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月初,地字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她们还要额外加练双人舞曲,且此双人舞仅以半个月为限,课考要求双人部分都要跳,取优者便可成为双和氏在玉舞之后演出。
俗话说台下十年功台下一分钟,楚娘本不敢用地字班冒险,到时候毁了弦乐阁名声。可其他先生说得也很有道理,如今明月楼已出了新舞,确实没时间再等了,地字班出众者甚多,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一个人的潜力都是在困境中才可以被激发,这次也正好试试看地字班的能耐。
一时间弦乐阁每个角落都在讨论关于双人舞这件事。天字班羡慕地字班不用苦熬就立马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玄黄字更多是听听热闹或者畅想一下未来。地字班就更真情实感许多,她们既兴奋又忧愁。
凤儿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在后院井边休息,她为自己能偶然发现一处清静小天地而欣喜。今日她如常躺在石头上小憩,却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仔细一听原来是菊娘她们。
地字班如今也是零零散散几个小团体,凤儿独身一人,蓝玉她们三个铁三角,还有挂牌价较高的菊娘、杏儿她们等等。
“阁主今年也太不公平了,当初莱儿凭着玉舞登仙,这次到了菊娘杏儿你们怎么就不同了?”凤儿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当初在玄字班就爱煽风点火,如今依附别人也改不了这习性,此人正是冬雪(原玄十二)。
杏儿接口:“唉,谁让我们没有一个当先生的姑姑呢。”
凤儿翘起嘴角,这个杏儿长得人畜无害,想不到说起话来如此阴阳怪气。
菊娘这时叹了口气:“如果谁能借这次之势定能在扬州内外名声大噪。莱儿靠着玉舞如今比着天字班其他人更风光些。”
苗儿淡淡道:“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不与大伙相争了。”
冬雪也赶紧表态:“我也这么想,这次考核要不是你们俩大伙肯定不服。”
“你们不服也没办法,我们也比不上别人不择手段攀关系啊。”又是杏儿的声音。
冬雪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去年蓝玉每晚都偷偷去阁主跟前卖惨,才说动阁主改了主意。”
杏儿很是不屑:“就是啊,弄得自己一身伤也不知道演给谁看。可谁让阁主心软呢就着了那个小丫头的道。这新来的一个塞一个会耍心眼。还是我们当初一群小姐妹和气,现在新人一个个眼高于顶。”
这杏儿说话没个把门,老喜欢误伤。菊娘赶紧圆场道:“也不能这么说,苗儿和冬雪为人就不错。”
凤儿忍着性子听了她们几个聒噪了许久才等到她们散去,冷笑道:“技不如人真是可悲可叹。”
蓝玉这边也围绕新舞之事讨论起来,蓝玉道“阁主平日行事稳当,这次怎会如此急切?”
荷儿不以为然:“阁主大概看出某些人是阿斗,直接想给你机会呢。”
安润掩嘴笑道:“阁主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你是在哪都改不了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毛病。”
荷儿嘻嘻笑道:“安儿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以前我觉着凤儿太傲不讨人喜欢。跟那几个比起来真是好太多。我一定要努力练舞让其他人只能干瞪眼哈哈。”
蓝玉也被荷儿感染,忍不住打趣道:“这还没选上呢,你自己倒先乐起来了。”
安润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学舞慢到时候肯定比不过她们的。”
荷儿佯装严肃道:“这可不行,你可不能给我们丢人,输人不输阵,还没比可不带你这样先泄气的。”
安润只得委屈巴巴看着蓝玉,蓝玉点了点道:“练舞没有捷径,我们竭尽全力就好了。”
刚开始两天,地字班每个人都憋着一股气一般,互相较劲谁也不甘心落下。很多人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拿出来练舞了。秦月菲见大家进速飞快很是惊喜,便逐渐加快了练习速度。
到了第六天这样不要命的练法半数人已经精疲力尽了。秦月菲原本十日课程最终缩短成八日也教完了,她知道未来几天才是真正见功夫的时候。清平乐许多动作都俏皮有趣,蓝玉记忆力向来又好,练起来轻松流畅。
荷儿一遍跟着蓝玉练习一遍气恼得拍着头道:“我这脑瓜子怎么就这么笨呢,要是没有跟着你练我总是一片空白。”
安润听了也跟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我滴乖乖,这舞小动作也多了些,与平日练习不同。我一个人肯定完不成了,能记住一边动作我就满足了。”
蓝玉停下来,耐心安慰道:“不是还有好几天可以练吗,秦先生编舞都是有许多含义在里头,你们领会了学起来自然轻松许多。你看这个动作是不是平日里我们在梳妆打扮?”
安润绕着蓝玉端详了一会笑道:“这么爱俏体态应该是荷儿在梳妆打扮吧?”
“咦!是有点意思,我平时真有这么美?”荷儿有样学样地比划起来。
蓝玉朝着安润努嘴道:“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你可别想着打趣她。”
荷儿踮着脚翘着兰花指唱道:“你们这是嫉妒我的美!”
逗得安润和蓝玉笑成一团,蓝玉缓过气来才道:“荷儿你平日那些动作也很有意思呢,早知道秦先生就不用为了编舞在扬州内外四处奔波了。”
安润心领神会:“对啊,还费那神做什么,有咱们荷儿这个扬州通要看什么有什么!”
“小娘子们可饶了我吧,秦先生那个性子想起来就心慌。”荷儿作揖求饶还应景地打了哆嗦。
凤儿练舞进度自然也很快,她自身功底悟性佳,还有秦月菲在一旁指导更是事半功倍。别人才刚学完舞时她已能流畅地跳了下来。
菊娘她们则是发挥了人多力量大这个优势,每次上课每个人都重点记一部分,练习时再一起接上也有一定作用。
课考这天,楚阁主和各位先生都过来了。她们一到,本来热闹的气氛立马就安静下来。楚娘确认人都到齐后便宣布开始课考。课考以5人一排进行表演,先跳甲位,所有人跳完后再换乙位。
课考结束之后几位先生都面露喜色,楚阁主微笑道:“地字班果然很优秀,你们中间大部分都能把甲乙位跳完,有些人跳得不够流畅也很难得了。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努力,将来一定有机会上台表演。其中有八人跳得出彩些,这八位是菊娘、凤儿、杏儿、蓝玉、荷儿、安润、冬雪、琴娘。你们八人我们随机组合,跳两遍第二遍换位。”
荷儿与杏儿一组先跳,她们两人似乎在跳舞都各顾各的眼神毫无交流,一组舞蹈跳得跟斗舞似得剑拔弩张。看完秦月菲忍不住愤愤地想:“以后可以编个斗气舞给她们两人单独跳。”
凤儿与安润一组,两人倒是柔和许多,只是安润对着凤儿太紧张些,动作跳起来放不开不如凤儿自如。就连神情也变得呆呆的,蓝玉叹气,先生这招也太狠些。
菊娘与琴娘互跳则是一个跳得比一个急,到最后都比乐声早了些完成。两人都觉得对方跳得过快,埋怨地看着对方失望退场。
最后一组是蓝玉与冬雪,蓝玉听着乐声慢慢起舞,冬雪也不甘示弱。她对蓝玉一直不服气,可与她对舞才知道两人已不是刚入学时候的差距了。蓝玉跳舞与曲乐配合度极高,神态自然忘我。在跳第二遍时,冬雪意志力越来越弱,她渐渐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对舞结束后,结果一目了然了,蓝玉与凤儿成为双和氏。其他六人也相互组队训练,荷儿自然与安润组成一队。蓝玉与凤儿对练时,许多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观赏,清平乐在她俩演绎下,两个少女在清平盛世下生活场景就在自己眼前缓缓展开,她们无忧无虑,每日纵歌,让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