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正,刘义来到社里就看见二娘已经在等候了。他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也太勤快了些,也不知道几点到的,这不认真麻烦,太认真又让人担心。刘义看着二娘直直的站在那里,又想到五娘昨天的话,说二娘是个心重的孩子,让他凡事要说清楚,别让她自己猜。
这可有点为难他,想着自己当年就是不会和妻子沟通,才让她跟别人跑了,从此成了孤家寡人。过了消沉期后发觉一个倒也乐得轻松。如今五娘又给自己塞了个小麻烦,性子如果像四丫五娘这般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娇娃子,真是越想头越大。
此时二娘也看见刘义了,看他盯着自己走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一时有些无措。她鼓起勇气怯生生得喊了一声义父,刘义才缓过神来,拉着二娘坐在凳子上,打算与她促膝长谈一番。
刘义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显得温和些才问道:“丫头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到这里了,我看你眼睛有些红,应该是没睡好吧。”
二娘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晚上想着想着就一直没睡好,今儿又早早醒来,我怕自己迷迷糊糊的万一又睡过去,就误了时辰,所以干脆就早点过来了。”
刘义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们又不是赶路,也不是去哪里表演,耽误不了时辰,以后我答应你误了时辰我也不会罚你。我们社里要求训练一定要精神头足,如果精气不足伤筋动骨了更得不偿失。练功是一件不能急于求成的事情,你现在又正在长身体,平时一定要睡好喽。”
二娘挠了挠头疑惑道:“可是四丫说这里的规矩是迟到要罚一天不许吃饭,让我要早点到。”
刘义爽朗的笑道:“四丫这娃别的记不住,罚她的事情倒记得清楚。你和四丫不同,你是我女儿我允许你有特权,这是我们的秘密。”
二娘一愣,她没想到义父还会说这种话,感觉两个人亲近了许多。她笑起来眯成了缝,悄悄道:“嗯,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刘义看着二娘的笑容,心里熨帖得很,他突然觉得有个女儿也不错,柔声道:“你虽然是我养女,但我也没其他孩子,你也不要同我生分,平时有困难和烦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不要自己闷在心里。”
二娘鼻子突然有些酸,眼泪就滚了下来道:“我知道大家都对我好,我以前还以为你不喜我呢。”
刘义笑道:“你这丫头一会笑一会哭变得也太快了。你这么乖巧我怎么会不喜呢,平时多笑笑,就更可人了。如果将来想起自己身世,也可以随时离开,不要觉得有牵绊,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二娘想着老天爷实在是善待自己,自己落难遇到的都是些善心人,他们全是真心诚意,自己却总是患得患失。她鼓起勇气,学着四丫主动挽着刘义的胳膊撒娇道:“你才跟我生分呢,既然你是我义父就一辈子都是,就算将来想起我从哪里来,我还是会孝顺你听你的话,不要总是想把我赶走。”
五娘走进来看到这样和谐场面,一老一小坐在凳子上有说有笑,忍不住打趣:“大清早就起来就看见你们父女俩坐着说悄悄话。”
二娘看见五娘脆生生立马喊了声:“葛婶早!”
葛婶笑着点了点头对二娘说:“早饭还没吃吧?我在厨房刚做好早饭先去吃吧。”
二娘应身而起,这心结一开连步履都轻快了,一溜烟跑了过去。五娘看着二娘突然活泛起来,咋舌道:“当家,你刚才跟丫头说啥呢,瞧把她乐得。”
刘义洋洋得意道:“你昨天不是让我要多和丫头说话嘛,我一出马就有效果了,这孩子现在可喜欢我了。”
葛五娘哼了一声,夸他胖还踹上了,感慨道:“二娘真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孩子了,这么早就到了。”
刘义不赞同道:“最怕小孩子一时心气,就算她是个有定性的,练习可是长久艰苦的事情,一开始使太多劲只怕后继跟不上甚至会厌倦,这练功要学会用巧劲才事半功倍。”
葛五娘翻了个白眼,这老刘就是喜欢多想,好事情都被他想成了坏事。不过社里也确实出现过一个人小时候天资过人,长大后却平平无奇,可能就是老刘说的那种拔苗伤苗的例子。五娘道:“那你刚才有没有指点下二娘?如何练功才能事半功倍?”
刘义又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自然不是时候。”
葛五娘急道:“当家,我真烦你这性子,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响屁来,那你要什么时候再指点她啊。”
刘义无奈:“你这也太急了些,二娘今日才开始练功,我连底子都没摸清又如何指点呢。”
葛五娘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格外心疼二娘这丫头,嘴硬道:“谁让你就喜欢学一些老先生卖关子!”说完自顾着往厨房走去。
刘义看着葛五娘背影叹气:“这女人果然可怕,五娘当初可不是这样的,年纪越大怎么就越彪了呢?。”
二娘吃完早饭后,刘义就给她找了个师父。福娘是刘义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基本功最扎实的一位,性子十分和善耐心。二娘也很喜欢跟着她学习,每日准时练功,从未荒废疏懒,加上她有些基础,自身协调性极好,进益飞快,深得福娘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