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车队在林间大道上浩浩荡荡向前行驶,白彩莲、柳翠云、许赛花三人坐在一辆车上拉起了家常。
八月的天格外的蓝,空气格外清新,山格外青,水也格外的美,庄稼成熟了。田间劳作的人们,停住了手中的活,出神地望着路上的马车队,可能是因为地处偏僻,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马车,不停有人对着车队指手划脚,脸上充满了好奇和羡慕。小孩子奔跑着,追逐着,欢呼着,空气中弥漫着朴实和“野”的气味。
白彩莲关切询问,“患难见真情,今天能走到一起,算是老天有眼。孩子,你们母女来此求医,身体是否彻底痊愈了?”
“姑姑,俺彻底痊愈了,正准备回家,祸从天降,出了这等事。”
“是啊,那天咱一起认干亲,心里高兴,多喝几杯酒。你留在‘仙草堂’,我随父母回了家。后半夜知你出事,我和母亲如雷轰顶,急得心如刀绞,顿时像天塌地陷一样。母亲当时昏了过去,差点引发旧病,幸好父亲在场,才没出事。后来听说爹爹到葛总兵那里借了五百精兵和几员大将,交于伯父领兵攻打黑风山,搭救于你,至今没回。若不是听了博先生的话,我还以为真是楚大王所为。没想到,他也是个受害者。”许赛花唠起了那天夜晚发生的事。
楚英道:“阿姨,您有所不知,那伙贼人原是我爹爹的好友。也不知怎的,那天,四贼突然来到山寨和我爹爹吃酒。爹爹想起多年不见的老奶奶,想回家探望,我和弟弟、母亲缠着爹爹跟着来。谁知四贼早有预谋,想夺取我爹的黑风山。当时,爹爹太相信他们了。母亲劝他,提醒他,他也不听。
“那天晚上,俺住在破庙里,刚刚入睡。一时,外面火光四起,杀声震天。我爹带着几个心腹拼命厮杀,最后只有父亲一人生还。贼人想赶尽杀绝,幸亏母亲警觉,事先把俺姐弟俩藏在旮旯里,幸免于难。只可惜,两位母亲被贼人所害了。好端端的一个家,现在只剩下俺父子三人了。因此,才有如此之难。”
许小姐道:“绑我之事,有可能也是那帮贼人所为。”
楚杰道:“阿姨,不是有可能,我断定也是那些贼子所为。俺和那位叔叔搭车,是他无意间说起的。他曾路过一座山,听贼人讲,是奉山大王之命去捉拿许小姐。设了一箭三雕,借刀杀人的诡计,陷害我爹爹。昨天晚上,幸亏这几位爷爷把他们解决了,救下了你呀。”
白彩莲心想,人那,谁也想不到自己将会怎样。也像老天,反手是云,覆手是雨,转眼又是晴。然后安慰姐妹俩,“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是小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咱一定会报的。”
姐妹几人正说着话,前面车辆停下了。博老先生道:“中午了,下来吃点东西再赶路。”
这是一个小镇,赶集上店的,做生意做买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就在他们停车的地方,有一家酒店。门前立着一杆旗,上面写着“喜来店”,两边配有对联,上联是:迎四方来客;下联是:送八方宾朋;横披是“保你满意”。这时店里走出一位老者,看上去有七旬左右,银白胡须,飘洒胸前,文质彬彬,见了博一副,双手一拱,“请问老弟,你们要打点吗?”
博一副不敢怠慢,上前还礼,“敢问老兄,您是这店的主人吗?”
老者很客气,“老朽不才,在下便是。”
博一副想,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当然这不是博一副的实话,实质他已有几万岁数了)从来没遇过这样新鲜的事,竟有这么大年岁的老者在门前招揽客人。博一副没多细问,“老兄啊,俺正有此意。”
老者躬身施礼,“你们鞍马劳累,快快进来歇息吧。”
叙谈间,店伙计早把人安顿妥当。两位老人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叙不完,说不够,两人握着不松手,一边谈,一边往里走。
“老弟,你们这么多人,从哪里来,到何处去呀?”
博一副呵呵笑着,“俺是从远道而来,到‘仙草堂’而去。”
老者听说‘仙草堂’,顿时来了精神,“那才是个有名的地方,白郎、果仙了不起啊。年纪青青,医术高明,胸襟坦荡,为善良和气。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拥有起死回生之术,使人延年益寿之本领。你看看我,为啥这么好体格,还不是神医果仙的功劳。那年得病,是她一副药把我从阎王那儿硬给要回来的。人生在世,多积德行善,死也瞑目。
“你可能不知,他们不光医术好,教化人也是一流的。教人如何做人,推崇人人和谐,家庭和谐,社会和谐,最终实现天地和谐,让人听了感动落泪。唉……我是看不到平安、自由、和谐、文明、无拘无束那样的社会了。但也不能苟活于世啊,所以做起这个生意来,不为赚钱,只为行人方便,积善行德。”
“老兄,你说的是。楚大王也是白郎、果仙感化过来的。光说话,还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呵呵,我免贵姓钱,名万一。”
“噢,钱万一,钱万一,万里挑一,好名字,这个名字不仅响亮,还有向人告戒之意。天下如能像你这样,世间不就太平了,人人向善,和谐社会指日可待。”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不说别的,就看白郎这一大家子吧,勤劳厚道,相处多么和睦。在她的影响下,你看,到处呈现一派繁荣和谐的景象。”
“这是人的氛围,意愿和向往,也是咱老一代的期望。老弟啊,你尊姓大名,我还不知呢。”两人相望,不由得呵呵呵大笑起来。
博一副笑道:“对对对,我是走江湖的,没啥大名,在下姓博,名一副,大家管我叫博一副。”
钱老一听,一下傻了眼,“哦!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博一副,江湖上说的‘一看透’就是你吧!”
博一副笑笑,“啥‘一看透’,都是图有虚名,大伙拿我开玩笑。我咋有那么大的本事,啥事一看就透!要是如此,我咋没一眼看透你叫啥呢。别听他们瞎扯,就像你说的那样,咱和白郎、果仙相比值得一提吗?你说,是不是老兄。”
“那是自然的,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快进屋吃酒去。”钱老拉着博一副笑道,“他们吃他们的,咱吃咱的。我和你有缘,今天我来请客,咱老弟俩好好痛饮几杯,与你相见,是我一生的快事。”
菜上齐了,钱老喊一声,“钱发,把博老弟带来的这些客人照顾好,可不能慢待啊。”
“好勒,老爷。”说着,忙着招待那些客人去了。
老弟俩正要端起酒杯,钱富从外面跑进来,“老爷,欧阳总管来了。”
钱老吩咐,“快让他进来,这里有客,叫他过来陪陪。”
欧阳总管安顿好货物,来到客厅,一眼认出博一副,“哎哟,博老先生,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孩子,你为何来到这里,你不是……朝日在外做生意吗,咋做起店买卖来了?”
欧阳从善刚想解释,看到舅舅傻楞的样子,一时没说出口。
钱老看他们这个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好哇,你们早就认识了,可就怪了,老弟呀,你这么大年纪咋和他相识了呢?”
博老先生呵呵笑道,“这个你得问问欧阳从善大总管了。噢……我得先问问,他怎的来你这里当上了大总管啦?”
“老弟,你不知,这是我的亲外甥。家里缺人手,故把他叫来,帮我管理一阵子外事。”
“噢,原来如此。”
欧阳从善是咋来到这里?还要从上回书说起。听听欧阳从善自述便明白了。
“自从那天白郎弟,果仙妹一家把俺夫妻二人送走,回家见了义兄。看望了那些曾在‘仙草堂’就医的婶子大娘,大叔大爷,兄弟姐妹们,个个强健如牛。
“我原本变卖家当,带着家小返回仙草堂。谁知兄弟几个,三番五次缠我,陪他们跑趟生意。没办法,回‘仙草堂’的事只好搁下了。
“后来的一天,表弟来相邀,说,舅舅年纪已高。表哥长期在外,表弟又小,不懂业务,请我过去帮着打理打理。
“我说:‘表弟你不知,自从你表嫂得病十几年,眼看就要命归黄泉。到了‘仙草堂’,要回了她的命。一两年前,认了白母为干娘。她家繁忙,想留我打下手。可是,我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和乡亲们,便和你表嫂一同回来了。本想接了孩子过去。正巧你来了,你叫我怎能同你前往呢?我在那边说好的,不能言而无信呀’
“‘表哥啊,不管怎么说,既然我来了,也不能薄我面子。我奉家父之命来请你,你若不去,让我怎好向家父交待?不如一同前往,你向家父说明,看他怎的处理。’
“我没法,只好答应。谁知到这,身不由已。舅舅的确忙不开,只得应承下来,做起了外事总管,再没提起以前的事。心想,干一时,再和舅舅说之。谁知一干一年多,连陪着几个异性兄弟做生意,合起来也就是两年了。今天去进货,回来刚好遇见您。”
博一副一听,明白了事理,钱老笑道:“再谈谈你们认识的情况吧。”
博一副道:“要说这事,也要问问你的外甥,让他给你说个明白吧。”
欧阳从善把自己带着夫人看病,受到白郎、果仙特殊照料,后来感谢白郎、果仙,参加双凤胎贺喜,认了白母做干娘,几次相见博一副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钱老一听哈哈大笑,“这下不消说了,这下不消说了,都不是外人。我的命也是果仙、白郎从阎王爷那里给要回来的,想准备感谢,至今没空呢。哎呀,看来,还是我错了。自从我把外甥叫来,他从未向我提起此事。要知白郎、果仙那边缺人手,我也不能把他留下,送也得把他送回去。咋能因我个人之事而误了公益大事呢。我是赚钱的,人家为大家治病的。若不是老弟来店歇脚,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别说白母是我外甥的干娘,就冲着你,我也不能再留了,收拾收拾让他和你们一起起程,赶快回去吧,我不能再错上加错了。”
傅一副一听,满口应承,“那好吧,一块回去就一块回去吧,那儿的确缺人手。”
钱老很客气,“等你们走后,我把家里安顿一下,也去拜望白母,看看白郞、果仙。”
博一副呵呵笑道:“咱就这么说定了,俺在那儿等着你。俺还有事,不再打扰了。”
钱老叫来外甥欧阳从善叮嘱几句,回屋去了。大家酒足饭饱,准备起程。
要知钱老回屋有何事,他将有怎样的安排,欧阳从善怎的与博一副怎么一起回转仙草堂,要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