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扛着何青来在了界河边,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肩抗一个男子了,而且两次是同一个人。上次何青昏迷了,她也是扛了许久才雇到一辆马车,回到了秋山城。“真是上辈子欠你的。”陈茜对昏迷的何青道。
她想寻一条船回红枫国,突然对岸一阵箭雨射来,红枫军开始过河了。她挥剑尽数拨去了射向自己的箭矢,只恨剑刃太快,箭支斩断后箭头余势未减,尽数插在了她的右侧胳膊和腿上,虽然伤得不深,但是疼痛难当。“黑暗中辩不得敌我,要是死在红枫军乱箭下岂不冤枉?”如此一想,她一路北去,想脱离了战场再过河。
天色将明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在了哪儿,只是界河还在左侧缓缓流动。不知南边战况如何,也不敢往回走。
忽地看到一个人泅水上岸,来在了眼前,原来是个王室卫队士兵。正要相问,双方都大吃一惊。原来来者,正是红枫国的国相。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茜提起剑便追。国相一路奔命,逃出七八百步,正要赶上时,忽地一支巡逻队在林中撞出,却是秋山军军师在这里接应国相。
“好啊,原来你和秋山国早沟通好了。”陈茜大怒,拔剑欲挥,忽的感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公主快醒醒。”陈茜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睁眼一看,却是严钊。
“你如何在此?”
“我晚上听见巨响,出门看时,见秋山军乱做一团,就和王子一起杀敌。蓦地看见你一路北去,便跟在身后。正要喊你,突然看到秋山军军师领着十几个军士也在北行。我便去追,他们一路跑。绕进山里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人不见了,路也不认识。我只好向西折返,想过界河。正遇到他们把你包围了。我们的国相也在他们中间。你拔出剑来要开打,却又晕倒了。我想你是体力不支,就提着战棍来帮你,他们一触即溃。我不去追,扛着你往回走。走了一二十里,却见到秋山军军师和国相捆了何青正审问。还有100多的武士在边上,所以不敢去救。只悄悄把你带到了这儿。”
“他们问何青什么?这是哪里?”
“这里是一处民房。像是废弃很久了。贼相和秋山军师问何青,“你的《孙王破虏》哪里看来的?你为什么会认识大炮。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历史?”
“何青怎么回答?”
“何青只是不说。他们又道你不说我们也迟早找得到。反正那个地方也不大。说着就把何青带走了似乎往东南方而去。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严钊说完又问道。
“我知道,他们必定是想搞清楚那个洞府的秘密。”陈茜道。
“什么洞府?”
“一时说不清楚。我们快去追他们吧。说不定有机会救下何青。”
两人往东南方追了半天。倒发现些人马足迹。严钊看了看马匹粪便道,“一个时辰前留下的。”
“你还挺有本事的。”陈茜道。
“公主谬赞。对了你和何青关系那么好?你知道他哪里学的流星镖吗?怎么一个说书先生会这一手?”
“这个我倒不清楚。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个何青还真有点邪门。不过公主啊,我感觉何青这人人品不错,你有没有考虑过要给红枫国添一个驸马?”
“我说你这人。要不是看你救了我,我就把你剃成光头。”说罢,陈茜拔出剑来。
“其实我也知道。”严钊道,“你父王曾把你许给程思远。但他又不知所踪了。”
“那会儿是我师傅嫌我小,所以逃去了。”陈茜道,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又有一份羞怯。
二人经过一个村庄,陈茜让严钊去买些农家衣服来,自己好换上。这又耽搁了一个时辰。严钊道,“公主你受了箭上,且容我寻些草药给你敷上,再赶路不迟。想那伙人也是要休息的,我们若赶得精疲力竭,却让对方以逸待劳。”
公主道,“你快些去。若有吃的也找点来。”
严钊弄来了草药并一条鹿腿,二人正吃着。
“听何青说,你和我师父有过什么过节?”陈茜突然问。原来何青那日向陈茜说起严钊时,提到过他一听程思远的名字就脸色突变。
“公主啊?你之前一路跟随何青,是不是以为他也见过你师父?”严钊问。
“想不到,你莽莽撞撞的人,心思还挺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在酒肆里听书,我便认出你是公主来了。见你去追何青,我便心想必定是你怀疑《孙王驱虏》的故事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我本也想去追。不料官兵纠缠我不放。”严钊道。
“你对我师父为何了解那么多?你还知道他什么事?”陈茜又问。
“他也跟我提过,类似《孙王驱虏》的故事。”
“哦,你认识我师父?”
“嗯,不错的。”严钊道,“他还说,国王应该有百姓选举出来。”
“严钊你!你,你真不简单。这么说,你也在寻找我的师父?”
“公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师父几岁了?”
“嗯!”公主道,“大概36岁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钊冷笑不止道,“你出生前十年,剑圣陈思远来到了我们红枫国。当时我才15岁。”
“哦,这么说现在你40多岁了?我看你不像,也就30出头。你又笑什么?”
严钊道,“笑什么?我笑你太傻,连心上人什么岁数都分不清。”
“我师父刚教我剑的时候是26岁。”陈茜道。
“不错,但他第一年来红枫国时,也教过我武功。当时他也说自己26岁。”
“什么?”陈茜瞪大了眼睛。
“你想想。你师父在你出生前十年就来了红枫国。你九岁那年他才26岁。这么说来,他7岁前便建议酋长将你们王室引回国内了?”
“是的,我出生那年,王室从东北的士林国一路来在了红枫国。因而我叫陈茜,是西返的意思。不过师父说,当时他才9岁。想是算错一两年也是有的。”
“哈哈,你真傻?”严钊道,“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建立这么前无古人的官制。何况……”
“何况什么?”陈茜问。
“何况当时,他还不是第一次来红枫国。”
“什么?”
“你想,在迎回王室前,红枫国是什么制度,持续了多少年?”
“是,好像也是部落负责制度。持续了10多年就因为和帝国有矛盾……”
“这套制度是谁定的?”
“也是我师傅。这么说………”
“他那次来红枫国时,年纪比零岁还要小。”
“什么?好像是这样。”陈茜脑子一片混乱,不断的加减着岁数。“这么说,这制度不是他定的?”她问道。
“是他定的。”严钊严肃道。但是,那个时候他也是26岁。”
“什么乱七八糟,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们赶紧去追何青了。”陈茜道。
“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严钊道,“你师父有太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严钊提着战棍站了起来又道,“不光红枫国的制度是他定的。这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制度都有可能是他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