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就这样在西河村留了下来,刘义安排她在承礼社后面的院子居住。因为刘义要去县城办事一段时间,四丫又是他侄女,便嘱咐她多带着二娘玩耍。四丫也是个活宝,村里的男孩都有些怕她,她们俩每天呆在一起,爬树摸鱼玩得不亦乐乎。二娘有了四丫的陪伴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一段时间后,二娘对承礼社也有了一定了解。这里据说是一个隐居在西河村的乐师所开办,主要是为了教习乐舞传礼。因为他在这一带也渐渐有了名望,许多人慕名而来又在这里定居,西河村人口才多了起来。一开始也有些学徒无处可住,乐师便在后面盖了一排院子方便来往的人居住。
随着乐师逝去,承礼社也就慢慢变得冷清了。刘义就是承礼社第四代当家,承礼社虽然已经不如当初盛名之时,但在汤阴还有些名头,所以这附近十里八乡都认刘义当头,就连府衙要组织汇演都会找到他负责。
这天已经是夏日炎炎,刘义刚从县城里办完事回村,他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四丫、二娘、拾月、小柳她们几个在溪边玩水。孩子们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扫去了他一身的疲惫,他便饶有兴致走近,问道:“四丫,你们在干嘛呢?”
四丫答道:“我们在抓蝌蚪呢?”
刘义笑着道:“抓到了吗?”
四丫答:“嗯,抓了几只,我们准备一人带几只回去养。”刚说完她就一个打虎跳上岸跑到刘义跟前。
刘义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我平时让你练功就知道偷懒,玩起来倒是一套套的,刚才那个打虎跳做的不错,比之前有进步。”
四丫咧着嘴道:“大伯,我最近玩的时候也在练,你可别再跟我阿娘说我只顾着玩了!还有我发现二娘做的更好呢”又转身让二娘也做打虎跳给刘义看看,二娘立马也做了一个。
刘义点了点头,赞道:“二娘的身姿确实更加轻盈”又招了招手让二娘到跟前来,问道:“二娘,你这个动作谁教你的?”
二娘摇摇头:“不清楚,我看四丫做我就会了。我想是应该是以前就会吧。”
刘义摸了摸胡子道:“你明儿有时间到承礼社来,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二娘乖顺的点点头,刘义就让她们管自己去玩了。
第二天一早,二娘几个结伴来到了承礼社。刘义见她们过来,就让出一小片空要来考考二娘。四丫先带着二娘做了几个类似下腰、前桥等基本功,旁边的人看了连连喝彩。刘义也是一脸惊喜,心想这丫头应该是从小有训练过,自身韧性好,她做起基本功来既轻松又标准,想不到真让五娘说准了,让他碰上了好苗子。
便问道:“孩子,你应该是练过基本功,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二娘摇了摇头道:“我只对读书有点印象,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刘义又问:“你现在还愿意接着练习吗?你既然练过可能走这条路会对你恢复记忆会有所帮助。”
二娘心中一喜,又犹豫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现在有容身之地就已经很满足了,我还是在这里帮忙干活吧,也可以顺便学。”
刘义听了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还是太见外了,我要一个孩子来干什么活啊。练功可不是轻松的事情,内心不坚定不能吃苦是走不下去的。”
葛五娘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男人就是急性子,人家丫头来这,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嘛。你之前不是跟里正说要把她收做义女嘛,你要是反悔我可等着呢,这孩子我可喜欢了。”
刘义有些埋怨的看着五娘:“我都还没跟孩子打声招呼呢,你就当众说了出来。”
葛五娘急道:“现在说啊,你这人就是做事想得太多,天天说等等等的,你要等什么时候,就现在问!”
刘义被五娘堵的没了脾气,讪讪道:“二娘,我要是收你当养女你可愿意?”
二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仅能够练舞还多了个义父,她一直以为刘当家不喜自己呢,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应道:“我,我自然愿意,我也愿意吃苦以后一定努力练习不辜负义父对我的栽培。”
刘义欣慰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在关键时候还不算迂腐,要是再推辞我可下不来台。于是又拿出当家的威严,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以后喊我义父,我自然要尽到教导的责任,今天就不拘着你了,明日辰时你再到这里来,我有话有交代。”
在场的人都跟着高兴,纷纷跟刘义道喜,四丫乐得抓着二娘直蹦达,这以后她们俩可就成真的姐妹了。五娘直嚷好久没有遇到过喜事,一定要多烧些好菜庆贺一番。二娘看着大家都真心为自己高兴,心里头暖洋洋,瞬间就红了眼睛。自己从醒来那天起像浮萍一般漂泊不定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