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向欧阳从善叮嘱了几句,回屋拎出了个大包,“你帮我把这个包袱交给白郞果仙,到时打开便知。”
欧阳从善接在手中与博一副一同上车,告别了他的舅舅,一起赶往‘仙草堂’。
众人走后,钱老叫来大儿子,“钱坤啊,从今天起,这个店就交给你了,带着你弟弟好好管理。咱虽不是有钱大户,店面位置是一等一的。能把家料理好,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在外边闯荡了这么多年,学了不少的经验,应该有这个能力撑起这个门户的。我上了年纪,活不了多少年了。趁现在骨头硬,我到外面走走,死也安心啦。”
钱坤听了他爹爹的话,心酸了。爹爹说的是,我应该撑起这个家,可不能再让爹爹操心了,让他安详地度过晚年吧。钱坤安慰他的父亲,“爹,您放心吧,我往日心散,对不住您。今后我定会带着弟弟管理好这个家的,您安心地出去吧。”
钱老的心踏实了,深情地望了望他儿子,进内室去了。
自从钱老把这个家交给钱坤管理,家中里里外外无不办得井然有序。弟兄俩相处融洽,兄嫂弟媳也很和睦。大小事议商议和,老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前往仙草堂的心定下了。
再说博一副一行。柳翠云、许小姐自从落了难,想想先前的事,像做了一场恶梦。现在就要见到多日不见的爹娘,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楚英、楚杰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他们奶奶身旁,向奶奶、额娘叙说自己的苦衷。大家各有心思,车辆风驰电掣向前行驶。
欧阳从善坐在车头望着前方,勾起了往事。他想起慈祥和善过世的母亲;拼死拼活劳累不堪去世的爹爹;忙里忙外关怀备至的白郞弟弟;体贴入微处处关心他人的果仙妹妹;细心周到勤劳能干的赵胜大哥;勤捡朴素主持家务的荷花大嫂;还有和善温柔慈祥的白老母亲。你们是不是等燥了,是不是说我这个没有良心的欧阳从善说话做事不守信用。从善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们了。娘,我要好好地照顾您,服侍您,我要向大哥大嫂学习,做一个好儿子,哥嫂的好弟弟。
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四处静悄悄的,远处的山静静地躺着,秋风习习吹过,人们感到舒畅凉爽。白彩莲望着路边的野花,远处的风景,想起了多年不见的嫂嫂、侄儿、侄媳妇。
车辆前行,转眼进了一个小村庄。穿过村子,便是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一场秋雨把清澈明镜的河水搅得浑浊起来,河水卷起泥沙滔滔不绝,奔腾不息。车辆停在河边,船家过来问道:“你们要过河吗?”
博一副道:“不过河,来河边做甚?赶快准备船只吧。”
船家调过船只,送过了河。行不数里便是扒缸寨的西门口。认识博一副的人喊道,“博老先生回来了……两位小姐回来了……”有跑去送信的,有来相迎的,全村人都轰动起来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仙草堂”得到消息,急急赶来。白郎、果仙扶着母亲。赵胜、荷花扶着柳、许二位老夫人。大伙见柳、许二位小姐倍感交集,情感交融,拥抱一起,千言万语倾注在思念女儿股股的泪水里。
博一副作了介绍,大家相识。白彩莲、何相让和嫂嫂、白郎、果仙、欧阳从善相互拥抱,泪流满面。
四老、四仙、四怪一同拜见了白老夫人。大伙见礼,一同回到了“仙草堂”。一路上,向许老爷讲述了众人相遇搭救二位小姐之事,许老非常感激。
楚大王和仁三一起回家,搂着两个孩子避着脸唯恐被人看见。仁夫人看他这样,安慰道,“楚大王,谁没有过错呀,只要今后办事心正,心里坦诚,啥疙瘩也没有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至于孩子的娘,你不要放在心上,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仇,一定会报的,您就安心地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吧。”
“谢谢妹妹的关心,你说的是,我一定要报这个仇,如不这样,誓不为人。”
“那就好,咱一起回家吧。”
车马来到东大街,一座高大的门楼耸立在面前,车辆在门前停下,守门的人不认识,连连摆手,“你们从哪里来的车辆,门前不是停留车的地方,快快走开。”
楚大王并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问道:“这是楚老员外家吗?”
“正是,你是何人?”
“去禀报老夫人,就说,有一个叫楚馋的回来了。”
看门怎的连自家少爷都不认识?看官有所不知。楚馋一走六七年,两个新来的,怎能认识楚大王呢,因而盘问起来。
两人商量,一人通报,一人守候。禀报的来到上房,拜见楚老夫人,“老太太,外面有一个叫楚馋的要来求见。”
老太太一听儿子馋馋回来了,既惊又喜,问道:“他是咋的来的?”
“来了一辆车子,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小孩,一个是丫头,一个是男孩,两个孩子都有四五岁,长得可好了,水灵灵的。”
老太太传唤儿媳王小凤。王小凤听婆母传唤,不知何事,哪敢怠慢,急急忙忙来到上房,“母亲,唤儿媳有何吩咐?”
“刚听守门人说,馋馋回来了,就在门外。”
王小凤看透了婆母的心,儿子作孽,不想让他进门。虽说他作恶多端,毕竟是娘的儿子,自己的丈夫,他既然回来了,也不能不让进门啊,毕竟是孩子的爹爹,是母亲唯一的独苗,“娘,还是让他进家吧,事隔这么多年,也许他改好了。您不说带来两个孩子吗,孩子可是无辜的呀。”
“自从你过门,他没对你好过,对不住你呀。但愿他能改好,若像你说的那样,算咱祖上有德。我怕外人知道,人家会放过他吗,他可欠了人家的两条人命呀?”
“娘,这个我知,就看他的造化了。”
楚老夫人听了儿媳妇的话,心软了,只好同意,让家人回去通报。
楚馋见守门人去了甚时也没出来,心想:“坏了,娘不认我这个逆子了。唉,不能怪娘,谁叫咱从小不听娘的劝导呢,才有今天。娘真的不要我这个逆子,今天我就撞死在大门的石狮上,去阴曹地府给爹爹赔罪去。”
正胡思乱想,大门开了,进去禀报的人道:“少爷,老夫人有请。”
楚大王心里暗喜,急忙整理整理衣服带着孩子来到上房,见母亲上首坐着,旁边坐着夫人王小凤。楚谗紧走几步,轻声地对两个孩子说:“楚英、楚杰上房坐的老人就是你的奶奶,旁边那个年少的是你大娘。”
两个孩子多聪明,一点便知,一溜小跑来到楚老夫人面前,跪倒磕头,“奶奶在上,母亲在上,俺姐弟俩给您二老磕头了。”老夫人一看这两个孩子,四白大胖,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俊美得很。心里的气一下子全消了,忙把两个孩子拉起搂在怀里:“我的好孩子,你娘咋没来的呢?”
楚老夫人一问,两个孩子号啕大哭起来,“奶奶,您哪里知道啊,俺母亲早被贼人给杀死了。”
老夫人一听,大吃一惊,“你说啥,你娘被贼人杀死了,这是咋回事?”一转身抓着她儿子,“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快把真相说给我听听。”
楚英道:“奶奶,还是让我说给您听吧。”楚英将父亲拉过来坐下,又把大娘拉过来,“娘,你坐在父亲身边,我就好好给您说说娘冤死的原由吧。”
楚英将以往的事一字不漏全部告诉了她奶奶和大娘。楚老太太一听,疼得她一下昏了过去。楚馋连忙抱住母亲,前捶胸,后捶背,一口痰吐在尘埃,苏醒过来。口里不住地喊道:“我的儿呀,你死得好惨啊,咱娘俩还没有见面,你们先走了。”
老夫人哭了半天,一把拽着楚大王,“你是咋带着她们的,为啥没保护好,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真的知错就改了吗?”
楚英道:“我爹爹确实改了,你看他的手指,是自己立誓砍掉的。爹爹还说,要向果仙、白郎学习,不图钱财,不图名利,积善行德,好好做人,再不胡作非为了。”
“他能真得悔改吗?”
“奶奶,能,您再给爹爹一个机会吧。爹爹要亲自带领兵马,和柳老爷爷去攻打黑风山,为我两个母亲报仇。今后他要是再犯,咱再也不理他了。”
“那好,就看在你们的分上,再给他一个机会,就看他的行动了。”
楚谗把仁三夫妻俩安排的很好,临走时还给了好多银子,在攻打黑风山时,夫妻俩随柳老爷一直送到家。
楚老夫人安排大儿媳王小凤叫来那几个姐妹们一起相见。不多会,姐妹相继来到,给楚大王见了礼,坐在一旁。王小凤又给楚英、楚杰作了引见,姐弟俩给几位额娘见了礼,然后坐在奶奶的身旁。楚仁在后花园玩耍,听说家里来了亲人。跑来拜见了妹妹、弟弟和父亲,娘几个叙起了多年不见的旧情。
楚大王深知,这个家都是王小凤主持的,实为不易。几个姐妹,相处和睦,家里没出任何差错。楚大王甚为感激,“你们都辛苦了,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逆子给你们带来的祸,今后咱就好好地过日子吧。”
几个孩子不打自熟,亲热得不得了,早嘻嘻哈哈手牵着手跑出去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