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守城门的士兵也去城里看热闹了,陈迎祜没费劲出了城门。惦记着宛金城的情况,她一出城门便开始向东急行,颇有当初逃荒的架势。
冬日天气寒冷,陈迎祜连着几日赶路,未进水米,待她到了乌桕山,抓着守山下关卡的士兵的衣袖,未吐一字便晕了。
那士兵的脸抽了抽,转头问同伴,“兄弟,这是什么玩意儿?”
“呃,把他送到将军那儿吧,说不定有事。”
床有点硬,床顶的帐子颜色很丑。这是陈迎祜睁眼的第一反应。
等等,床?她一骨碌爬起来,打量着周围。这是个简朴的房间,除了床,便是房中央的一张桌子。
她下床去倒了杯水,当水在嗓子里吞咽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几天没喝水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门突然开了,进来个瘦削的士兵,面上白净,倒不像是个兵。他看到陈迎祜醒了,神情也欢快了些许。
“你醒了,昨天张冲那小子抬着你跑上山的时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连日不吃喝,又感了风寒,你可真是,啧啧啧。”
原来是到乌桕山了么。
“对了,你既然醒了,就跟我去见将军吧。”
陈迎祜微微颔首,“好。”
出了房门,沿着走廊拐了几拐,到了一个议事的大厅。上方坐着一个穿着劲装的男子,皮肤偏小麦色,身材精壮,眉眼精致,但多了几分锐气。这应当是征西将军宋铮。
两边坐着几名副将,身材健壮,周身气势凌人,都是久经沙场之人。
抬脚迈进大厅,朝着主位先行了一礼,“见过将军。”又分别给副将们见了礼。
宋铮抬眼,“你是何人?到乌桕山来有事?”语气平淡。
这宋铮将军倒是直率。
“将军,我是宛金城的教书先生陈迎祜,这几日本是除夕年假,但宛金城却陷入慌乱,也许,不止是慌乱。”
“宛金城?你且坐下细细说。”
待陈迎祜说完,厅中陷入了沉寂。在座的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自然不相信这是普普通通的暴乱。
“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南陵搞的鬼?”说话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狂野汉子,配得上他的名字,秦野。
“有可能,最近南陵在边境频繁躁动,他们若是有心思,说得过去。”另一个叫陆辙的副将接上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件事的利弊讨论了个透透彻彻。
宋铮看向陈迎祜,“陈先生你是从宛金城出来的,当时的情况你应该有个大致的判断吧。”
陈迎祜听着他们讨论,眼观鼻鼻观心,本不打算掺和,却突然被宋铮点了名。
面上微微抽动,“宋将军,那日城里热闹正常,我仔细回想,那些表演者行事风格与平时并不相同,或者说,他们不是北越的人。这样的人,起码有两百余人。”
见他们都望着自己,陈迎祜只能接着分析,“这让我又想到之前城里的异常,之前城里频繁有无故闹事的人,虽然每次都是他们赔了钱了事,但我怀疑他们闹事是为了摸清城里护卫队的大致人数以及战力。”
“宛金城富裕,但朝廷是不允许养私兵的,加上边境又有你们驻守着,所以城里也不过百余士兵。我出来已有五日,想来,宛金城已经沦陷了。”
“哼,这宛金城城主也是个蠢的,这般大意马虎,还不如一个小白脸知道得透彻。”秦野倒先不屑出声。
“秦副将,你踩一捧一我没什么意见,倒是你踩二捧一我就不乐意了。你夸我明白透彻,心思活络,我接受,至于小白脸就不必了吧。”
陈迎祜这些年都算是顺风顺水,没吃很大的苦。长相虽不是倾国倾城,妩媚多娇,但却皮肤白净,加上她脾气随和,眉眼中透着善意,让人看了就有好感。
如今被秦野一口定义成小白脸,她自然不乐意,出口便是一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