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正欲拜鲛人女子为义姐,却被她扶住了。鲛人扶他时,尾体一旋便站起了身子,两片尾鳍恰似分立的两个脚掌支着她立在地上,她立起来正与何青一般高。何青扶着她的胳臂,觉得她也是一般的血肉之躯,别无更多差异。
“你且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行结拜。”鲛人道,便又问了何青流星镖的来源。
“姐姐怎么对这镖这般感兴趣?这是几年前一个兄长送我的。”何青道。
“你兄长现在何处?”鲛人女子殷切地问道。
“若说这事,便长远了。那兄长与我初识在一个洞府门口。他见我善射飞镖,便送给我26枚流星镖。我出门在外,全靠飞镖护身,如今还有18枚在身。至于兄长在何处,我确实也不知,他云游四海,没个住处。姐姐如此动问,莫非认得兄长?”何青见她问得认真,便也回答得详细,他心中明镜也似的,想必这姐姐对他兄长颇为中意,两人男才女貌本是一对,只不过她既为鲛人,也不知兄长在意不在意。
鲛人女子又问了何青兄长的身形外貌,全然无误。她这才和何青结拜了姐弟,原来她是担心何青若是此人晚辈,自己贸然与他结为姐弟便是矮了一辈。
“姐姐又如何与我兄长相识的?”何青问道。这一问,倒是扯出了鲛人数百年的历史来。
原来鲛人一族,自古生活在德州大陆东边的梧桐海里,共有七八十万人,也建了一个国家,国家首领学得是尧舜禅让,数百年来繁荣昌盛。这般海中异族,本来不该与人类有任何瓜葛,却有一件事成了鲛人软肋。原来这鲛人王国七八十万人,清一色的都是女性,出不了一个男丁。也曾经有一鲛人生下男性婴儿,却生得一个人类,他尾体被双脚代替,身上全无鳞片,才刚出生,便溺水而死了。那鲛人都在数百尺深海产子,生得个陆生凡人又岂能活命。
好在鲛人和人类是可通婚的。既然生不下男性,她们别无他法,只能上岸来与人类结合。即便如此,生下的也全是女性鲛人。此般操作,日复一日,倒也延续了鲛人香火,但注定了她们不能离开人类。
在古时,沿海有不少部落知道鲛人存在,有些娶不上妻子的男子倒也乐意和鲛人相伴一生。这鲛人本来个个美艳过人,除了生不下男儿,不能延续家族,没有一项不是男子喜欢的。当时,有不少鲛人和人类混居在陆地,也有人类男子跟随鲛人去向梧桐海的。他们无法活在水中,便在海岛上安生,孕育了无数的鲛人后代。
鲛人除了身披鱼鳞,不长腿脚外,本来就和人类无异,生活在一起并无任何不妥。然而四百年前,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南来族刚登录德洲时,见此处是片原始森林,易守难攻,只好发挥航海优势,先占了临海部落的土地。与鲛人混居的原始人都生活在大陆东部沿海,南来族发现鲛人,顿时想起了海岛上的鹿人,以为这些半人半鱼的也都是祸害。他们将陆地上的鲛人赶尽杀绝,也把与鲛人交好的男子杀了,一时哀鸿遍野,惨绝人寰。南族历史《超王开疆》一书中有一句“初登大陆时,东南多异种,尽除之。”说的便是鲛人。
南来族不许任何男子与异种交合,这无疑是在断绝鲛人的根。为了延续种族,鲛人们时常在沿海登录,强掳人口。为防帝国疑心,她们还假意掠夺财物,只装作一般海盗行径。陆地上不知此节,不消百年功夫,已经没几个人知道鲛人的存在了。
鲛人沿海掠夺又谈何容易。人类反击时,往往双方互有伤亡,常常夺来的男人还没有死伤的姐妹多。日复一日,鲛人人口不增反减,上岸抢掠频次也渐渐降低了。既然抢不到老公,只好另辟蹊径,她们沿着河流到达了内陆,与南族尚未涉及的部落结姻,一时两相无事。然而随着帝国在大陆上扩散,越来越多的原始部落被同化,越来越多的河流被渔民占领,鲛人进入内陆也越发困难了。她们计无所出,只好把能抢到的男人女人都带到海岛上去,让他们繁衍生息,却将生下的男子许配给鲛人。如此一来,鲛人再也不登录德洲了,海岛上的人类成了鲛人们的抢手货。为了繁衍男子,有时一个人类女子的价格反倒比男子更贵。不同势力鲛人为争夺人类明争暗斗,直到国家分裂成若干个部落。失败的部落,面临着亡族,只好又返回大陆沿岸,偷偷的潜入内河再与德洲人类结姻。可惜此时,人类完全忘了鲛人存在,只把上岸的鲛人当做害人的海妖,鲛人们也在海岛上习惯了把人类当做牲口,双方哪里还有情爱可谈。只因繁殖所需,万般无奈,鲛人才不断偷偷进入内河。
随着大陆人口增长,不少河流已被人类占领,不是鱼网遍布,就是浅滩纵横,哪里藏得下大量的鲛人。星辰河等少数河流,人迹较少,河水又清澈,成了鲛人上岸的最后选择。
为了繁衍后代,鲛人们或俘获独自游泳的男子,或用迷人心智的琴声、歌声引诱男子下水,或趁夜色潜入沿岸的城市寻找男子,更有甚者沿河搭个木屋假扮人类娼妓招嫖拉客,方法不一而足。
她们对人类的感情也因人而异。多数鲛人完全将人类视为繁殖或消遣的工具,但见到人,便掳将去了;有的鲛人视人类与自己一般,无非就是求得一夜之欢,完事不再计较,各走各路;少数鲛人也会和人类真心相恋,却最终因为身份之殊,或被情人抛弃,或不难烦分多合少,抛男子而去,真正做到终身相守的少之又少,何况鲛人的寿命有一百七八十年之长,又如何与人类厮守终生呢?
人类又如何看待鲛人?只因大陆巫术之禁甚为严格,鲛人已被视为乱力怪神,被掳走的男子权且不论,与鲛人合欢过的返回家后,又岂敢透露自己做了这样一件事。如此一来,即使与鲛人相恋的人类,多半也遮遮掩掩,回家少不了另娶妻妾,真有痴心相守的,在外人开来也是孤独终身,一身无伴,潦倒可怜。正因如此,鲛人的秘密始终不为人知,直到今日。
话说二十多年前,在梧桐海400尺深的水底,30岁的鲛人女子蔚蓝经历了成人之礼。母亲将她胸前尚未褪去的鳞片除去,第一次为她穿上了人类的衣服。这是一道痛苦而多余的程序,鲛人的鳞片随着年龄增长最终会褪去的,等到尾体的鳞片全部退除,分裂成类似人类双腿时,她们的生命便终止了,唯有背部的鳞片会伴随终生。蔚蓝受完剧痛,兴奋地游向了海面。此刻她已然成人,与等待集合的姐妹会在一处。
“蓝妹,还是你最漂亮,陆地上的公子哥必定会被你迷死。”姐妹们见到蔚蓝,都来夸赞她,在这个只有女人的国度,羞耻心向来不存在的。
她们避开渔夫的船只,进入了星辰河中。淡淡的河水令蔚蓝等首次入河的鲛人姑娘很不适应,好在有姐妹们的引导,让她难受时就偷偷浮出水面呼气空气,起码陆地的空气和海上是相同的。
“你想勾搭怎样一个男子?”同行的姐妹明珠问她。
“这我没有想过,男人不都一个样,生得丑陋,好吃懒做,和海牛一般。”蔚蓝回答。
“这回你就错了。你以为岸上的男人也和岛上圈养的一样吗?去年有个人类渔民掉下海了,我见了就去救,他生得可英俊了,十分活泼好动,就是水下不会呼吸。”明珠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蔚蓝道,“你胆子可真大,敢救下海的人,若被他们捞去了怎么办?”
“嘿,你别听人胡说,男人最喜欢的便是色,若真被落单的渔人捞去了,你我就不用费力去什么海妖湖了。”
“我听说大陆人类都有教化,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说男人最好色呢?”
“若一群男人捉住了你,便有这般讲究,还会说你是个妖怪,或将你杀了,或将你放了。倘若一个男人俘获了你,只会把你当个宝贝。到时候你都不想离开他了。”明珠道。
“真有这般奇怪?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蔚蓝感叹。
两人有说有笑,继续向上游行去。
靠近河流上游时,河水变得浅了,姐妹们却不再让蔚蓝上浮吸气,怕被渔人瞧见。河岸更是不容靠近的地方,因为时不时会撒下网来。倘若真被渔人捉去了,那将福祸难料了。
一行鲛人溯流而上,废了三天功夫终于到了海妖湖。原来这里早成了鲛人的天堂,湖底下建造了若干宫殿,姐妹足足有两万多人。蔚蓝在海里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姐妹,一时欢乐不已。那湖底百般有趣,不但水草众生与海里异样,还有不少人类的物件沉在水中。她几时见过陆地上的车轮,搬将起来玩个不停。明珠日日与她嘻戏,两人追逐打闹,好不快活。唯一不足之处,便是湖底的饮食,原来湖里的淡水鱼,味腥又多刺,两人不甚喜欢。要吃海鱼时,全凭星辰河道运来,几万人分了,又剩多少。
“明天我便带你上岸去,吃些陆地上的野味吧。”明珠看出蔚蓝不爱吃鱼,便来提议。
“饶你小我几个月,见识却比我多。”蔚蓝道,“我却不知陆地上有哪些好吃的。”
两人趁着月光爬上了河岸。蔚蓝起初在陆地上寸步难行,练了一个时辰,终于一蹦一跳地会走几步路了。“原来,我的身子这么重。”她感叹。
“若要勾搭男人,你还差得远,路都不会走,却不把人吓跑了。”明珠道。
两人玩耍了一阵,又去找吃的。本想抓些野兔、野鸡,凭她两个哪抓得到。沿着河岸蹦跳了半晌,蔚蓝望见前方一片通明,才知道岸上原来可以点火把。鲛人的眼睛视夜如昼,却也享得火把好处。隔着三四里的距离,两人看到火把处有五六个营帐,七八个男子正坐在河边钓鱼呢。
“岸上男子果然好看。”蔚蓝道,“我们又如何过去勾搭呢?”
“你在海里的书算是白念了。这般过去非把人吓死不可。不如我们唱些歌引他过来。”明珠道。
“我看还是游到面前,骗他们下水。”蔚蓝道。两人商议定了,便跳入水中,向营帐游去。
却说岸上钓鱼的原来是一伙强盗。他们在秋山城劫了金银,被官兵捉拿,一路逃向洛社城。又在城里抢了一个钱庄,共计得了3万两金银,正分赃呢,不知哪里冒出个武林高手,一锏打死了带头大哥,却把满车金银夺取了。兄弟十个要去拼命时,哪里打得过他,谁上前谁便死。他们计无所出,又担心官兵追来,沿着海妖湖逃在了此处,想着天亮逃向红枫国去了。
七人搭好了帐篷,忽地想起没吃晚饭,便做了几根钓竿,拿蛤蟆做鱼饵,在湖边垂钓起来。
“听说这海妖湖里住着妖怪,专门诱惑男子下水,完事之后又把人杀了。”一个强盗道。
“你这人全没一点出息。我们这行的,什么时候不是个死?”一个大汉道,“若真有妖怪过来,我便好好享用一番,若是死了便也值了。这女人玩腻了,也该玩一会妖怪了。”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众强盗也跟着一起大笑。正笑着呢,一个精细的强盗忽地望见水面上有什么东西正向他们靠来,定睛看时,原来是两个女人,何以游得这么快?他惊惧不已,指着湖面对大汉道:“二哥,二哥。妖怪来了。”
大汉看他如此紧张,吃了一惊。再看水里时,分明是两个女人在游泳。“大半夜怎么会有女子在这里游水?她们又怎么不解外衣呢?”大汉有些纳闷,“莫不是妖怪真的来了。”强盗们不由警觉起来。
等到两人靠近时,花容月貌被火光照见,岸上强盗眼睛也直了,哪里管她是人是妖。大声喊道:“美人,快上来。”
蔚蓝和明珠相视一笑,冲岸上喊道:“你们下来。”原来她们听说男人多时,不愿意和鲛人结合,反会害鲛人性命,因此盘算着哄他们下水,再一人捉一个去了便罢。这鲛人水性极好,在水中捉住男人确实不费力气。
“我们不会水,你俩上来。”强盗喊道。
“男人如何这么笨,怎么游泳都不会?”蔚蓝轻轻叹息。她俩不知对方想法,都不敢轻易上岸。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正争论着该上岸还是下水。不防岸上强盗突然抛下绳索来,正套着了明珠。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七个强盗一起用力,一下子把明珠拖上岸去,紫色鳞片包裹的尾体一览无余。
这下九个人都惊呆了。蔚蓝哭着喊道:“你们不要伤害明珠妹妹。”
那明珠早吓得丢了魂,呆呆地看着众人不知所措。强盗们也是表情阴晴不定,杵在岸上如七个木桩。
“你,你是妖怪。”大汉壮了壮胆上前问明珠。
“我,我,你们不要杀我。”明珠答到。
众强盗又呆了半日,忽得大笑起来。“哈哈,什么妖怪,原来是个天赐的尤物。”大汉道,“兄弟们把另一个也捉了。”
“是”众强盗一声喊,又拿绳子来套蔚蓝,却哪里套得住,被她一个深潜逃跑了。
“算了算了。”大汉道,“今天有这一位美人,也够我们快活。这半人半鱼的,好玩得紧。”
明珠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闹了半天原来七个男人捉了她也一样为了那点事,早知如此何必担惊受怕。
“谁先来?”明珠问道。这话一出,着实让强盗们吃了一惊,又呆了半晌。
“到底谁先来啊?”明珠又问。
“我们不一起上吗?”一个强盗道征求大汉的意见道。这些强盗无法无天,劫色时,一起上也是有的,哪里分什么先后。然而这回,这大汉看着明珠,越看越生出爱意来,竟不想分享她,只想一个人独吞。他指着一顶帐篷道,“先抬进去。”原来这些帐篷不是很大,若将女子抬进帐篷了,显然只能轮着来了。
“到底谁先来?”明珠又问一次,仿佛她也迫不及待。
众强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大哥没了,一时排不出顺序。
那个精细的强盗道:“我先来。”说罢,他瞥了瞥众人,快步走向帐篷。他刚要入账,只觉得背后一紧,被大汉扯过身子来,一把摔在了地上。
“凭你也敢与我争?”大汉呵斥道。
明珠看见两人为了争夺她居然动起手来,不由心花怒放。原来她在海里,只听说过鲛人抢男人的,哪里听过男人抢鲛人的。今日居然被两个男人抢了一会,她如何不得意。
“你们要争做甚?”明珠道,“我看谁最强壮就由谁先来好了。”她这话表面是劝架,实则在挑事,想的便是要几个男人为她争执起来。
果然,众强盗都开始不服大汉起来。“二哥,别看你个子高大,论刀法,你可比不过我。”一个强盗道。
“对,论智谋,你们谁又比的上我。”又一个强盗道。
“混账,没听她说谁强壮谁先来,你们比什么刀枪、智谋呢?”大汉怒道,“我看今天谁敢跟我争先。”
“不比强壮,不比强壮。”明珠笑盈盈道,“有本领的尽管使出来,谁抢先谁就上。”显然,她不愿意看到事情平息下去。
大汉狠狠地瞥了明珠一眼,心道:“臭妖怪,够毒的。”他正想着,冷不防一根哨棍砸在了脑门上,只觉得一阵眩晕,便倒在了地上。
打他的正是被摔的强盗:“众兄弟,这蠢汉霸道惯了,山中无老虎,他猴子称老大,我们把他做了,六个人轮着享受如何?”
其他五个强盗见二哥被打晕,这还了得,都一个个亮出了兵器。他们围住打人的强盗道:“我们生平最恨小人,你这般暗算兄长的事也做出来,还怎么做兄弟。”
“笑话,他分享女人财物时,哪有做兄长样子。我看大哥就是被他言语相激才去惹那使锏的汉子的。”这个强盗果然精细,他说完话留意一番诸人的表情,又接着道:“我们还有100两金子在身上,杀了二哥,少一个人分。你们觉得如何。”
他这话一出,顿感语失,若是五人把自己杀了,不又少一个人分钱了。
剩余五个强盗看来也正是这个意思。擅使刀的强盗喊一声“小人拿命来。”就过来并他,只斗了七八合,便在他要害里搠了一刀。他鲜血直冒,站立不定,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道:“今天原来栽在女人手里。弟兄们金子……”话没说完,他噗的倒地已然身亡。看着他的尸体,众人这才想起金银都是这个精细的人在管的,如今杀了他,这100两金子又在何处呢?
“老四,你杀了他,金子在何处?”众人问道。
“我如何知道。把他身上搜一搜吧。”说罢,这使刀的老四便去摸死者衣裳,果真打胸口里搜出一袋金子来,数了一数,却是70两。
“我也记得还有100两金子。剩下的却在何处。”说话的是那自许智谋最高的强盗老三。
“三哥,身上只有这些。不如搜搜帐篷。”老四道。
四人又在帐篷里搜了半天,一无所获。“搜搜马车吧。”众人又道。
马车被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金银。
“会不会在二哥身上?”老四又道。说完,他又去搜大汉衣物。那大汉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见有人来搜身子,只道是众兄弟都叛变了,当下偷偷掏出匕首来,一下插进了老四心窝。
其他三个强盗先是吃了一惊,眼看二哥渐渐爬起身子,他们又上前问金子的事。不想老二以为三人又来害命,手起一刀砍死了老五。老七,老八与老五却是亲兄弟,眼见老五死了,当下把老二戳了七八个窟窿。老三见了心道,他俩兄弟杀红了眼,若连起手来,连我也做了如何是好。当下,他打后边凑上去,只一刀砍死了老七。老八回头时,也被他一刀削去半个脑袋。
杀完两人,老三又给老二补了一刀,却才去搜那金银。原来这老四偷偷藏了30两在身上,老三搜到金子恨恨骂道:“臭小子,险些被你骗了。”
见众兄弟死绝,老三一时感慨,在地上坐了良久,又忽地想起帐中还有个宝贝没人与他争。收好金子,老三便去帐中看明珠,却见明珠正吓得冷汗直流。原来她只要男人相争,却没料到竟会血流成河。
老三一把抱住明珠道:“美人,这回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