喜事,只是有求于你了。”
“啥事啊,大妹子,还要有求于我。”
“想请你做孩子的师父,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大妹子,没有意下如何,都是为了孩子,这是大事,有啥不愿意的,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我是没有条件可讲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知道你事务繁忙,人缘非比寻常,邻里乡亲,有事相请于你,城里经常跑跑,这样一来,你便越发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你要觉得不妥的话,只管讲来,都是自家人,不行再作其他商议,没什么不好的。”
白母的话一出口,听起来合情合理,一心一意替许老着想,关心他,实则对许老来说却不是这番含义了。他认为白母说出的话倒比钉子还厉害,一下子将自己给钉住了,即便有话要说,此时也不便说出来了。再者说了,这也是他巴不求得的一桩美好的事,何来退不得半分之说呢。许老呵呵呵笑道,“大妹子,话说远了。咋的不行啊,这可是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呢。我这么大年岁,肚里这点学问再不教几个弟子,不都带到棺材里了。这些孩子学好了,将来有了大出息,做师傅的也有光彩啊!”说完哈哈哈大笑了……
白母也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好,说的好啊。大哥,先把两个孩子喜事给办了,再办小孩子的事,你看如何。”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和你大嫂商量,给你回信。”说完,许老兴冲冲起身告辞了。
白母、果仙见许老这般高兴,心里踏实了。娘俩商议,这个事晚上再告诉白郎吧。
晚饭后,没啥事,各自安歇。临走时,白母嘱托一句,“你们听着了啊,明天早起,大家都到我这里来,有事相商。”
兄弟姐妹们不知母亲有何事,答应着回去了。白母见她们一走,起身来到白郎住处。
“娘,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何吩咐?”
“孩子,为娘有事和你说说,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娘,到底何事,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了呢?”
“具体事由,果仙跟你说吧。”
果仙把情况一五一十讲述一遍。白郎知道这是果仙出的主意。平时小两口在一起时,果仙曾提起过此事。其实,白郎一直觉得有愧于赛花。如果赛花找个好人家,好郎君,也就罢了。谁曾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宁死不嫁,出乎白郎意料。
白郎心想:这不是小事,是关乎许老,许老伯母一家的大事啊!到了这种地步,不答应是不行了。否则,显得无情无意,不仁不义,误了许小姐的终身,其罪之大了。再者,白家一生行善积德,替天行道,大公天下,行的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为此毁在自己身上,实乃不值啊,白家多年的功德刹那间荡然无存,还有什么脸面面见父老乡亲,还有什么脸苟活在这个世上呢。爱妻这么劝导,我若不听,咋对得起她啊!思讨着,说道:“我听你的,一切由你和母亲安排吧。”白母,果仙舒心了。
天还没亮,家人全都过来了,赵胜进屋就问,“娘,早上让俺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们坐下,我有话说。”
“娘,三妹和三弟咋没过来啊?”金兰问道。
“他们有事,没叫他们,和你们说说就行了。”
“嫂子,有啥话,说俺听听。”彩莲道。
“你们记不记得上次我认两位小姐做干女儿的事。”
“记得啊,娘,俺不是都在场吗,这算啥事,还有别的吗?”
“这是大事,事情还不小呢。也是关系到我们全家今后大是大非的大问题。”
“嫂子,能有天大的事大吗,看把你急成这样?”
“说起来比天还要大呢。”
“哎哟,我的妈呀,娘,啥事呀,能比天还大的事,我咋不知啊?”金兰着急了。
“说来,这事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娘,您快说呀,到底什么事啊。”
“你这个丫头,比她们更急,要不将你们一早叫过来了吗!”
“娘,不是我急,大家都急。”
“好好好,都急,都急,我说。”
白母将认干女儿及昨晚上的那件事一字不漏说了出来。全家惊喜,一致认同,是好事。
“许小姐真不错,上次在酒席上我就看出来了。为人举止大方,知情达理,博学多才。”金兰第一个赞不绝口开了口。
“许小姐对白郎忠贞不俞,洁白无暇,可歌可敬!”彩莲赞美有加。
“像许小姐这样的女子不曾多见,三弟身边有果仙、许小姐服侍,俺就越发放心了。许老知识渊博,德高望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他做孩子师傅,孩子前途无量,有指望了。”荷花也是赞叹不已。
白母郑重的孜孜称赞,“亲家归亲家,师傅归师傅。我和老哥哥商量好了,先办喜事,再入学。若没其它,大伙忙去吧。”
一家人嘻嘻哈哈各自忙事去了。
再说许老,精神焕发,走起路来噔噔噔,快步如风,脚踏着地面咚咚咚作响。别人看了,也不知许老得到了什么,兴奋地走起路来这么带劲威风。
许老夫人在家闲坐,见老爷打外面来那般高兴劲走来,知他一定获得了什么好消息。他这番高兴劲,是他近几年来从未有过这般的好心情,这般兴奋在他全身都能体现出来。往日即便高兴,也不是在家里,在外雄姿英发,春风满面,一进大门便眉头紧锁,兴奋一扫而光。许老夫人见此,她极为理解,没再说别的,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老爷,今日进家,定有喜事。好久没见你有这般开心的神情了。”
“夫人,实不相瞒,今天确有天大的喜事降临咱家。”
“啥好事啊,看把你高兴成这样,眉毛快让你高兴的掉下来了,快说来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
许老怎般如此讲一遍,许老夫人一听,乐得她眉开眼笑,喜滋滋的脸上像增添了几朵花,那么好看。她虽没将眉毛笑掉,脸上变得容光焕发,鹤发童颜起来了,兴兴说道:“三房两妾倒不算啥,只是果仙甘心当小,这无论如何咱是不能答应的。果仙大仁大义,胸怀坦荡,宽阔如海。咱怎么能小里小气,鸡肠狗肚,心胸狭隘,要这个名份呢。”
“夫人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女儿的事总算有着落了。”
“我们朝日愁的不就是女儿吗,今日喜事降临咱家。难怪赵胜三番两次来咱家,原来是喜事啊!”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事,这就叫天降大事斯文也。”
二位老人议事,早被赛花身边丫环湘秀听见了,她急忙回去报告小姐。许小姐一听,喜从天降,圆了她十几年梦寐以求的心愿。果仙姐姐能把爱分摊给我,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果仙姐姐真乃大仁大德大慧大贤之人哪。
赛花与湘绣主仆二人正说着心里话,许老夫人身边使女荧荧跑来了,说老爷老太太唤小姐过去有事商量。小姐带着湘秀起身前往,拜见二老落座。
“女儿,你父亲带来天大的喜事,叫你过来听你爹爹说说,征求你的意见。”
赛花假装不知,静坐在那儿问道:“家里能有什么喜事,还要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什么心思,有话就说吧,我还有事呢。”
许老明白,许老夫人也清楚,还不是因为白郎的事操的心没给办成嘛,致使家里一直没有欢乐过。见女儿坐在那儿静心听着,没再说什么。许老从头到尾怎办如此说了一遍,夫人补充道:“孩子,这些年来,我和你爹爹知道你的心思。都怪我们不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这下好了,你有果仙这样的姐姐,算你有福气。无怪乎你不愿嫁人,原来你和白郎缘份未尽啊,不知你现在有何想法,你就说说吧。”
赛花既激动又感激,“娘,果仙姐姐能把自己的爱分摊给我,我已满足了。我没有倍份之想,其他孩儿什么都不想,我也不需要啥名分,只求和白郎在一起,心满意足了。爹爹,明天您就回音吧。我听说,他们家正在扩建房舍,咱再帮趁点儿,也是咱的心意,多造几间,以后将你们接过去,省得寂寞了。”
“还是女儿想得周全,我了解他家情况。虽说开了药铺,看病费收得很低,经常不要钱,经常施药,而今又立腊八赠药规矩。要不是当初咱家赞助,他们现在一定是很困难的。”
“爹爹,这个我知道。现在越是这样,咱家越要应该如此啊,他们人口越来越多,病房用量也越来越大。等我嫁了过去,大家住在一块,相互有个照应,不是两全其美嘛,咱要那么多钱有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