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姨母还好吗?这段时间也没去看她”蓝柔羽目光忧虑。
“情绪不太好,昨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期间姨母提到梦叔、阮叔也差不多是我这个年纪下的山,之后情绪突然就不对了,饭都没吃转身走了”
蓝柔羽看了丈夫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羽儿,先坐吧”段华清眉头紧锁表情凝重,这十多年没有一刻放弃寻找两人的下落,鬼沼林到处充满瘴气有进无出,尝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而阮惊泣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一点线索,如果是死了,找回尸身也算有个结局,可如今……哎。
木崖羽紧挨着段浪坐下,拿起茶轻咪了一口,厅里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的令人心慌。
屋外天已经黑了。
“哥,你来啦”木崖雪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一袭白裙在夜里格外显眼,一蹦三跳的跑到木崖羽身边,搂着脖子坐进怀里。
厅里的氛围顿时轻快起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朵飘进暗里的雪仿佛一下子点亮了生机,木崖羽却是眉头一紧,心慌的很,瞅了瞅众人发现都乐呵呵的瞧着自己,慌忙站起身,木崖雪就像膏药似得粘在身上,双腿夹着腰,光洁的小腿都露出来了,木崖羽连忙帮她把裙摆拉下来。
“我的大小姐赶紧下来,平时都白教你了,在长辈面前要注意礼仪,你可是个女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赶紧下来”说着就去掰木崖雪吊在脖子上的双手。
“我不,我就不”
“别玩无赖,赶紧下来,你不害臊,我还害臊”木崖羽掰了半天才发现,这小丫头片子身无几两肉,手劲是真大,越掰越紧。
“你就打算这样子吃饭?”木崖羽放弃了,盯着面前这张笑颜如花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得意。
“丫头快下来吧,你哥那小身板可经不起你折腾”
门外拐进一女子,穿着黑色的束身衣,身材修长,曲线柔美,如果单从这两点来断的,绝对称得上是天人之姿,只是可惜那张脸,似乎极为不协调,右侧脸颊颧骨明显高于左侧,还有鼻子塌扁,就连眼睛也是右边的稍微大一点,脸色蜡黄仿佛一张粗糙的纸糊在脸上,但有一点,就是那眼神,很是凌厉实难跟这张脸搭配。
女子进来后走到段华清夫妇跟前,行礼“师傅,师娘”
“起来吧,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
“琼花姐……”木崖羽一脸无奈的求助女子。
“丫头你就放过你哥吧”
“好吧,既然姐姐替你求情,我就饶了你”说完忽然在木崖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段浪,蓝柔羽看着木崖雪红着脸“蹬蹬”的跑上二楼,陷入沉思。
“走吧,人齐了,上楼开饭喽”段浪从椅子上跳起来,搂着失神的木崖羽向楼上走去。
三个女子留在最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谁都没说话,有些事情女人是最敏感的。
二楼中央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菜肴,有烤全鸡、烤全兔等,还有各类瓜果甜品,当然甜酒是少不了,卫琼花非要拉着段浪、木崖羽跟自己坐在一起,开席之后就彻底打不住了,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划拳,满屋都弥漫着酒香,原本只有他们三人最闹腾,后来扛不住卫琼花的软膜硬泡,蓝朵儿、木崖雪也跟加入进去,倒是段华清夫妇只是稍稍吃了点便退了出去,留给了这群年轻人。
没多久木崖雪受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喧闹声混合着酒气搞得木崖羽脑袋昏沉沉的,蓝朵儿喝了没几杯,脸跟着红了,眼神也变得迷离,倒是卫琼花与段浪两人兴致盎然,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看着喧闹的两人,木崖羽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失落。
夜深了,眼见二人依旧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蓝朵儿示意木崖羽将妹妹扶到自己房间里,返回来后,木崖羽在楼下待了一会,瞅着二楼嘈杂的呐喊声,忽然就不想上去了,折身出了阁楼,踩着月光来到悬崖边。
冷风沁骨激髓,接连驱散了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挨着身旁的圆石坐下,前方深渊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藏书阁的轮廓,风肆意的呼啸,吊桥铁链发出“哗哗”的声响,往前一步是深渊,往后一步也未见得就是天堂。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人。
木崖羽吓了一跳,匆忙中回过头才发现是卫琼花,吊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踏实的落下,埋怨道“姐什么时候来的,也没点声音想吓死人啊”
“瞧你这点胆子,好歹是个男孩子”
“你可别标榜我”
“真是怂包”卫琼花紧挨着木崖羽坐下,一身的酒气还夹着女人独有的体香,脸色微醺,吐出的气都是热的“今天听朵儿说想下山?”
“这不成年了吗,想下山去玩几天”
“花花世界,过惯了山下的生活,就不会想着再回来了”
卫琼花头一歪枕在木崖羽肩膀上,右手搭在他胸口,木崖羽摸不透这位姐姐的性情,僵着身体不敢动,还好天太黑便于掩饰此刻的表情,心说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木崖羽没有搭话,他之前没下过山,自然也不知道外面是否真像所说的那样花花世界,至于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还要再论。
“你走了这两个姑娘怎么办?”
“什~什么两个姑娘?”木崖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天应峰那位跟雪丫头”
“姐说什么呢,雪儿只是我妹妹”
“妹妹?你把她当妹妹,她未必把你当哥哥,你没见到她今天看你的眼神?”
木崖羽不说话了,足足好一刻才又说道“走了也好”,她是我妹妹,一生都是,我不能伤害姨母,更不能伤害阮叔。
“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说什么?”木崖羽心说这是怎么了,说话没头没脑的,都把自己搞糊涂了,难~难道是阮叔的事?不可能这件事没人知道。
“比如有没有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卫琼花右手轻轻滑过木崖羽的侧脸,语调轻柔,极具魅惑,吐出的气带着一丝甘甜。
“咳”木崖羽轻轻咳嗽了一声,喉咙有点发紧,向旁边移了一点“宗~宗里就这么几个人,哪还能碰到什么人”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卫琼花媚眼如丝,声音都酥到骨子里了,右手在木崖羽的胸口轻轻摩擦,指尖仿佛带有神奇的魔力,使人浑身颤栗,木崖羽实在忍不住了,再让她撩下去非得出事,一把将其推开,中气十足的说道“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卫琼花冷着脸瞅着他,略带生气的说道“没劲,你才是有毛病,女人投怀送抱你都接不住”
“姐有话就直说,又不是刚认识,用不着色诱”
“色诱?我倒觉今天才刚认识你”卫琼花眯着眼,言语中带有某种危险。
木崖羽不确定这句话什么意思。
“那好我们坦诚一点,我在你体内感受到某种不属于你的东西”
“那东西还能被人感知?”木崖羽心慌了,不止如此眼神也慌了,如果真能被感知,那白天姨母奇怪的举动,真的只是因为那几句话?
“现在还不肯说?”卫琼花右肘压在木崖羽的肩膀,一副吃定你的样子“以前有人用一枚针移动了我脸上的气脉,给我换了一副面孔,今天碰到你,我的脸有些痒,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她是凭这个感知到的龙灵神针的。
“我是昔日魔宗右使魔莲”
木崖羽没有任何反应。
“你似乎并不怎么吃惊,还是早就知道了?”
“反应?”木崖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也太平淡,此时补救还来得及吗?心念一转“啊,你居然是魔宗的人”
“行啦,是我傻还是你傻?这也太拙劣了”卫琼花被逗笑了,瞅着那幅夸张扭曲的面孔,心说逼得你撒谎真是委屈了。
“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的厉害,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别再隐瞒了,他怎么样了?”卫琼花收敛笑容表情严肃,重新靠着岩石,目光仿佛要穿透眼前的黑暗。
“不怎么好,受尽折磨,怕是活不久了”木崖羽心知再隐瞒就说不过去了,反正这位大姐知道的不比自己少,处境也并不比自己好。
“他人在天应峰?”
“是,在水潭底下的石牢里”
“这事还有谁知道?你姨母知道吗?”
“姨母不知道,我没敢告诉她,阮叔不希望别人去救他,知道此事的只有你和我”木崖羽有些局促不安。
“龙行云真是大胆居然将人堂而皇之的藏在天应峰,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让我下山先躲起来,另外找机会去天门山断魂崖,仇倩有可能还活着”
“你~你是说大小姐有可能还活着?”卫琼花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隔数年居然有人告诉她,少主有可能还在人世,如何不令人兴奋。
“梦叔下山前,阮叔给过他一粒神奇的种子,这种子有可能会救她的命,阮叔的意思是让我找到她,然后请她帮我”
“好,好”卫琼花有些激动“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与龙行云、应礼相抗衡,你下山是对的,另外我发现了一些事情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是关于罗刹宫与千骨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