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苏应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会游泳。不但要会游,还要能游得好。
他们现在回去找方在她们,很有可能是要去打游击的。到时候还让她们想办法拖着他逃跑,那他可真就是个拖累了。
在蓝淼这样的地形环境下,不会水,实在太难了。
难怪历来也只有绿飖能征服蓝淼,绿飖鱼米之乡,虽然不靠海,但好歹水也不少。换了其他国家,习惯了车马,到了这里哪里还走得动。
出了城,到了约定好汇合的地点,果然见到了反抗军她们藏好的小船。
苏应有点忐忑。
“我们现在就要靠这样的小船出海了吗?”
“嗯。”阿良和乔四一个解缆绳一个跳上来划桨。
“危险自然是危险的,但是没办法了。”
苏应也知道确实是没办法了。
他们来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大路,现在却不行了。
一则因为苏应已经暴露了,绿飖接下来必定会严防死守,对男人也收紧政策。
二则蓝凰太醒目了。她如今重伤,飞也是飞不了多远了,就连走路都是乔四背着的。而且蓝凰那副模样,就是乔装打扮也实在遮掩不过去。
至于危险,那也只能冒险了,只希望他们运气好点,不要遇上太大风暴。
都是要干革命的人了,怕死还能怎的?
靠着这艘小船,一行人出发了。
望着黑暗中渐渐消失不见的海岸线,苏应心情十分复杂。
明明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王都,可他们却是做贼似的溜进来,偷偷摸摸地逃走。
下一次来的时候,一定就是收复王都的时候!
蓝淼女儿们,一定能再度挺胸抬头走进自己的王都,走过自己的国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域!
不过找回了蓝凰,取回了王器,现在安全出了荥涛城,总算可以大干一场了!
随着起伏的波涛,小船安静地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上,大丫性格本分,话也不多,只管替换着闷头划船,乔四最为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蓝凰伤重,只管闭着眼睛养伤,实在没那个力气说话。苏应不时看看她,也没发烧也没怎的。至于身上的各种伤势,此时缺医少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就让她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
而阿良虽比大妞大两岁,其实年龄相近,性格又活泼,两个女孩子竟然一路叽叽喳喳嘴就没怎么停。一个好奇如今王都内反抗军的经历和现状,一个从未出过王都,对哪里都好奇。两个人在广袤的大海上一叶扁舟里飘荡,却愣是把这样危机四伏的路程聊成了聚会。
苏应一行的目的地并不是穿越几乎整个蓝淼直抵最东边的根据地,这样的小船,无论如何都到不了。
这一个月来,在方在那边的带动下,各地举事,如火如荼,他们要去的,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据点,距离王都不过两天。
这一个月在来王都的路上,阿良早已给苏应介绍过各地形势,苏应对国内的情形也差不多清楚了。
五个据点中,最东边的洋城附近那个,已经成为最核心据点,由丞相钱易负责,军事方面由大将军方在统领。
另四个据点,一在北边蓝淼绿飖紫霄三国交界处。那边的据点之所以能生存下来,是因为那边的负责人总是带着队伍到处跑,绿飖军一搜查,她们就躲进紫霄境内。
紫霄地广人稀,不可能每一寸国境线都防守得到。更何况紫霄也并不希望绿飖彻底吞并蓝淼。
紫霄地形主要是广袤的草原,其骑兵天下无敌。紫霄虽然也有不短的海岸线,却很少有不冻港,紫霄干脆封闭了海岸线,专心发展骑兵。如此一来,紫霄的水战能力其实并不太行,只能算是虚张声势。
水战不行,想要鲸吞蓝淼必定是吞不下的。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逮住蓝绿两边薅。蓝淼灭亡了,对紫霄没什么好处。所以对于偷偷潜入的蓝淼军,紫霄甚至就当作没看见。
在紫霄的包庇下,这个据点生存了下来。
第三处南部据点在靠近青梧边界处。
青梧原本比蓝绿实力都要强些,但是这些年青梧境内一直在混乱状况,内战不止,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上偷偷躲进去的蓝淼军。
如果不是青梧的大山外人进不去,只怕青梧早就被接壤的黄天甚至是橙鼎踏平了。
第四处就是他们如今要去的中部据点,简直就在王都的眼皮子底下。之所以这处据点能够生存,主要是因为这边的大岛湖岛上有一处内部错综复杂的溶洞,让绿飖军始终无法剿灭她们。
而第五处最为神奇,是当初蓝淼海军保留的最大的一艘战船。
这艘战船以这个世界的造船技术而言堪称巅峰之作。
绿飖不靠海,自己根本造不出如此巨大的船。除蓝淼外,唯一能造如此大船的只有国力雄厚,境内还有大湖的黄天。但是黄天是内陆国,其湖中大船只能在内湖游弋,出不了海。
所以可以说这艘宝贵的战船,是真正的海上霸主。
面对这艘战船,绿飖军打也打不过,追也追不上,只能任其逍遥在海上。
苏应想的,是尽快扩大各个据点的影响范围,想办法将各个据点连接起来,形成网络,这样才能更好地彼此呼应,反击敌军。
而如今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稳定并发展各个据点,立足脚跟并相互扩张。
苏应一行,向着中部据点直航而去。
而此时,中部据点所在的湖岛上,也并不平静。
湖岛上的一座普通的小渔村中,一个绿飖军士毫不掩饰地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出了一座破败不堪的小茅屋。
他身后,一位形容枯槁的半老徐娘卑微地追了出来。
那绿飖军士皱了皱眉,从腰间掏出一个鱼干,嫌弃地扔在脚下,这才系好腰带,正了正腰间的大刀,扬长而去。
等他出了茅屋没走上几步,屋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两眼冒光地扑向地上的鱼干。
“姆妈!我们今天有鱼干吃了!太好了!谢谢你!”
那个半老徐娘眼神空洞,沉默地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她们身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咬着下唇,涨红了脸别过头去,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