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万花谷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却无人问津,只因此处太过偏僻,百年都不见得会有人来一次。
恰逢夜月,月光又刚好洒在这片花海林中,甚是一幅温情画面,就是太过寂静,显得也不太热闹。夜箐望着不远处的桃花林出了神,拂袖一挥,轻盈盈落了地,踩在遍片桃花瓣之上,贪婪地吸了口气,舒服的要命,。
上次被领进了沃民岛,还以为沃民岛能有什么稀罕玩意,走了几个时辰都没能发现有趣之事,怪不得她的师叔还有以前的那些长老们从不打沃民岛的主意,便灰溜溜地离了岛,回到夜魔山时还被药皇好顿说教,被关了一月的软禁,每天都要装模作样练习剑术,这才终于能再出来重见天明。
“可惜了这片风景,一人赏识实在无趣,早知道就把亚提带在身边了。”夜箐喃喃自语道。
夜风有些凉,她身着只有两三件薄薄藕粉素纱,打了个哆嗦,早知道多练些功夫在身,也省的她这么不禁冻了,真是功夫不到家,活找罪受。
忽地一阵酒香传入鼻息,阵阵醇香,她光是闻着就醉了半分。
“此处竟然有人,还有如此好酒。”夜箐笑笑,编着搭在胸前的头发,顺着酒香跟了去。
愈是走近,愈是酒香四溢,看到人影,便停了脚步。只见一女子悠闲平躺在树干之上,一手搭在脑后当做枕靠,一手则端着巴掌大的酒壶靠在嘴边,直至夜箐走到树下也没抬头看一眼,应是醉了。夜箐闭眼又深吸了口气,差点流了口水。
她想喝那酒,但更担心树上的人会不会冷,轻声唤了句:“仙友?”
女子听见了声音,摇摇晃晃地坐起了身,看样子似是想回应夜箐一句,却一个趔趄踩空,从树干上摔了下去。
夜箐施法定住掉在半空中的女子,着急上前去扶,却看到女子那副容颜时失了神,唤了句:“白槿?”
这一失神,法术便失了效,白槿‘轰’地一声砸在地上,尚有的酒意失了半分。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地辨析着眼前扶起她的人影,眼前仿似笼了层粉色幕帐,脑里天旋地转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辨认的出是夜箐。
“呦,是你。”她醉红着脸,轻飘飘说着,遂后仰双手撑地,一副悠然自得模样,道:“今儿穿的倒是应景,这次又是逃出来的?”
“许久不见,见了面你就嘲笑我。”夜箐搭笑着,拾起方才掉落的酒壶,暗叹着幸好桃花瓣落的多,这桃林的土又松软才没把这酒壶摔碎,不然可惜了这好酒。
这可惜这酒壶除了一坛子的酒香,一滴都没剩下。
夜箐抱着酒壶坐在白槿面前,抱怨道:“你倒是会找地方,在此处喝酒赏着漫天桃花,看来是在山里无事可做了。”
白槿斜挑了眉角抿嘴笑笑,道:“你不也是?”
白日里吃了叶盛给的仙丹有些昏昏沉沉,又怕在山里睡着有人打扰会睡得不安稳,索性把平常的杂碎事务嘱托给了云杉,再三确认山里平安,且周边无异样,看守山里的守卫够多,这才拎着桃花醉来到这片桃林中睡个昏天黑地。
再说这桃花醉可不就是要在桃林里喝才更有味道吗?
“我说你这个护法,比起恒路,你干的也不算称职,隔三差五就出来闲逛,我要是你山中的长老,早就把你的职位革去了。”
白槿也自嘲道:“甚是有理。”
头有些晕的厉害,白槿抱膝将头埋了下去,又是一番天旋地转,喝了多少年的酒都不曾醉过,没想到丘禾长老酿制桃花醉的手艺倒是愈发精湛了。
“你不要紧吧?”夜箐斜看着她,指尖在白槿头顶轻轻一点,一股暖流从头顶灌输全身,晕眩感轻了不少。
“你真是醉的太厉害了,庆幸你遇到的是我,若是遇到了流氓歹徒趁机占了你的便宜,你可就亏大了,到时你也嫁不出去了。”
白槿抬头看她,见夜箐含笑的眼神如春风一抹,目光流转间深雪消融,又千娇百媚,勾人心魄,故诡笑道:“我若是流氓,你就遭殃了。”
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阵阵微风,吹的白槿直打寒噤,或许是吃了仙丹的副作用,总是要虚弱一阵儿。虽说吃了仙丹再喝酒也不打紧,可现在头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也不敢擅自御剑飞回玄庭山,这才觉得她的脑子进了水,这时喝什么桃花醉。
花海丛林一片花香海浪,空中如蜜般的馥郁,二人抱膝坐在桃花树下被沁的熏熏欲醉,尤其是白槿,差点又醉的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股风才渐渐平息下来,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两百年来,第一次有人陪我看这片花海,没成想还是个女人。”夜箐耸肩坏坏,故意蹭了下白槿,调侃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白槿翻个白眼,没理她。
“不过下次我要带上我心爱的男人一同来赏这片花海,美人,美景俱在,那可是美哉,美哉呀。”
“有喜欢的人了?”白槿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还没有,所以我才说下次,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不论他如何看我,我都一定要带他来此处陪我一同赏花。”
“哼哼,要不要再配上一壶美酒?我怕你嘴笨到时说不出个情话来,场面实在尴尬。”白槿坏笑道,心想着下次让丘禾长老再多酿一壶桃花醉,到时送给夜箐,让她和心爱男子喝个酩酊烂醉,再趁热打铁表露心意,这事就成了。
可夜箐却摆摆手,一副媚像看着远处那片花海,扬眉笑道:“酒就不用了,我怕到时喝醉一副窘迫相把他吓跑,再说此处的欢宜花香效力甚强,也用不到你的好酒。”
“我只看书上说欢宜花有补气养血之效,你说的是……”
“欢宜花虽常见,取个几株提炼的确可补气养血,但效果远不及长灵山上的仙草,但若是上百株上千株欢宜花种在一起那可就不一样了,”夜箐趁白槿听的入迷,头立刻凑了上去,本就醉意未醒的白槿被吓个激灵,她继续道:“为何叫欢宜花,是因为它可让人产生幻觉,堪比狐族魅术,迷人心智,到时二人干柴烈火,情不自禁,做些风流韵事……”
夜箐的魅惑有谁能招架的住,白槿听的面红耳赤,忙着将夜箐推倒,掩着面容羞愧万分。
虽说玄庭山也允许弟子间有男女私情,但白槿看到的也只有那些小打小闹的嬉闹画面罢了,谁知被夜箐这么一描述,不堪入目的画面瞬间浮于脑海中,不忍直视。
“女孩子家家的不知羞,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白槿揉着眉心抱怨道,忍着不去想那些画面,好一阵子才敢看向夜箐,谁知她竟还嘲笑白槿,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