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对动作进行规范指导,不可避免的产生肢体触碰,所以,教授瑜伽、舞蹈、体操等项目,是拉近男女之间距离、消除彼此心防的一种很好很有效的方式。况且曹怀文有意识的选择从温悠子的左半部分身体着手,更让温悠子在脸红耳赤的同时,降低对自己的防范度。
这是曹怀文久经实战之后,总结出的一个小诀窍。女性身体的左侧,由于相对运动较少,肌肤和肌肉组织更为敏感,被异性若即若离地触碰之后,非常容易产生一种酥麻感。
果然,一堂课下来,温悠子看曹怀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汪春水在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之下,简直要溢出来。
曹怀文心里嘿嘿笑着,面上却一本正经。当年在欧洲游历,曹怀文没有少遇到OneNightStand。回国就职后,他惊讶又惊喜的发现,国内其它领域发展的怎么样没法下结论,这方面可是真不比欧美落后。
但这个时代可跟前世不一样,即便在欧美也没有“性。解放”这个说法,他必须小心掌控着事态发展的节奏。先不谈将来会怎么样,如果伤了女孩子的心,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品格。
“过会儿吃完饭,我让忠叔送你回去。”温悠子换回了呢子长裙,靠坐在露台的栏杆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曹怀文精心制作的“鸳鸯奶茶”,一双匀称的小腿一上一下的甩着,洁白的耀眼。
“不用,我有自行车。”暗杀豪哥之后,几兄弟缴获了两辆自行车,它们被迅速地重新组装、上漆,之后就小心的藏在隐秘处。直到再也没人关注豪哥的失踪,这两辆车才重见天日。
“白痴耶,有车子不坐。”温悠子不满地嘟起嘴,瞥一眼曹怀文,狡黠地说道,“下个周日还有七天,我今天都没有学多少嗳……阿文,要不下午你再教我一点吧?”
“今天的内容,你要多练习,”曹怀文摸着下巴,一副严师模样,“下次我会检查,如果你没有进步,那我可要打你的小屁屁喽。”
“要死嗳……”温悠子一下子惊得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两柄小扇子都扇不动了,随即跳下栏杆,对着曹怀文一顿拳打脚踢,“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白痴耶?”
笑闹一阵,就到了吃饭时间。两人下到一楼餐厅,菜肴已经上桌,别墅的女佣恭立一侧,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后生仔,难道他就是温家未来的驸马爷?
由不得别人不乱想,不说温悠子对曹怀文的亲密姿态,光是看两个人悄悄地来到别墅,傻子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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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来临之后,曹怀文异常忙碌。
运输维修场那边,民叔终于拿下了“香港自动车运送会社”的二十辆公共巴士改装业务。这些车其实早已经改装成木炭汽车,但是使用的煤气发生炉在设计上有问题,马力小、路程短、清理炉膛频繁,这些问题暂且不去说它,最关键的就是经常出故障,还得乘客下来帮忙推车,简直是花钱找罪受。
忍无可忍的公交公司老板,最终接受了民叔的游说,同意重新改装,条件就是尽量使用原有材料,避免浪费。
这是笔大生意,一向只管收钱不管业务的日本人,也亲自出马找到曹怀文,又是威胁又是利诱,主旨就一个,“曹桑,这笔业务对公司很重要,你一定要用心去做。”
不用日本人多说,就是为了运输维修场几十号人的生计、为了民叔的辛苦奔波,曹怀文也会全心投入。
如果说维修场的工作,还有技工辛宝阳这些工人在帮他,那曹怀文答应为九港大队制作的爆。炸物和引。爆装置,完全得靠自己。
曹怀文制作的爆。炸物,是一种聚能定向雷,对于机械专业高材生曹怀文来说,这是一项很简单的工作,他很快绘制出图纸,并制作出一个小号样品。曹怀文相信,有了这些,游击队可以自己制作、发展不同的型号。
比爆。炸物更耗费他精力的,是各种引。爆装置的设计。
这些引。爆装置多种多样,有手动引。爆的,有定时引。爆的。
光是定时引。爆,就分为通过硫酸腐蚀铜片达成定时引。爆,通过闹钟连接电源定时引。爆等好几种。
他还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结合电影电视作品中的印象,创造性的制造出一种电话引。爆装置,利用电流脉冲的变化,瞬间引。爆小型聚能定向雷,可以将正在通话的目标炸得千疮百孔而不伤及无辜。
九港大队对这次的工作很重视,不仅水上中队副队长的福叔带人过来配合,大队的一个副政委也赶过来监工。当曹怀文把一应物事送到礁石区的时候,这个名字叫做耿子平的人民党人,使劲地握着曹怀文的手,“阿文,真的是谢谢你,你不知道,有了你这些东西,我们会少死多少人?你是人民的功臣!”
说实话,这是曹怀文前世今生第一次获得如此主旋律的称赞,他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热血沸腾,平日里擅长言辞的曹怀文,在这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更加用力的回握耿子平的手。
在这些忙碌的事情当中,最让曹怀文感到腻歪的,就是和圣堂。
薄扶林一战,和圣堂帮众有七十多人毙命,善后事宜登时堆积如山。在文才缺乏的和圣堂,这简直是灾难性的时刻。
周圣龙一再催促,被逼不过的曹怀文,无奈之下,只好走到前台,亲自出面主持各项善后工作。
不过,曹怀文也没有傻呵呵的就一头扎进具体事务,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了很长时间,这才去找和圣堂的坐馆周圣龙。
“龙爷,对弟兄们的后事,我有些想法,想跟龙爷您讲一讲……”曹怀文开门见山。
“唔,你讲。”虽然帮派损失惨重,但自认为清除了内患的周圣龙,此刻心情很好,正仰面卧在摇椅上一上一下的摇晃,惬意地晒着冬日的太阳。
“龙爷,这次的事情对堂口伤害很大,帮内的弟兄现在气氛都很低沉,所以处理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把坏事变成好事。”曹怀文跟周圣龙讲话有个原则,就是先抛出诱饵,这样才能获得他的支持。
果然,周圣龙听到这话,停止了摇椅的晃动,开始凝神细听。
“我们应该把握一个原则、说透两件事情……”
“一个原则,就是‘时间比金钱更重要’,尽快地把弟兄们的后事了结掉,宁可多花点钱,也要抢时间;拖得越久,弟兄们的心越散,咱们和圣堂脸上的这块疤,就越烂……”
“要说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弟兄们的后事,不是龙爷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几个白事先生的事情,而是所有和圣堂弟兄的事,每个人都要出力……”
“要说透的第二件事,就是这次弟兄们的死,不是龙爷的责任,也不是咱们和圣堂的责任……”
在周圣龙的后院里,曹怀文侃侃而谈一个多小时,终于取得了周圣龙的全力支持,尤其是暗地里祸水东引的做法,更是让周圣龙大加赞赏。
征得周圣龙的同意后,秉着“多花钱、快办事”的原则,曹怀文采取了“分组包干”做法,将所有亡者的抚恤、丧葬等善后事宜进行分包,按时按质做完的,有奖励;敷衍塞责、拖拖拉拉的,祭出龙爷这杆大旗,该打的打、该罚的罚,人人都要承担一份责任,改变“忙的忙死、闲的闲死”的状况。
接着,面对集中死亡造成的丧乐、法事等技术人员供不应求的情况,他又提出举行公祭公葬仪式,一次性解决问题。
最后,他从帮众当中组织一批口舌便利的成员,成立慰问组,秘密走访死者家属,把仇恨的矛头引向和图合以及日本人,尽量减轻和圣堂还有周圣龙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虽然这些做法,表面上有利于周圣龙对于和圣堂的控制,但对曹怀文也不无裨益,至少,和圣堂上上下下数千帮众、几百名正式成员,都开始从心底里认可曹怀文的能力,尤其是曹怀文为死者争取了比往日多出一半的抚恤金,这一点更是得到众人的认可,毕竟这些烂仔随时都可能送命,能为家人多挣点卖命钱,任谁都觉得是件好事。
反过来,通过这次大型活动,曹怀文名正言顺的接触了众多草鞋、四九仔、蓝灯笼,并从中挖掘出一批可以收为己用的人手,为以后曹怀文更深入的掌控和圣堂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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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香港仔大街上的一栋四层广府式骑楼建筑,一楼的临街店铺在战争的影响下,倒闭了一半,唯有一家药铺、一家餐馆在苦苦支撑。楼上用来出租,但随着整个香港人口的急剧减少,原本供不应求的房间现在空置了大半。
在三楼临街的一间房间内,烟雾缭绕,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还随意地扔着酒瓶、包扎熟食的牛皮纸、鸡骨头、鸭架子。在这乱七八糟的环境中,一个人正靠坐在床上,白净消瘦的脸庞上,一双呆滞无神的小眼,没有聚焦地地盯着粉皮剥落的墙壁,这人正是涂志刚的心腹虾仔。
从薄扶林逃回来之后,虾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续几天没有出门。
虾仔是个聪明人,从揭发二太太何赛芳偷情那天开始,他就对周圣龙保持着一份警惕。他又是此次薄扶林之战的亲历者,几天的思考,让他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周圣龙在其中起的作用,他更是分析得清清楚楚。其它帮众或许还会受到慰问组的蛊惑,他却看透了周圣龙的本质。
可看透了又怎么样?自己只是个四九仔而已,只是个小人物,离开了涂志刚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是。
可虾仔不服,四九仔的命也是命,小人物也不能随便被出卖。
摩挲着手中的枪,将最后一口酒喝下,眼神变得又冷又毒的虾仔,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