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明天早饭准备吃什么啊,我给你做啊。小红问宏威道。
想着昨天吃过的是米饭就着几样小菜,吃饭这样实在是无法下咽,所以就不想在家里吃,宏威就跟小红淡淡的说道:小红,你不要管我的早餐,我想到街上吃点,你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小红回道:不用了,我还是在家里陪爸妈吃吧,反正菜多的是,你要是去街上吃,我倒建议去仙姬巷看看,那里小吃店多,早上开张的又多,像渣江米粉店,德元包子店,紫竹里的卤味多很是出名,也有我们的衡州特色,你好久不在家里,找这些个,绝对让你有百分百的家乡体会。
哥,如果你不喜欢吃衡州的东西,仙姬巷还有一家五岭肠粉店,是这几年一个广东人开的肠粉店,很是有广东特色,应该很符合你的粤式口味。
宏威看的小红对他吃早餐很是紧张,倒淡淡的说道:主要是在家里吃煮饭,一下子没有习惯过来,我得慢慢适应就好了,倒时还是在家里陪你们吃早饭。
早上洗漱过后,宏威就来到仙姬巷的店子,走了也将近20来分钟。这于记渣江鱼粉招牌据说挂了有三十多年了,做为弘威儿时的记忆真的是很难忘怀。
这特色的小吃店,自是人满为患,宏威到的时候,食客真是不少,但服务的人员却只有一个45-6岁的男子带着他婆娘两个人在忙上忙下,看的宏威到了,倒也没有什么人迎接。男子忙的脸上的赘肉在顾客的来往中间到无一点变化。
宏威点了一碗渔粉。
这粉做的有特色,要当日晨蒸水河打上的草鱼,大不过2斤,现杀现煮,煎后熬汤到乳白色,这时可下粉,鱼煮上熬成有白汤时方可起锅,粉盛至大碗后再将鱼盖上,这时新鲜的衡州鱼粉才算大功告成。
宏威正嗦着特腾腾的米粉,门口进来一个穿着时兴的西装,带着黑色框近视眼镜,中等个头,皮肤白皙的男子,还手上拿着2本不知名的书就这垟风尘卜卜的进来。
不是环城路刘家老三吗?
宏威抬头,故作惊讶但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典型衡州招呼:季良哥,嗦粉啊!季良开始没认出是宏威,扭着头,惊乍着看着他,喔!
“一碗鱼杂粉”。
老板应声道“好叻”。
季三这才想起,这是柴埠门司前街的周家独子宏威,他进的店门后径直坐在宏威对面,“威少爷,你回来了,有几年在外了吧,怎么衣锦还乡啊”。
“三年不到吧”,
广州这个大地方,倒是光景美的很,日子过得也快,有这衡州城里见不着的景,看不到的人,玩不着的物件。
“现在广州的书还是好读吧,没有因为日本人打进来,停了课吗”。季良倒是问的直接。宏威也不好答,其实他已经有几年没有进学堂了。一直蒙着父亲在岭南大学读书,他是早从学堂出来了,海珠岛上的那几年求学风光,宏威倒是一直回味。
三口并作两口,季良的粉倒是不是宏威那样有模有样的嗦,是先进了肚子。几年不见,吃饭的习惯还是没变,狼吞虎咽得一副饿死得样子。
这两个人可是有些渊源。都是在柴埠门学堂起的蒙,而且年龄相差就是一两岁,小时是经常见的,祖上还是世交。衡州城里的世家,远近都带着亲沾着故。
“你回来不久吧”,“2-3天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回应着。
“你听说没,日本人这两天可能会进攻衡州了”。民国33年年的衡州,难以在这场涂炭中国长达14年的战争有所避免。
“听说了,我是坐火车到的郴州,那里火车就不往北走了,都被国军征用了,正准备发往长沙,估计准备堵截日本保住湘南和桂北吧”。
季良又说道,威少爷你刚回来,作为好同学,老朋友,今天晚上我邀几个同学发小在万花饭店跟你摆一桌接风洗尘啊。
宏威本想着拒绝,说自己最近要忙着相亲,但发小接风,故人相会,自又不敢拒绝。也有勉强应下。
季良又接着说道“岳屏村那里设了个乡团招募点,招募有志的青年组织护城,你准备参加吗”,季良倒是问的干脆,阴暗湿冷的衡州城没想到也还是有这等热血的男子干着这样一番热血的事业。宏威不禁想想这几年除了自己的年纪涨了外,倒是以往该有的年轻的热血都没有了。
这万花饭店是衡州的一个百年老店,是衡州人请客做东的最佳地,里面的菜都是湘菜店的经典,红烧肉,雪花丸子,手撕鸡,永州血鸭,衡东香干,酸辣鱼头,粉丝煲,大片扣肉这些都做的极是有味。
又有衡州本地的水酒,还有宝庆白干也有供应,最保留的节目是饭后可以松骨。几个松骨师据说都是师承当年为慈溪老太后服务的老太监。服务后自让你欲仙欲死。
约的是中午12点,是一个叫老友聚的包厢。
宏威进的门里,就见桌上有坐着几位故人,其中季良自是在那,招呼着桌上的几个,看的宏威到了,季良满是笑容的站起来和大家介绍到:
我们的老同学,周家大少爷宏威,现在到了,这是衣锦还乡啊,大家拍手欢迎啊。
宏威就想着和各位一一打过招呼,就见坐在季良下首的一个叫程志的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在国立第三师范中文系教书,之前我也是柴埠门小学的,不过比宏威兄要晚1-2届,以前在学堂就听过威哥得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开心,幸运。
抱拳作揖后,两人对视一眼,宏威见得这人也是一副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五官到是十分的分明。
坐在季良右边的叫刘文静,是季良的本族兄弟,目前家里开着油厂,提供这大半个衡州城里人的菜油供应,在常宁乡下种了几百亩油菜田。
坐在季良左边的是白虎,长的五大三粗熊腰虎背的。现在是这衡州城里开着一个镖号,走南闯北,游东走西的,江湖朋友很多。
这几个加上宏威,当年是衡州城里有名的富家子弟,逗猫遛狗,逛窑子,把妹子,这几个在十几年前,天天聚在一起。这十多年不见,倒各自混出各自的路子了。
季良就跟宏威讲到,这几个还记得吧,我们这几个加上当年张市长家的公子张雄,当年在衡州城里还是闹腾的轰轰烈烈的,后面张市长出事,张雄回了湖北老家后,我们就聚的少了。
这自从你去了广州求学,程志也在省城上学后,我们就更不见面了。
我和这本家兄弟文静到时多见面些,白虎呢,因为我们坐油生意,他有时候会护送我们商号的银钱,有些生意来往。
威哥,你到了广州打城市,就不怎么跟我们联系了,真是到了大城市,就把我们这些乡下兄弟就忘记了。
宏威接着说道,真不是我把兄弟们忘了,实在是我在广州读书,没读出个什么名堂,没脸叨扰兄弟们,每日在广州就是忙于生计,所以倒没有和各位继续结交的心了,这就是距离吧,但各位兄弟,放心,我内心永远有个友情的位置,留着各位。宏威这样一讲,好像眼里要出眼泪了。
白虎说道,威哥当年我们在这衡州城里,风风光光的娱乐,我还是很怀念这些日子的,这次你回来了,还是带着我们耍啊,你要是有什么好乐子或想的玩法,随时叫上我们啊。
宏威说道: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我老爷子想着跟我找门亲事,你们晓得,我比你们都要大那么一点,听倒讲,白虎兄弟你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吧,刘文静你的孩子都可以帮你做生意了是不拉。
刘文静接话道,我之前那个堂课死了有7-8年了,后面又找了个继室,她是常宁瑶山的;有次在那做生意找的,是他们瑶族部落首领的小女儿。
季良接话道,我这个老弟媳妇,皮肤白皙水嫩,看到他就想上去掐一把,感觉能掐出水来,脸还是瓜子型,没想到这瑶山穷乡僻壤还有美女。关键是这弟媳妇平时服饰夫唱妇随,家里一应主意都是我这兄弟拿,对他之前的两个小孩也好。
程志问道,那周家老爷跟威哥讲了哪个人家的女孩啊。宏威说道,是雨母山罗家的姑娘,听的讲他哥哥叫罗二傻子,爱赌博,把家里的田地都赌了,这次他家里想把这罗姑娘这个大户人家家出来,接了彩礼钱准备还赌账。
程志说道,这个罗姑娘我以前教过,长的倒还是清秀,但是这罗家不是好人家啊,之前罗家因为赌账已经把家里搞得七零八碎,罗家老爷子就死因为赌钱这个事,被催帐的必死的。家里呢,是这个罗老太太做主,一味地纵容这这罗二傻子。
前面有个大姑娘,当时家里为了抵债就把他卖到宜春院,现在有打算卖罗二姑娘,估计也是这媒婆看的这个姑娘读过书,所以就想着能嫁一个想你家里一样的大户人家。
宏威听的这样一讲,想着妈呀,这个是个坑啊,家里就算再富足,但是这个坑我家里估计是很难填的满啊。
这一行人又继续聊着大半天,酒都喝的比较高,喝到中途的时候,就见的这白虎起哄,还记得太子选美吗,今天这里难得一聚,再玩一次啊。
这太子选美,不单纯选美,首先的选太子,这五个兄弟,现打骰子,最大的点选为当晚太子,今晚上的消费由这另外的四个人包了,这另叫5个美女,由太子指派给今天各位,服务项目由太子决定。
宏威自是熟悉这个规则,大概14-5年前的那段时光,就是这帮兄弟陪着过去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和生活方式,热闹而枯燥。
很幸运,他投的是最大的数。这饭店的掌柜对这帮然自是十分的熟悉,季良已经安排了5个店里最棒的女孩进来了。一应的南方娇小玲珑的感觉,皮肤一流的水灵,五官放在脸上,但是十分匀称,这就是年轻的魅力,小姑娘在这帮中年油腻男人面前,都是诱惑力十足的。
这五个姑娘,穿着确实十分的分明,这颜色不带重样的,都各自在宏威面前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到时简单,根据衣服颜色来的,小鸿,小花,小青,紫薇,翠英,这些都是根据衣服颜色对应的,估计都是花名吧。也有感觉把自己的颜色做成这个店子的品牌的意思。
酒喝的到位的宏威醉熏熏的说道,小红,你那里大不大,大就陪白爷,白爷五大三粗,你知道的,五体都大,三粗不止,有四粗;咪咪一笑,白虎也笑眯眯的朝着小鸿看;这时也小鸿接话说道,爷说的是前面大,还是后面大,是上面大,还是后面大,哪里都大。
白虎听的讲,我这个可是个棒槌呢,到时让你威风。看你能不能帮你白爷伺候好。
小鸿说道,我虽不是花魁,至少在这宜春院里还是有点名号的的。
自已经坐到了白虎的大腿上。时不时的还从左边晃到右边,搞得白虎一惊一乍的,不到一/两分钟的功夫就搞得他把持不住,但动作内容又宏威规定,这个只能隔着衣服蹭,不能脱衣服搞啊。
轮到小青了,小青自是巴结这一帮公子少爷,自是喵中这刘文静是个油商,有的是钱,打赏自是不少。
宏威看的出他的心思,自是也合作的把小青安排给了刘文静,但有一个交待,这个你们不能那个啊。
轮到小花自是安排了季良,紫薇安排了自己,留着翠英给了程志,这个紫薇是宏威看着有几分文雅的名字,自是获得这名字的优势。当场就在这里面的雅间两人就卿卿我我来,这青楼里的女子,挑逗的能力自是厉害。
另外几个人,按宏威的要求,只能看能摸,不能干,都被宏威两个的事情,搞得面涨的通红。
这一晚,宏威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一帮狐朋狗友,一起寻花问柳。不过这帮兄弟有个原则,只寻那青楼女子,对良家妇女自是不碰。
搞完这点事,到了下午的4-5点钟了,刘文静和程志他们相对住的远,自是走了,季良和宏威住在一个方向,两人一起往家里赶,路上两人又聊了乡团的事情。
回家里到发现下身有点痛,还有些地方蹭破了些皮,留着些水,这店里的女孩,自有不干净的地方。想来想去,到时浑身都痒起来不舒服了。
支出小红去请了街面上的郎中,顾大夫,一个30来岁的中西医,什么都看,内外妇儿皮,好像各个在行。
顾大夫来了后,要宏威把裤子脱了,威少,这样我会看诊更全面些。
扭捏着,脱了半天,还是将长裤内裤一起褪下,顾大夫倒是看的仔细,
嗯,这个不是性病,你尿道口并没有流脓,只是大腿根部有皮肤破溃,威少,我看你可能是昨天行了房事,不碍事。我跟你外用点消炎膏,保持跨部通风透气,有个三五天,自会痊愈。
听的这样一讲,宏威心里石头落地,虽喝花酒找小姐自不是什么丑事,但宏威刚回来就搞个性病出来,也说出去不好听。他反复叮嘱顾大夫,如家父问起,就说是长了个疖子。
看完病,宏威留了顾大夫喝了一盏茶,毕竟两个都是年纪相仿,像周家这种富户,从来都是尊医重巫的人家,想必一个是寻个自我安心,一个是竖个好名声。毕竟在这个年代信息传播不是很快,医巫之士从来都是走街串巷的传递消息的高手。
顾大夫家的诊所是杨柳路的回春堂吧,是家学,还是新式西医啊。宏威故作正经的聊着。
威少可能回来的少,我家世代行医,祖上有宫里一位御医,我这一支上,隔得有点远,是小房的儿子,正好派了任务,就到了衡州地面,后面找了衡州的女子,就落户在这里了。回春堂的牌子,在衡州也有7-80年了。我呢是中西医都学了,之前在长沙的仁术医护学校学了3年,在外执业了两年,还是回衡州了。
威少,听的讲你刚刚从广州回来啊,那大地方,见识多,新事物多,这次回来,你是长住还是短时省亲啊。
宏威不好直面回答,很世故的说道,父母在,不远游,现家父已老,我回来继承祖业,顾兄学的医倒是很有用处,我在广州学的人文风物,倒不见得有什么用场。
他自不好意思说在广州岭南大学并没有毕业,讲的十分的清新脱俗,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岭南大学的高才生。
顾大夫这一盏茶喝完,就此告别,想着还要去看几个老病号。
既然要保持通风透气,宏威敷了药膏,自是减少活动。这一个上午,宏威无趣的看着红楼梦这小说打发度日。
宏威一边看着宝玉在红楼里的日子,一边想着自己的日子。虽不及宝玉那样,但自己家里的情况,其实在衡州这个地界上,也是不差的。这没成家或成家的公子哥,找个女的练下手自是常事,想不到他自身。
浑浑噩噩的在家里呆了一天,不出门才一天,这季良和程志两个人倒是找到家里来了,宏威手里还是拿了一本书。
周家的院子到大,门也多,有客上访,当然经过了堂上,周家老爷对季良这些衡州的世家子弟自然也是熟悉。这宏威回来了后,他爷老子也希望宏威还是能跟这些故交好友能联络熟悉,这样人情世故打的开,家里这份基业也自然能守得住。
周老爷陪着这两个聊了几句,就找个理由走开了。年轻人的世界,周老爷子自然很是知趣。
宏威说道:二位兄弟哥,怎么今天有时间到我这里来耍啊。季良,本来昨天我要去找你的,不知怎么,腿上长了个疖子,走路好痛的,还清了郎中看了一下,不过问题不大。
程志马上结果话,低声的道,不会是那天干的猛了,闪着腰了吧,威哥,你这怕也是好久没弄不熟练了啊。
听的这样一讲,宏威倒是脸上一下红一下白的,这小子,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这时季良解围道,威哥什么人,一两个小姑娘都不在话下,对了,威少,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加入民团护卫队的事情,你家在衡州是大家族,家里富足,造福乡里是该做的事情,相信世伯不会反对。
宏威听的季良这样讲,又是几个发小,就担心的问了一下具体要做些什么。
季良考虑这宏威有这些担心,就继续说道,你加入进来,倒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不是真的上战场打鬼子,主要是帮助市里和党部一起维护一下次序,做些安民抚慰的工作,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吧。
程志又接着讲道,我们几个都在季良的影响下加入了组织,两个说服能力强,一番功夫,宏威竟有180°的大转弯,是无论如何也要加进去了。
宏威听的两个人都讲的很是诚挚,倒不好狡辩什么,反正现在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找点事情乐乐。或许在乡团谋件差事,便是极好有趣的事情。
本来两天还不知要做什么的宏威,想了除非按老父亲的命令结婚生之外无另外的事了,现在内心倒是突然有了主意。
这时才看清楚了季良手里的书,竟然是“三民主义青年选读”。一直以为季良在这种小城里呆着的土著,只会看描述男女艳事的小说,宏威竟然不觉耳后冒汗。
到岳屏村也还真不远,一行三人说说走走的,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这里确实另一番风景,见着有三四十个年轻人,围着一个台子,估摸着是报名吧。但旁边的学生摸样的男女,一番激扬的应该是宣讲抗日的精神,国难当头,是青年一代应该站出来为国家,为困难的同胞,为水深火热的中华做出自己能做的事情的时候。
宏威到也没有和家里商量,直接就报了名。季良到好说,家里五兄弟,是衡州城典型的多子多福的大家庭。宏威加上小红,家里才两个子女,而且宏威是实打实的独子,不回家里商量,就直接参加了乡团护卫队。要是参军,估计宏威得被他爷老子打个半死。
其实也没有什么手续要办的,报名就签个字画个押,就算加入了,宏威事先就跟季良说了,自己懒散惯了,没办法真的遵守这么多规矩,自己说的,有事就来,没事就在家。季良也一切照旧。
想着前天是季良做的东,今日有难得算是为自己谋了一份事业,就提出来要请大家一起聚聚,算是回请,白虎出镖倒祁州去了,怕还是没回来,刘文静的店子长期在常宁住着,也不在衡州,这时季良就提议,叫上了团部帮忙做事的小于和小兰。
今就不去之前那个地方了,这小兰是个新式学生,是程志介绍来做些文书工作的。所以季良就提议一起到湘香菜馆聚聚,那是在教堂对面的中央银行大街上,隔着队部又不远,毕竟现在新来报道的人不少,小于和小兰还有的忙。
这一行五人到了店里就找了个雅座坐起来。本以为小于和小兰会亲近些,没想到到了桌前,这小兰很自然的就贴着程志坐了下去。
大家坐定了,宏威才看清了小兰长什么样子,圆圆的脸蛋,理着西瓜头,穿着天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裙摆,倒是十足的女学生模样。但整个就像一个迷妹,那是迷程志的,全程就粘着程志。
一两分没事,久了自然会拿做话题,季良就取笑道,程志,你长的这么丑,怎么样让我们这个小美女迷上你的,你是给他下了药吧。
一句话,倒是把小兰惊醒了。程志自是无趣的尴尬笑。不要乱说,这个是我的学生,我给他们讲的是世界新诗发展史,他是一个新诗迷妹。不是迷我的。
宏威讲道,你们兴趣相投,志趣相近,自然是同道中人。呵呵呵,说完有接着干笑了几声。
季良说道,嗯,同道中人,自是大好。
菜是几样本地的时鲜和特色,却听的小于讲,喔,这都是辣的啊,没想到这桌面上还有不能吃辣的,自是少见,宏威就问道,小于哪里人啊,我是广东台山的。
嗯,怎么来自广东啊,在这里读书还是工作。
季良接过话道,这个是国立师范大学的学生,之前在长沙,日本人攻下长沙后,他们就一路南逃,有些就到了我们衡州,更多的是往湘西和洪江芷江去的。刚好我们有个稽查局的局长是他姨父,他就跑这里投奔姨父了。
小于不错,不想在家呆着无聊,就要求做点事,这不,安排到了我们乡团队,做些文书的事。
宏威听了这样的介绍,不禁有些脸红起来,也为在这个国难当头的这些有为青年感到高兴。想着国家何其幸运,能有这样一帮好男儿。回过头也想,也许就是找个工作,混口饭吃把,宏威内心又少许平息。
因的有女孩在,宏威几个不好叫女的应伺,一味地酒喝酒,喝了几瓶衡州烧,大家又觉得喝高了,想着能不能支开小兰和小于,季良和程志到动起了脑筋。
结果小兰走了,但程志不知道怎么的也找个理由走了,就留下了季良和宏威两个人,自是无趣的很。
季良对宏威讲道:这程志和小兰在一起怕是有半年了,程志老婆在他们学校闹过几次,小兰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有不想回耒阳老家,就想了主意要我帮他找个地方安置一下。我想着着程志老婆我们也熟,你程志金屋藏娇花费也大,正好我们乡团队又缺些文书,就把他安排进来,薪水自是没什么,但吃饭什么的还是有个着落,就顺路在队部安排了个宿舍给她,程志见面也方便。
学校里也薪水不多,程志家族的产业都是老婆管着呢,难得拿几个钱出来,每次我们聚,都要我们买单,十次他也买不了一回,但是兄弟之间吗,也不讲钱不钱的。
季良,你自是好些了,你虽是家里五子,但你那一份家业你爷也没少分给你,你还过继给你叔祖做孙子,他那分家业自是少不了。
你一提我叔爷爷,我全是痛苦,听的我爷老子讲,当年他是老湘军刘字营的一员虎将,在朝鲜战场上被日本鬼子开膛破肚,头颅挂在平壤城头8-9天,那是死的很惨,那年他才28岁,只有我一个姑妈是他的亲生女,那是才只有5岁。
我叔爷爷的死一直是我家族忘不掉的痛。这些年我爷跟我讲过无数次,所以我一直有个年头,就是参军去杀日本人。这一次,市里组织乡团队,我第一报名。家里我也安置了额,在金兰老家那边。
仇恨的种子,不是一天两天种下的,季良这么恨日本人,自有他的家国世仇。宏威想着,季良不仅是信孙的三民主义,但更多的是家族世仇,所以自然就憎恨日本鬼子。
两人又接着聊了半天,季良讲道,他准备把家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捐出来,用来劳军。老婆孩子托付给了他的父亲,自己确实抱着必死报国的决心。
宏威倒是劝慰到,我们不是军人,就是普通老百姓,虽然你自是加入了国民党,做了党员,但拿枪杀鬼子毕竟还是军人的事情。
实在不行,倒是你组织民团像共产党八路军学习,进山打游击,那也划得来些。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很是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宏威就强说到,有报国的心就可以了,倒也不至于把命丢在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前我在报纸上看过共产党的领袖***写的论持久战,讲的胜利必属于中华民族,现在的战败更多是战略退却,为了更好的打赢日本鬼子。抗战胜利是必然的。
宏威劝慰良多,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问题,旁边桌上两个小兄竟然弟也附和这讲了些,但季良视乎有点钻进去一意孤行的味道了,就算有十头牛,估计也拉他不回来这之前下定的决心和拿定的主意。
在强劝就无畏,到时还伤了兄弟和气,这样,几个人就此散场准备回家。
回到家里,宏威碰到父亲正在和李三长子交待米店的事情,还有管老家的堂叔周三爷也在那里。进的宏威进来,李三长子自是跟宏威很是热络,跟着就走上来,威少爷,您老回来几天了吧,前就想看你来不来米店主事,听的周老爷讲你这几天忙着会友,有去乡团护卫队做事情,真是年轻有为啊。
威少自是应付似的和他点过头,但李三算是他堂舅,是他妈妈共一个太公的兄弟。也算是长辈;这周三爷倒是没怎么动,他算是周家的长辈,但是隔得有点远,隔了四代的亲,但在周家几代单传的情况,自是跟他家要亲些。和李三长子见过后,宏威走两步跟周三打了个招呼,三叔,怎么从乡下来了。
周三还是端着架子,其实从亲疏血缘看,这两个差不多,本来这衡州城小,做什么事都是用的自己的亲族朋友,但是他也是姓周,自是拿出了周家的长辈范,宏威,你上次没有打住就回来了啊,让你在我那里没休息好吃好;总觉得对不住你,不紧不慢的说了几个字,你回来是长住还是短期省亲啊,宏威自是知道他父亲肯定把安排告诉这个兄弟的,我这次回来,都是听老父亲的安排,可能还要的广州去处理一些后续事务。估计去个一次也就够了。
回来就好,我们周家是衡州数一数二的富户,你父亲我大哥经营的得当,家族在衡州甚至整个湖南都是长脸的。去广州哪有什么好的额,你做什么都不方便。
叔父说的是,我自己也是做这个打算的。
听的宏威这么讲,宏威爷老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兄容,竟是十分的开心。这次想把雨母山罗姑娘收进来,已经托媒婆去说亲了,这两日就有消息了。
李三和周三两个也是附和宏威他父亲,现在都三十二了,自是娶亲传宗接代,缓不得了。
但听的罗姑娘,长相倒是十分的清秀,但是就是身上有一个狐臊味,传的很远,治了好久也是没好。这嫁过来,怕是威少爷不一定受的了。
威少爷听的这样一讲,这婚事难道还有许多变节出来。总是听的有话讲这女的各种不是,这女方家里的诸多不是。
静观宏威爷老子,这时到不免皱起眉头。但想着自己儿子的年纪,要不到时叫你家姑娘亲自帮我跑一趟,看看这情况到底时不时真的。听的这几个讲半天,宏威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听,但听的宏威爷老子交待,这政府大节目,你叫上小红一起去看看啊。
周三爷听的老兄这样吩咐,自是应承的很是爽快。对他堂哥和宏威说道:这事我一定把他办妥了,问的明白,不让我家宏威吃这没必要的亏。好歹我们也是衡州城的大户。
小红这妹妹很是勤奋,竟然在跟他妈妈做女工,纳鞋底,看的哥哥进来,自是满心的欢喜,就问道:你这大早上的到哪里去了,我去你房里也没找到,后面就听梅姨跟我讲,你烂早就起床了。
嗯,今天我去找了季良兄弟,和他一起到乡团护卫对应了个名。
哥在那做什么啊,见了些什么人啊。有什么趣的事情啊。这小红还似个孩子,特别是在他这个哥哥面前。
宏威微微的笑道,说到有趣的事,刚听爷老子讲,这政府剧团里演着祁剧呢,要不,莫窝在家里了,我们一起去耍下子。
小妈在旁边听的宏威这样一讲,小红,你听你哥的去吧,年轻姑娘,莫天天守在这里,到外面刷刷,心情开朗些,见识多谢,守着我这个老婆子,是没出息的。
小红看各个和妈妈两个都这相劝慰,关键今天有事各个相邀,就心泛涟漪的出来。
出的周家大宅,到时没走几步,就到了政府大院的剧场里。又可以看出周家大宅有多大。
到了门口,看客不多,这大下午的,多懒懒不愿出门,估计又跟这个听的讲长沙被日本人打下来,鬼子占领衡州是迟早的事,衡州富户,十有五六都准备走或走了。留下的,自有留下的打算。
看到门口事一个节目单,宏威对祁剧自是十分的熟悉,一路下来,就是这几场,《目连传》《精忠传》《观音戏》《夫子戏》正高戏,戏台班子是时下最兴的女子戏班丽华班,班主十一位30岁出头的祁山女子,李丽华,长相都是一般画着脸,很难是分辨美丑,但台子上长唱观音戏演观音的自就是这个李丽华了。
宏威虽是10几年没有仔细看祁剧了,但对角色自是十分的熟悉,看着这唱的是哀婉情长的,几个60来岁的老者竟也跟着哭,按道理观音戏自不是哭的,但戏曲没有几个长的欢快的,特别是京剧昆剧和祁剧,想着可能是,这些戏文里多半写的是华夏民族的苦难,传承的中华民族的情。引起共情的多半也是悲恸的。
这戏台边坐着,还碰到了熟人,一眼望去第一排站着的就是白虎兄弟,他虎背熊腰的站在那里,显得突兀,又时不时在鼓掌叫好,虎哥,你在忙着呢,你比台子上的李老板还忙啊。宏威就站在白虎后面,冷不丁的说上这一句。
白虎自是没有发觉宏威来,砖头应道,是哩,李老板演得好,观音菩萨慈心肠很到位吧,呵呵,这宝瓶一托,动作一撒,很飘逸吧。
欸,威少,你这么对这个也有兴趣啊。我经常走镖到祁州那边的,等下我们找李老板聊下子。
宏威就问道,之前想着今天中午请哥几个一起聚聚的,但是派人到你堂子问了,说你走镖去祁州了,没想到回来这么快啊。
白虎回道:威少,我也是刚刚来的,我和这李老板呢,都是经常走南闯北的,到是经常碰到,所以也熟络,也经常为他了过难。
这一次不是听说他有在衡州演吗,我是衡州本地人,自是不能免不了给他捧场,所以把货送到就匆匆回来了。嗯,还好,只错过了了半场精忠报国。
宏威本对这祁剧没有十足的兴趣,有些戏文之前都能记得滚瓜烂熟了,要不是实在一天无聊,自早就想回去了。但听的白虎这么一说,宏威自想着等散场后,白虎就会去李丽华那里。
小红早就看的哈气连天了,年轻人没有几个对这个有兴致,但台下的老年人,却被共情的厉害,各个泪如雨下,泪流满面的。
宏威也看得出这个妹妹更多的是把和哥哥一起出来当作一次难得的约会,所以一直在坚持,就对小红讲:你要不先回去吧,这戏实在无聊,我约了白兄弟,等下还有个聚会。
小红从来在宏威面前都是及其的卑微,听的哥哥这样讲,自没有坚持。就悻悻的走了。
这宏威留下,已没有多少心思看这台上的李老板一干人的剧了,心理现在就两件事,一是为白虎这一惊一乍的表演,一是为戏后见浓浓化妆下的李老板到底长什么样。
想着就是熬吧,就听的这白虎在宏威身边念叨,你知道李老板什么出身吧,知道他是这么遇到我的吗。
既然没事,听听八卦自是无妨,宏威就对他讲道,你肯定是哪个堂会上认识的,看着你钱多,估计是跟了你。
宏威看的白虎,正儿八经的说道。内心却想着下贱和淫荡。这白虎看宏威带着怀疑的神态说这些,即狡辩道,我可不是那号人,跟他李老板可是清清白白的。
宏威就说道,那你讲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呗。
白虎就一门情清的讲道:这李老板是祁山太和堂界面上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家里十分穷困,长到三岁上,这丽华父母就把他送到了祁剧团的郑老板那里学戏,从童子功开始学。
长到12岁上就第一次登台了。后面因为这郑老板有个儿子,年纪比她大个5岁上下,到了13岁年纪,就给丽华成亲了。后面连到生了两个儿子都没有活下来,这郑老板的小子,后面得了痨病,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治病都没有没有治好,这李老板在19岁上面就死了老公。一个人孤身的,他公公死的时候,嘱咐他把戏班子发扬光大,故着因为答应了这剧团老板的话,没有再嫁,一心搞祁剧。
有一年,我走镖道祁山那一带,在白帝市地面上,那地方交通方便,但各种地方的多,人也杂,我那时倒也年轻,没有那么多提防想法,走那里就直接在一个茶馆里喝茶,没想到,娘的,那是个黑店,在茶里下了蒙汗药,我被药到后,货物全部被拿走。
当时想死的心都有,晚上11点多走到尖山水库准备投塘,没成想,刚投到水里,这丽华祁剧班一帮人刚好演完准备回太和堂那边,就把我救下来。
李老板做事风风火火,当时看到我一个大男人,想自杀,不是一般人的安慰,就是把我一顿臭骂,骂完,我倒是清醒了,以后再也不会为眼前的一点不好,去放弃自己的生命。
走的时候,李老板又问道,我要不要他帮一下子,拿了几块大洋给我。还叫班里的老王给我一身干净衣服,当时我就想着,这女人真好,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没想到这白虎,看上去虎虎生威的,也遇到过这种事,最后是个女人救了他。宏威心理嘀咕道。看着白虎说的这么诚恳,本想着要给他分享一下自己的秘密,但宏威后面还是忍住了。
又看了半天,李老板的戏自是演完了,白虎老者宏威就往后台走去。去的路上接着说道,李老板他们班子经常走江湖的,我呢,也是走镖运货,经常遇到,两个人经常聊聊,但都是正经没半点男女之事,所以宏威兄弟,你不要乱想,我内心从来把他当作救命恩人的,虽然我比他大些,但他走南闯北的早,非常的成熟稳重,我心理都是把他当作老大姐班看待。
来的后台,就看到一个30岁的演员在拆这凤披霞冠,就看到白虎满面笑容的走上去,跟他招呼道道,李老板,这一出观音戏看的我如痴如醉,您的戏,我看不腻。
对了,李老板,今天我带了我一个发小,他好奇心很足,想看看观音的真面目。我就把他带来了,是我们衡州洪升米店的少东家,宏威少爷。
和李老板见过面,这宏威才看得清楚他的真面目,脸倒是十足的瓜子脸,标准的演员范,但要说多漂亮,却不敢说,褶子还多,虽听的讲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纪,但看过去,至少是有40不少了,可能跟他过早的跑江湖有关,但比乡里的农夫显得白净很多。他们没有演出,也是要回自己家里务农的。做的少,自然有机会生的精致。
周少爷,您好,我们这祁剧上不得台面的,不见得多好,只是这地面上的喜欢,给我们捧场。不知道周少爷可喜欢看。李老板讲话很是世故,不像这乡里村妇。
宏威应承道:我从小就听祁剧啊,家里有生日过节的,就回喊祁剧班子来家里演几场,对剧目那时相当熟,对祁剧的角也有些影像,刚刚听的白虎兄弟说,你那个郑师傅,倒是不了解,也听了李老板对我这白老弟的帮助,您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满是恭维,宏威看的白虎也在一旁帮衬着。这李丽华听的这样一讲,自是笑面桃花。。
白虎说道,别看我这兄弟年纪不小,家里条件很好,但一心求学,在广州名校岭南大学毕业的。学的经济管理方面的。这次回来,家里准备把亲事办了。周老爷定了这雨母山罗家的姑娘。准备这几天媒婆去把事办了。
李丽华就接过话说道,是罗家老二的姑娘吧,有个哥哥好赌,在地面上号称赌命罗的吧,宏威在旁边微微点头;这罗家姑娘我熟悉啊,前两天罗家大房的儿子生了个小子,请我们丽华班唱了三天啊。之前也经常去雨母山,这个姑娘也是半个戏迷,跟我们也熟络。
长的怎么样,白虎倒抢先问道。
姑娘长的倒是标志,就是身上有股很大的狐臭味,你要是跟他在一个屋里呆个半天,估计的熏死。据说是遗传这姑娘父亲的毛病,请了中医,看过狐臭方面的药,也是没半点好。
宏威这心,听的这样讲,又是心里打鼓半天。
李丽华有接着道,我这后面还有两场戏,也没办法好好接待二位爷,要不改天我们找个地方聚聚啊。白虎自是应承的还是快。宏威想着这可能就是要他们走的意思,就没说什么,笑笑,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自行先告别出来了。
回来的路上,宏威想着现在女人要做点事,一个要拉的下脸,不要什么都端着;二个就是要事故,处理事情自是要圆滑。
回的家里,已是晚饭的点了。
听的他父亲讲日本人还没有来,部队集结在衡州城里的不多,外围修工事的有几个点。守估计是守不住的,沦陷已是迟早的事,他们家里也准备走。罗姑娘的事还的听媒婆的消息。
这两天民团护卫队暂时到也没有很多事,隔个一两天要到岳屏村得护卫队驻点报到三次,这是目前要做的事。如果领了发动群众得任务,到还是有的一忙。宏威这几天到也懒得清闲,还长了几斤肉了。他爷老子和小妈看到眼里到还有几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