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重新闪回到我现在所在的学校。一开始,人们反对我这个“外行人”教英语,后来人们开始在背后借学生民意测验做文章,再后来人们抱着找错的目的来听我上英语课(民意测验靠后的老师按规定是有这种安排的,由本人的专业科室或者所教班级所在的专业科室组织人听课)。
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任凭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怎么鼓捣,我终于还是在英语教学这块阵地立稳脚跟了,我评上了“中级职称”:英语讲师(当时仍在教务科兼职)。
我上课的班级也越来越多。最多的一两个学期我要教五六个班的学生,每周要上二十几节课。
由于教学任务过于繁重,我的身体开始吃不消了,我常常发现上课时突然嗓子失灵,发不出声音来,要过一阵子才能恢复正常,而且我那只写粉笔字的手没办法握牙刷漱口了,如此种种。以前不让我上课,现在是我坚决要求每个学期只给我安排三个班的课。
我们镇子上的那所学校,原本是职业中专,后来我们系统的两所职业学校合并,升级成了“职业学院”。
合并以后的升了级的学院按要求要搞“高等学校教师岗前培训”,全校的教职工包括某些行政后勤人员都统一参加四门考试,好像是一张卷子考,记不清了。
我本来就是从高等学校调下来的,本来就曾经是高等学校的正式教师,但我现在一样得参加“岗前培训”,重新认定“教师资格”。
当时为了考试,参考的人要先购买由考试组织方提供的指定教材,内容并不多,都标了重点的,有两本书还是四本书也记不清了,反正我没有“购书”,但我在教务科的一位热心的女同事借书给了我,我着实准备了一番。
在“高等学校教师职业道德修养”的考卷中有一道题就是谈“教书与育人”的关系的,其他的题目也是我“复习”时准备了的。
但最后公布考试结果,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通过,其中一门课,就是“高等学校教师职业道德修养”给我打了个“38”分!
我们教务科有个没有中学以上学历也从没有拿粉笔走上讲台上课的女打字员也及格了,我们教务科还有一个去了天津读在职研究生的副科长根本没有参加考试,也“及格”了。
这位副科长的考试座位号正好在我后面,我们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结果我发现在本来是他的那个位置坐的是另外一位老师。
我于是开始要“讨个说法”。
改卷子的是考试组织方湖南师大人事处的什么“高等教师资格考试办”,我去找到他们,讲了讲情况,他们也很吃惊。就问我,“卷子写满了没有”,我自然是写得“满满的”,而且我“考试时”字迹是很工整的。他们说是暑假留校的研究生改的卷子,具体情况他们也不了解。于是我提出要“查卷子”,他们说前阵子他们档案室什么的搬家,卷子“搞丢了”,而且他们同意给我改成及格的分数,但碰巧主任不在,没法“盖章子”,就另外约了个时间。
我们学校到湖南师大的距离有可能跟从长沙到湘潭的差不多,考虑到办公时间等因素,来去一趟又要“办事”,得花一整天。不知什么具体原因,约定的那一天主任又不在……
也许是为了“息事宁人”,最后我们学校人事部门的某位“半领导”,说是要帮我办证。他在我的“岗前培训合格证”上给我随便填了几个及格的分数,然后又去了长沙市人事厅,据他说是“乘人不备”,“偷偷地盖了个章子”。
我竟然就这样“不光彩地”通过了高等学校教师岗前培训!
现在想起来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就是“改卷子”的根本没看我的卷子,我本人教书多年,对改卷子是“深有体会”的,“改卷子”是所有教学“任务”中最痛苦最无聊又最耗时间的一项工作。
那些研究生们自认为比我们普通学校的老师高出多少个档次,所以其实任何人的具体答题内容在他们那里预先就判定了是“不堪入我硕士目的”。而且改卷子任务繁重,他们哪里舍得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走过场”的无聊事情上。
于是乎他们很可能采取了一种另类的“改卷子”方式,先查看一下“纳贡名单”,凡是没有“买书”的,做个记号,然后随便给个“不及格”的分数。
于是我就得了这样一个十分吉利的分数“3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