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展文是个孝顺的孩子,母亲说了几句,没再说啥。全家吃了饭,回到上房。上官英有意识说给谢展文听,“娘,今天刚来,收获不小啊。”
谢展文想问,上官英偏偏给他个脸,不能问他,心想,收获啥,办了啥事。他问妹妹,妹妹不理。问侄女,侄女不呛,倒觉得更神秘了,憋不住了,问上官英一声,“你说,到底啥事啊,这么神秘?”
“啥事,多着呢,就是不告诉你。”上官英有意逗他。
谢展文觉得怪怪的,有啥事,还满着,咋好事都让她们遇上了呢。上官英看谢展文这个样,猜透了他的心,讥讽他,逗他,“谁叫你不去的,今天事可精彩了。可惜呀!你没见着。”
“你再睡一会,就见着了。”圆圆也说了一句。
二梅跟着打气,“好事还在后头呢,看你有没有那个福。”
梅孩也在讥笑他,“这个福啊,要到驴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个谢展文说得浑忽忽的,弄得不知所措,没可不可的。
几个合伙拿谢展文开心,逗他取乐,白夫人看她们一眼,“不要再多嘴了,快回去安歇去吧,明天还有事呢。”圆圆、梅孩、二梅姑侄女嘻嘻嘻回房去了,白夫人上官英说会话,也回房休息去了。
上官英回到房间,见谢展文没精打采收拾东西,“还不歇息,收拾啥呢?”
“我不困,要睡你自个睡,逗谁呢,都拿我耍羊欢。”
“你是不困了,睡了这么长时间,自个玩吧。”
谢展文一把拉住上官英,“都怪你,也不和我说一声,一块到外面看看。”
“我也不知啊,娘出去,我才跟着去的。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打扰你。娘也不让我去,更不能告诉你了。你想看,今后的日子多着呢。要不,有空陪你好好看,让你看个够,行吗?”
上官英越说越使谢展文心里不安,抓耳挠腮,想知实底,急得不得了,拉着她,苦苦哀求着,“你说,今晚到底见着啥了,不能说给我听听吗?”
上官英看他急成这个样子,像小孩似的,噗嗤笑了,“你看你这个小样,真可笑,我没说不告诉你呀。”
“那你……还耍我吗。”
“你不是好玩嘛。”
“好玩,也不至于这样啊。”
“好了,我说。”上官英细讲一遍,没把谢展文喜死。“哎哟,怪不得,收获不小呢,原来是这样。都怪我老实,没能跟她们去,错过了这个机会。”上官英看了他一眼,笑了。
第二天,白夫人安排一下与上官英到吴家等候钱大成。吴大嫂感动得流下了热泪,“大妹子,你们白家说话算话,名不虚传,今日所见,让我佩服得无体头地。俺这儿找人看病不跑三趟两趟,人家是不会来的。还说似是而非的话,让你听了心里不舒服。高兴时还好,要是赶上不高兴,还要看人家的脸色。你看你,不请自到,与他们相比,天地之别啊,天下都象你们白家这样,那该多好啊,世上没有坏人了。”
白夫人暗自思讨,是呀,世上哪有都象白家一样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嫂,你说的也是,人跟人哪能一样呢。这是白家古往今来的规矩,只要知道,不请自去。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当儿戏。早去一步人命在,晚去一步,人命非也。象你说的那种郎中,根本就不配。”
两位夫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一阵说话声,两人出来一看,钱大成到了。吴学天放下手中活,一起帮忙将潘老夫人扶进来,安放床上。后边跟着两个男孩,长得精灵。吴夫人道:“大妹子,这便是俺家两个犬子。”
“多好的孩子。”
邻居听说潘老夫人到来,都来看望。屋里忙坏了白夫人,她一边把脉,一边仔细询问,“老人家,起先家中是否有不幸之事啊?”潘老夫人没说啥,只是唉声叹气。
白夫人明白了,“大嫂,老人家气大伤心,火气攻心,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平时饮食不适,积劳成疾,身体虚弱,没大问题,只要好好调养调养,少则七八天,多则十几天便好。我家有现成的药,拿去先熬点喝,明日便可见效。”
“妹妹,就这么快吗?”
“对症下药,没有不好的,如不对症,就是吃了十副八副也是枉然,熬了喝便知。”然后嘱托如何饮食。
吴学天,钱大成被白彩莲一说,心里完全塌实了。这才是真正的好郎中,高手诊断,对症下药,说的头头是道,让你听得明明白白,就算你不是郎中,听了也受益非浅。如果你是郎中,听了她的话,在艺术上,不说在医术精湛上有所增长,就在今后诊断的工作中,也不会失了医德。在他们心里,一直是热乎乎的。
“等儿媳拿来熬吃了,俺再回去。”
你看看,越说实在越是实在,还要亲自守着熬了药吃了再回去,这是对病人多么的热忱,多么的负责任。这是世上我第一个看到对病人有这么一丝不苟的郎中。
白彩莲她并没有闲着,她在一直观察潘老夫人,也在看着面前的吴学宽,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巍然地笑了。
上官英去而复之,熬好给潘老夫人吃下,白夫人起身告辞。吴夫人捧钱承上,被白夫人拒之,“大嫂,这是为何,这点算啥,就算对老人尽微薄之力吧。老人康复,再好好聚聚。一定按时服用,过几天再来。”说完,白夫人告辞了。
再说谢展文见母亲和上官英出去,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姑侄女三人就是不让,除非把她们三个全都带着才可放行。谢展文被妹妹和两个侄女缠得没办法,只得应允。
出门左转右拐,两边店铺,商贩叫买卖声一声比一声高。穿街过巷,也没见到啥出奇的,信步向前走去。
正走之间,看到前面围了好多人。谢展文挤过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妇女。听说,和丈夫白嘴,故丈夫失手将她头打破,去了两家药铺无法止血,大家束手无策。你要知,头破不是一般的破,血旺,一经不止,后果不堪设想。谢展文眼看妇女危在旦夕,情致之中,他顾不了一切,二话没说,急走过去,想搀扶妇人,别人看不起他,一致责问,“你是谁,没干汗毛的孩子,你能治好她吗?”
一位妇人急走过来,问他:“你是郎中吗?”
谢展文哪顾别人说三道四,更不理会对他讥讽,“你这个人,可真是的,咋把老婆头给打成这样,再不及时医治,命已晚矣。赶快把她背到我家,或许还有命在。”
圆圆,梅孩,二梅一起催促,“你们不能再耽误了,甭管俺是不是郎中,到俺家,就有命在。否则,夫人性命难保。”
“你们是谁,也在这里插言。”
“甭管俺是谁,快走吧。”
你倒这位是谁,是吴学天本家的亲侄子,名叫吴怀本。在这儿盖了一所新宅,刚搬来不到一年。两人感情甚好,从来没白过嘴。谁知那边跑来一条大黄狗把他刚从街里买来的一块肉给叼走了。吴怀本顺手拿起一跟木棍朝那条大黄狗砸去,正巧夫人过来,一下砸在他老婆的头上。幸亏没使多大劲,要是使劲过猛,吴怀本的老婆当场就交代了。所好不太严重,只是流血。要是打在其他地方,也就无所谓了,偏偏砸在头部上,鲜血如涌,这还了得。就是摊了不争气的郎中,一连两家都没止住,一直淌着。像这样淌法,啥样的人不被淌死。正在万分危机的关头,谢展文几个人赶来了。
谢展文不容分说,背起夫人,一口气跑到自家,正巧白夫人和上官英刚刚赶到。白夫人见此情景,哪敢怠慢,急得娘俩满头大汗,忙打开药包取出止血药敷上。这药有多灵,刚敷就止住了。包扎好,外边人赶来了。这些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听说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知道这家不是一般的凡人。
吴大嫂,吴学天和钱大成夫妻听说急急忙忙赶来。一看没事了,一颗吊在树梢上的心落了地。外边跟着看热闹的人,知道白夫人一家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惊叹极了。经吴夫人介绍,白夫人就是被人传诵的白郎、果仙的亲姑姑——白彩莲,乡亲们一下轩然大波。啊呀,原来是白郎的亲姑姑白彩莲。噢,因为有难,来到此地,刚来不到两天,救了两条人命,真不简单。这下白夫人的名声就此传响了,传远了。
人们越讲越神,越讲越奇。后来竟传到神仙下凡,变成人来到人间给老百姓治病。关于白夫人的武艺和菜技传得更神乎其神了。
吴大嫂握住白夫人的手,“大妹子,我咋报答你呢。”一手拉过吴怀本,“快,快给你婶母磕头。”
“磕啥头。”白彩莲摆摆手。
吴怀本早跪在地上了。
吴怀本握着谢展文的手,“小兄弟,不是你……哎……都是我一时失手造成的,还说了不好听的话,我……我还是个人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俺怎知你家是神医呢,请小兄弟多多原谅吧。”
白夫人见吴怀本是个老实人,安慰他,“这不算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医德。无论是谁,一事同仁。看病也不是我本人,你看他们,我们全家男女老少都会。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俺是神仙,就是个普通人。只要你们不嫌,用得着,有求必应。可是啊,我们刚来,带来的药必定有限。想开个药铺,方便大家,不知大家同意否。”
来看景的人,没有不欢迎的,一起拍手叫好,“你们有这么好的医德,有这么高的医术,就是上天也难找啊,欢迎还来不及呢,哪能嫌弃呢,谁家没个毛事。”
白夫人笑着,“那就好,多谢大家对俺的厚爱,药铺开张,请大家多多光临,好好合作,保你们满意。”转身吩咐吴怀本,“这点药拿回去,等明天这个时候再敷上,用热水洗洗,过几天就好了。”
吴学天套上了车子把他侄媳妇拉了回去,其他人也陆续跟着回去了。白夫人惟恐有啥闪失,怕出问题,由谢展文亲自护送到家,一切安然无恙,这才转回家门。
白夫人询问吴夫人,“大嫂,大婶身体如何?”
“大妹子,俺还没来得及向你说,摊上这事了。母亲大有好转,刚才来时喝了一碗稀粥,又吃了一些其它东西。”
白夫人很高兴,“那就好,把药吃完,病也好了。放心吧,我不留你们了,大家都有事,快回去吧,要好好照顾她老人家。”吴夫人连连点头。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白夫人、上官英一起商议开办药铺之事。白夫人很着急,“眼前的任务,就是尽快想方设法开张起来,如果病人真的来了,应付不了,那可咋办。一旦用完,没有别的办法了。”
上官英忽然想起那天马道长的话,“娘,那天来时,马老道长不是说过吗,今后缺啥,用啥,或许有啥为难之处,不是让咱找他帮忙的吗?今天正需用,不如找他,让他拿个主意,很可能帮个大忙呢。”
白夫人经儿媳妇一提,也想起来了,“你要不说,我倒忘了。他是这么说过,那好,你过去,找找他,这路你熟吗?”
“熟,走一趟,我记下了。”
“快去吧,我在家候着你,于成于不成,你都要尽快赶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是,娘,我去去就回。”
上官英这次不去,还则罢了,这一去啊,倒弄出一个小小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