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一手揉了几下苏陌的后脑勺后,继而——
又像兄弟一样拍了拍苏陌的背。
而且——还挺大声的,“啪啪”的那种。
“夫人是想拍死我吗?”苏陌笑道。
沈漓连忙把手收了回来,瞟了笑得爽朗的苏陌一眼,心道:亏我还觉得你太难过,也只不过如此。
“夫人刚刚是在安慰我吗?”苏陌将脸凑近笑问。
沈漓瞪了他一眼,傲娇地别开脸,不理。
但耳根却发红了,苏陌的脸放大看——确实……不错。
苏陌假装没看到沈漓的异样,头一歪倒在了沈漓的肩上,还蹭了蹭,继而正面抱着她,头却枕在沈漓的肩上。
沈漓连忙想推,苏陌闷闷地声音传了过来:“让我抱一下,我有点难受。”
沈漓刚准备推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
表面没有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内心的悸动越来越深,明明才认识这个男人没几天,哦不,才一天。
而且我之前不是有过一个挚爱吗?
这么快就可以接受新欢了?
难道爱就这么……容易消逝,这么容易新生?
况且你动心的这个人好像……喜欢的不是你……
——
泽丽殿
“……”还是一片寂静。
惠妃在殿外看着风景。
这里虽不似其他宫里那么富丽堂皇,但却确实是精致的,像极了这殿的主人秀外慧中。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皇帝亲手所布,连她看的那条石子小路都是皇帝一个一个安上去的,路旁的草木都是他一个一个挑选。
殿内的布置更不用说了。
这个男人怕他的情人(此为褒义)受一丁点委屈,所以每一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又要提防朝廷内的人,只能选些素雅的。
一块披风落在惠妃肩头,随机她就被一只手强力拉走,手有点湿。
惠妃被拽到殿内,又被用力甩开。
惠妃看到了皇帝手上的血,和殿里的狼藉,开口道:“皇上受伤了,可要叫太医。”
“不用。”皇帝还是那样凌厉地盯着惠妃。
“那我叫人来收拾一下殿里的东西。”说完,惠妃正欲出殿门。
皇上拉住了她,将她抵在了墙上,不断地靠近。
他的眉眼是凌厉的,轮廓明显,现在的怒气更是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锋利,咄咄逼人。
惠妃别开脸,道:“皇上这是想干嘛?”
皇帝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扳过她的脸,看着她不语,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或许是她和苏陌搭上手的那一刻;又或许是看到她那般合规矩的样子;亦或是她待在殿外,宁愿受冻也不愿进来和自己共处一室。
两人就那样僵持着,最后是皇帝败下阵,不因为什么,就因为他怕她累着。
“不干嘛,就想让你正眼看着我。”皇帝放开了她,开口回答良久之前的那个问题。
惠妃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句话里他用的是我,足以证明他示弱了,气势也不自觉弱了点。
“那皇上我去叫人打扫……”惠妃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声。
“嗯。”皇帝让开了位置。
(作者: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得出其实皇帝心里还是有阶级意识的,
他下意识觉得这种事应该是妃子来做,哪怕他可以背后为她做很多事,但他就是不会说出来,为了所谓的皇帝尊严。)
这回的奴才们没有像之前那般毛躁,规规矩矩地办完了事,大抵是怕这皇帝吧。
打扫完的殿内很快就有人送来了新的案几,可见这皇帝在就是不一样。
终于殿内被恢复原样。
惠妃低头看了看皇帝的手,血渗透了包扎的帕子。
那帕子应该是他自己包的,很简陋,所以血还在流,滴答地跳落到地面上。
“皇上可要重新包扎一下。”惠妃看了他一眼问道。
皇帝没有搭理。
“皇上?”惠妃好脾气地再唤一遍。
“……”
这回惠妃也不再叫了,再叫不就不识趣了吗?
“这里有什么皇上?”皇帝见惠妃不再说话,反问道。
“……”惠妃不语,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莫不是还想让我叫他杨渊?
但很快就自我否定了,因为当初是他自己亲口说让我不要这般无礼的,不是吗?
“陈……”陈。杨渊刚想像从前那般唤她,就被打断。
“皇上可要我唤太医?”苏陈(惠妃)再次问道。
她不想再听到以前的称呼。
“不必。”杨渊的声音再次冷下来。
“皇上还是叫太医前来吧,毕竟龙体有恙我这泽丽殿上上下下可当待不起。”
“你就是这么和朕说话的吗!?”杨渊怒道。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都这般示弱了,她还是不肯……不肯听从于我。
苏陈缓缓跪下,头隔着手贴在地上,“求饶”道:“请皇上息怒。”
杨渊彻底怒了,一把把苏陈提起,握着她的衣领,怒喊道:“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我不都说了你可以不用这样了,你为什么就是要端着这幅架子!?”
苏陈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气势甚至更足:“皇上之前不是说过要有皇家礼仪,不得无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
最后那句话苏陈几乎是吼出来的,随之而来的是苏陈的眼眶红了,泪水不自主的留了下来。
苏陈的身子不自主地发颤,像是回想起来曾经,愈发的激烈
杨渊顿时觉得手有些软,他真的败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压根没办法,只要她一哭,他就没办法。
再大的怒火也是白搭。
杨渊慢慢地松开了她,有些许生疏地为她抹去了眼泪。
苏陈扭过头未语。
杨渊想拥她入怀,但手始终在苏陈的周围徘徊,到最后牙一咬,搂住了心心念念的人。
苏陈没有挣扎,这让杨渊松了口气。
渐渐苏陈的情绪平稳下来,还没恢复到之前的冷静状态,杨渊将其下颌一抬,薄唇覆了上去,继而是辗转、纠缠、缠绵。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喘,苏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楚楚动人,眼角还有些许泪花。
杨渊咽了咽唾液,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但想到苏陈还怀着孩子没再继续,只是看着她。
想起来杨渊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过她了,大多都是在子夜(23点或者0点)里或是在寅时(三四点),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大体轮廓,他只记得她睡觉很安分,很乖,连被子都没有踢过。
杨渊不禁把心中所想念了出来:“陈陈好像又漂亮了。”
苏陈的连顿时有些红,只得四处张望。
杨渊则一脸笑着。
这样的画面和几年之前模模糊糊地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