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地字班已经开始排演玉舞了,蓝玉则只能在一旁练习基本功。秦月菲看她并没有跟着练心里冷笑,年纪轻果然经不起风浪,这么快就放弃了,倒是我高看她了。
这时楚娘罕见地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柔声道:“你们继续我就来看看练得如何了?”
秦月菲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就算不来过段时间我还得去请你呢。现在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我让她们从头到尾排演一番方便你从中指点。”
一曲舞毕,楚娘才假意疑惑道:“蓝玉怎么不用练习?是受伤了吗?”
秦月菲猜到她会有此一问,便为难道:“这玉舞为双,她就多出来了,只能让她在一旁学习看有没有机会补上。”
楚娘点了点,想了想才道:“我观此舞灵动有趣,开合变化巧妙,很适宜上巳节表演。只是玉虽好看却少了和氏璧。”
秦月菲有些糊涂了,楚娘平时只是走个过场,今儿似乎话中有话。
楚娘随即又笑道:“我最近总在想我们天字班为何人才稀缺,可能是我设定方式太过严苛了。我们不给地字班机会,她们又如何能出人头地呢。”
秦月菲不赞同:“我觉得阁主做法并无过错,她们不能出人头地就是力所不及,又如何能怪到我们身上。”
楚娘道:“只是这酒香还怕巷子深呢,女孩子光阴怎好蹉跎,我们还是要多创造机会才行。”
秦月菲知道楚娘已有主意便请她明示。
楚娘拉着秦月菲走到一旁,悄声道:“今日看到这只舞突然有了个想法。我们能不能在玉舞中加入和氏璧,让这块和氏璧能在这群玉中脱颖而出。”
秦月菲虽疑心楚娘在为蓝玉解围,也忍不住仔细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思如泉涌,点了点头对楚娘道:“阁主这个提议很是有趣,只是突然改舞我怕时间会来不及,请容我仔细思量才好回答。且待我改后再找你商议。”
这秦月菲倒是个舞痴,被楚娘一提点便直接躲入房中编舞,直到五日后才从房中出来。她兴冲冲地拿着编完的舞谱交予楚娘过目。楚娘一瞧也不得不佩服秦月菲编舞确实有造诣,这才几天已经改的似模似样,到时候排演起来再慢慢修正便可。
得到楚娘首肯,秦月菲便有些迟疑道:“可这和氏璧选谁为好呢?要是随意选择只怕其他人不服。”
楚娘倒是不担心,笑道:“这倒不难,我们选和氏璧不过是为了推她们一把,让她们及早进入天字班。所以我们只要找出挂牌价最高三人,让她们分别练习这只舞,然后从中选取最好一人便可,要当这和氏没点功夫可不成。”
秦月菲也决定楚娘此举甚妥,便着手安排了。
而此后弦乐阁凡是领舞者都被成为和氏。
就这样玉舞又重新被改了,莱儿、菊娘、杏娘被选为和氏璧练习者,秦月菲便让蓝玉加入与凤儿一组,并嘱咐凤儿一定要带着蓝玉加紧排练。
秦月菲又对着蓝玉道:“之前训练你也不找人对练,一个人也没见你练习,如今我们所有人也不能只等你一个,给你两天时间跟着凤儿。到时候我会一组一组单独看。”
蓝玉虽说对玉舞甲乙方动作记得十分熟练,自己一直用绳子练习心中也没底,她认真点头道:“先生放心,我一定能跟上大伙的。”
两天后每组单独拉出来练舞,其他人本以为能看蓝玉出丑,皆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凤儿功底很好,动作柔美娴熟,之前还与杏娘搭档,而蓝玉却每日无所事事,要想在两日内练好并不可能。
可蓝玉与凤儿配合无间倒像是练习许久,大伙见了都有些惊奇。秦月菲看了蓝玉一眼也忍不住意动,这孩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竟能自己就把这支舞练好了,看她样子对这只舞早就烂熟于心,难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与围观者不同,凤儿与蓝玉这段时间对练才真正觉得心惊,蓝玉借力使力都十分轻盈,与之前杏娘与自己练习完全不同,连自己做动作都跟着轻盈许多。如果说玉舞的精髓在于灵动,能蓝玉已经掌握了它的精髓。
早课后凤儿忍不住问道:“我一直没问,你是如何练习,没人对练也能如此轻巧?”
蓝玉很欣喜凤儿能同自己说话,因为已经好久不曾有人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她眨了眨眼又立马眯成一条线笑道:“是嘛,我自己也掌握不好,还担心伤了你呢。我只是想到了阁主的飞仙舞是用绳子练习借力,才想着用这方法试试。不过这法子太受罪了不适合你练。”
说完又撩起袖子给凤儿看手腕,那手腕上都是斑驳勒痕,新旧交错。凤儿惊呼一声,又有些生气:“你是觉得我不能吃苦?”
蓝玉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身上可不能有这样伤痕而已。”
其实凤儿也没想用绳子练,她总觉得秦月菲针对蓝玉是因为自己,不觉有些心软道:“既然你现在苦尽甘来就不要再用绳子练了,怪难看的。”
蓝玉连忙摆了摆手,示弱道:“不练了不练了,再练手要废了。等以后有闲暇时再练习。”
凤儿认真看了蓝玉一眼,如果蓝玉真是自己影子那实在太可怕了。她身上总是有一种无穷尽的力量,温和又十分强大。蓝玉被看得有些发毛马上低头看自己绣鞋,等她再抬眼凤儿已经不见了。
而到了来年上巳节,玉舞果然得到了许多文人墨客追捧,莱儿这个和氏璧一时名声大涨,随后童年也顺利入了天字班。更令人意外的是扬州城内也开始邀玉舞助兴,要知道扬州城以明月楼为主场,杨都知身后势力极强,弦乐阁在城外再出名也找不到门路入内城。而玉舞成功打破了这个格局,让弦乐阁在城内声名鹊起,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