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果仙,自从听了母亲的话,心里踏实多了,有母亲支持还有办不成的吗。姐姐最近在家做啥,她是咋安排。今天恰好没啥事,不如到姐姐那里探个虚实。想到此,起身向姐姐这边走来。
快到姐姐住处,迎面撞见姐姐身边贴心丫环翠珍。翠珍一见,做了个鬼脸,拿二小姐开心,“二小姐,你是不是又想那个砍柴的樵郎了,在房里呆不住,来找大小姐是不是?”
果仙被丫环一问,脸一下子红了,指责道,“你这个该死的丫头,胆子大了。是不是有你大小姐撑腰,竟敢不把你二小姐放在眼里,等我见了你家大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翠珍瞅了果仙一眼,噗嗤笑了,“我说二小姐,你猜,我这是去哪儿呀?”
果仙爱理不理的,“去哪儿,你这个鬼丫头,还能有正经事!我才懒得问呢,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碍我啥事。”
翠珍还想说啥,这时,屋里传来了大小姐的问话:“翠珍呀,你在和谁说话,我让你办的事,你可曾办了?”
丫环提高了嗓门,“大小姐……不用你操心了……我也不用去办了……二小姐已经……”
大小姐急着问道:“已经啥了,你这个死丫头,快说呀。”
“二小姐……已经……来……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呢……”丫环扯着嗓子喊。
大小姐听说妹妹不请自来,连忙出来相迎,“哎哟,我说妹妹,今天咋来得这么早呀,请快快进屋……”
姐妹俩进了房间,花仙明知妹妹的来意,故意假装不知地问道:“妹妹,今日咋不在自己房里读书、绣花、作画,到姐姐这里有何贵干?”
这时,丫环早已把点心、水果摆上,沏上两杯香茶,端到两位小姐面前。事罢,退到一旁站立。
果仙听姐姐一问,心知肚明,叉开话题,“姐姐,刚才我在外边听你说,让丫环翠珍去办事,不知让她为你办的啥事啊?”
花仙心想,好厉害的丫头,反倒问起我来了。于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还不是为了你那些事啊,打发翠珍去叫你!你可倒好,在家等不及,自贡来了。”
果仙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看你说的,姐,你不曾有过那段经历,当然你是不知了。等你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比我还……”
“还哪个……”
“还那个……”两人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笑了……
“你这个死丫头!”
“姐姐,我心里太……太……太难受了。一天到晚都在想着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砍柴的樵郎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心里嘭嘭直跳,有时还……还……”
花仙笑着追问,“还怎么了?”
果仙有点儿不好意思,“你别在追问了,反正……反正……反正我心里想他,那你……啥时候安排我和他见面啊,再不安排,我可要急死了呀。”
花仙安慰道,“妹妹,不用急,心急不得烂饭吃。太急了,反而坏事。你想,姐姐说的话还有不兑现的吗?我早给你安排好了。”
果仙迫不及待地追问,“姐,你快告诉我,你是咋安排的?”
花仙看妹妹急成这个样子,又怕丫环听到,把嘴伏在妹妹的耳边。果仙听了高兴地手舞足蹈,抱着花仙满脸笑开了花,“姐姐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俺会好好报答你的。”
花仙拉着妹妹心疼的不得了,“妹妹,不要说这些傻话了,我是你姐姐。再说,也是母亲同意过了的,我能不给你办好吗,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好好办你的事去吧。”姐妹俩说完,各自准备自己的事去了。
果仙回到房间,唤来贴心丫环翠红,向她吩咐几句。翠红按照二小姐的说法,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毡床被褥,叠放整齐,桌椅条凳,排放有序,墙上贴上名人字画,所有之物,都是人间难寻的宝物。待一切安排停当,翠红回报二小姐,让她过去看看是否满意。果仙看罢,连连点头称赞,“做得很好,就这样吧,累你半天了,快回去歇息,明天再唤你。”
话说白郎,每日照常上山打柴,挑到集市上变卖。换了钱买点吃的,回家后,把剩下的零钱如数交给母亲。母亲平时省吃俭用,攒钱将来好给儿子娶个媳妇。她知道,白郎一天天大起来了,没了父亲,家里的事就落在了自己身上。作为母亲,事先不作好准备,到了眼前又能指望着谁呢,真是天下可怜父母心呀。
麦收过后,天气不怎么炎热。
一天,白郎早起,辞别了母亲,又上山砍柴去了。这天,天气十分晴朗,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小鸟在枝头上蹦来跳去,唱着欢快的歌。轻轻地风吹拂着溪边的柔柳,青蛙趴在荷叶上不停地鸣叫。一只蜻蜓停落在含苞欲放的荷花苞上,东张西望。小路边,山坡上的野花开得满山遍地。知名的,不知名的,在那儿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红的如粉,白的如雪,在草丛中闪烁!多像夜间深蓝天空上的繁星,还眨呀眨呀的。
白郎行走在小路上,心情十分高兴,不由得哼起了山歌:“小妹妹你在那边耐心等来,哎、耐心等,哥哥我在这边望着你来,哎、望着你。虽然隔山又隔水哎,可咱们的心却心连心哎……只盼着有朝一日走到一起,白头到老过白载,白头到老过白载哎……”
歌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歌声随着轻风飘流,飘过树梢,飘过高山,飘过原野,飘过大海,飘到蓝天的尽头,一直飘到人的心窝里。
白郎唱罢,回头看看日头,已有三竿子高了。时间尚早,来到山前一条小溪边洗洗脸。溪水清澈见底,小鱼在明镜的溪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看着陌生人走来,十分好奇。望着白郎,摇着尾巴,一翻身跳出水面,然后钻入水底不见了,似乎在显示自己的舞姿,求得白郎的夸赞。
白郎看着眼前的山,这树,这花,这水,想起了家中的老母亲。他深深叹了口气,“唉……自己从小父亲早亡,撇下俺母子相依为命,受到多少煎熬,吃尽多少人间之苦,成天度日如年。现时,我已长大,身边没有妻小,怎能给白家传宗接代,如何对的起我那白发苍苍的老娘呢!”。想罢,掉下了几颗伤心的泪。他慢慢地站起身,回首望望自己的村庄,深深鞠了个躬,然后挺起胸脯,大踏步向山里走去。他想多砍点柴,早早回家,以免母亲挂念。
正砍柴,忽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跟着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哗哗哗下了起来,差点把他淋成落汤鸡。刚好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层层密密,遮天蔽日。白郎赶紧跑过去避雨,等雨停了再砍柴回家。谁知,大雨如注,像那日一样,整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天才放亮。
日已西沉,天色将晚。虽说夏日,山里的雨夜还是冷飕飕的,缩在树下的白郎冻得瑟瑟发抖,加上一天茶米未进,肚中咕噜噜直响。白郎低头沉思,柴没砍成,倒被大雨堵在这里,母亲在家,不知怎样,这可如何是好?不免,就和上次一样依靠这棵大树借宿一夜,明天再作打算。想着,想着,便朦朦胧胧沉入了梦乡。
清凉的山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山林,远处不时传来虎啸狼嚎,猫头鹰窥视着四周等待猎物捕获。
忽然,有一股香气注入白郎鼻孔,味道清淡好闻。白郎心想,从哪儿飘来的香气,说是花,倒不像。白郎用鼻子嗅了嗅,觉得倒是女子身上的香味。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距离自己不过一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精灵的眼睛,红润的嘴唇,漂亮的脸蛋,上身内穿浅红色的短布紧衣小尻,腰系黄色罗幔丝绦。外罩深红的罗绢外敞,下身着深绿色绣满海棠花的绸缎夹裤,脚穿粉红色花鞋,鞋头上绣上一朵浅绿色的绒球。真是比花花不鲜,比玉玉不霞,沉如落雁之容。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如此美貌,难道是仙女下凡,还是观音降临。要不,咋长得这么漂亮。不对,这深山老林的,怎会有这般貌美的女子呢?性情憨厚的白郎没敢多想下去,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子也被大雨留在山中着实可怜。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下头来,愣愣的一声不语。
你道这位姑娘是谁,就是前文交待过的日夜思念白郎的果仙。
果仙见了白郎,心里特别欢喜。看到白郎憨厚、老实、单纯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她走到跟前,话语低低,“相公,我家就在附近,刚好路过这里,现已天黑,刚下过雨,地面潮湿,不是过夜之处,不如到我家安寝,明日再走如何?”
白郎听了这位女子竟然称自己为相公,恍如做梦,傻傻地一句话也没有。那位姑娘看透了白郎的心思,“相公,我不是坏人,俺家都是好人,不会把你咋样的。”
白郎心想:说的也是,深山之处,狼虫虎豹,山猫野鹿。最近听说,有妖魔鬼怪,随时都会出现。不如信她一回,随她家里,安住一夜,明天再作打算。白郎想到这里,抬头望了望这位姑娘,“姑娘,你家住在何处,离此几里地?”
姑娘笑盈盈的,“不远,不远,过了这片树林便是,你放心地跟我走吧。”
白郎见她真诚,打消了顾虑,起身跟随姑娘身后。他一边走,一边不住地看看身边四周的景物。虽说夜晚,借着月光,却看得清楚。路边的野花,散发着阵阵清香,沁人心脾,顿觉周身轻松,刚才的困倦荡然无存。清爽的夜风吹拂着白郎的脸,一时精神十足。刚才男女受授不清,畏畏缩缩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了。
转眼来到一所庄院。好一派住处,坐北朝南,高大的门楼,巍然屹立。一对铜狮子分列两旁。大门两边上首,分别并排挂着八个气死风灯。两边各自站立四个守门卫士,个个虎背雄腰,手拿钢叉、大刀、长矛,像一个个铁塔,威风凛凛,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白郎一边走一边看,心想:我在此打柴多年,咋没发现有这么好的庄院呢?这家不是王侯,便是皇亲国戚。两人穿过二门,来到三门,进了客厅落坐。早有丫环端上茶来,摆上了鲜桃鲜果,还有一些希奇的点心。丫环献茶,白郎急忙道谢,慢慢品尝起来。茶香入嘴,醇口甘甜,真是好茶。
茶罢,果仙进了内间,见了姐姐不住地含笑。花仙看了妹妹一眼,又向果仙使了个眼色。“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无怪你朝思暮想,真是天下无二,地下无双,的确是天底难寻的美少年。放在谁身上,都会动心,更何况是你呢。你可要看好了,可别让我给抢了过来。”
果仙噗嗤一笑,“谁怕呢,你要看好了,给你就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可谁也没听到她说的啥。
姐姐知道妹妹的心,悄声说道:“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的了。”
果仙扯回头,“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存的啥心,看人家的好,你也想……”
花仙看妹妹憨厚劲,不由得笑了,“你这个死丫头,还没成亲,和我闹意见了,今后用不着我了。再好,姐姐也不能做那样的事。”
果仙还想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一阵銮铃声,面前出现一位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的老夫人。白朗心想,这位老人一定是这家的老主人吧。连忙起身,“老人家您好。”老太太上首坐下,看白郎一表人才,心里十分高兴,笑着:“年青人,今日在此相见,是咱娘们的缘分,你家住何方,姓啥名谁,家中还有何人哪?”
白郎起身施礼,将住址姓名,父亲早亡,母子相依为命,苦度春秋,一一托出。老太太叹口气,“唉……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两个死丫头,躲着做甚,有何怕羞,这样好事,何以得来,不与白郎相见,是何道理,是咱全家对白郎一番情谊呀。”
姐妹俩听母亲呼唤,出来鞠躬,白郎还礼。礼罢,分宾主落座。
老夫人谈笑风生,边吃边谈,像一家人一样,无拘无束。酒过三巡,菜过无味,大家酒足饭饱。丫环递过餐巾,端水漱口,撤了残席。
老夫人笑笑,“白郎啊,今日请你一叙,别无他事,身边一双女儿,长大成人。”说着,指着花仙,“这是大女儿,名叫花仙,你叫她大姐。这个把你引来的丫头,是二女儿,名叫果仙。一生下来失踪了,从此不在身边。后来听说,被她两位师傅接去学艺,一学十好几年。听她师傅说,她从小顽皮,徒中数她最小,都是师傅把她宠坏了,凡事自有主张,谁也劝说不得。这不,下山不久,见你上山砍柴,从此喜欢上了。今天特意把你请来,说明此事,我想将二女儿许嫁给你,你意下如何?”
白郎一听,真是喜从天降。这样漂亮的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哪有不喜欢不愿意的道理。可转念一想,不行呀,不行。家里穷得叮当响,吃鸡毛都找不到避风港,怎能养得起人家呢。再说,这门不当,户不对,如何使得?想到这里,起身施礼,“老太太,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因为……”
老太太看透白郎的心,“孩子,你不必多说。我知你要说啥,不就是你家穷吗,这没关系,俺不讲门不门,户不户的。只图忠厚老实,心善孝顺。今天无需回答,明日回家,告诉你家老娘,再来回话也不迟,你看咋样?”
“白郎小弟,你能娶上我妹妹,这是你的福份,她聪明、伶俐、知疼、知热、知爱,是个最孝顺的丫头,我和她比,还差一大截呢。她比我漂亮,方圆几百里地,没有不知晓的。如果我是个男的,现在把她领回家,还嫌晚呢。”
老太太指着大女儿,“你这个傻丫头,说啥,你的心思,我还不知。等两天,给你找个好人家,保你满意就是了。现在天色已晚,白郎劳累一天,让他歇息去吧。”说着,几名丫环扶着老太太离开客厅。大小姐花仙向果仙使了个眼色笑笑,转身回房去了。
果仙安排白郎就寝,和白郎聊了起来,“白郎哥,我白天说的话,这回你相信了吧。”
“小妹,不是我不相信,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打柴多年,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听说山中妖魔鬼怪,狼虫虎豹,经常出没。你想,我咋不害怕。后来听你一说,便抱着死的念头和你来到这里,现在没的说了,我是一百个放心,一万个满意,你们的确是个好人家。”
果仙一听“小妹”二字喊的这么亲切,温柔,心里感到更加甜蜜,顿时心里热乎乎的。她向外望了一下,外面没人,突然对白郎亲了一下,白郎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果仙又连连亲了几下,白郎感到说不出的滋味,心里嘭嘭直跳。果仙安顿好白郎,回去了。
白郎回到床前思索今天发生的事,觉得既兴奋又好奇。想想今天看到的一切,听到的话语,亲吻的情景,觉得好像在做梦,真的会有这等好事?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郎看看房间,一片金碧辉煌,地面红毡铺地,床上绫罗绸缎,墙上名人字画,柜上摆设的都是人间希奇少见的珍品,这是人间不曾有的生活呀。白郎看着,想着,渐渐困意侵袭,不知不觉,倒头睡去了。
一觉醒来,日出三竿,自己依然倚在那棵大树上,摸摸自己暖暖的,没有一点儿凉意。心想,到底咋回事,一时不得其解?白郎起身按照昨晚跟随姑娘去的原路,看看是否有这所庄院。行了一段路程,所看到的和昨夜没啥两样,只是没有那座豪华壮丽的庄院。心里更是纳闷,迷惑不解。展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青的山,绿的树,红的花……
白郎不再多想,砍柴捆好,顺着原路回到那棵树下歇息。想到自己出来一天一夜了,家中母亲不知咋样,见我一日未归,一定心急如焚。白郎想罢,赶紧挑着柴急匆匆往回赶。
要知白郎怎的回禀母亲,后来能否娶回果仙,要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