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外蔓延的是松软的白色,阴沉沉的天空依旧下着雪,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司徒傲然看着吊瓶里的药液已经输得差不多,熟练的撕开布胶带,拔出针头然后粘回胶布,看看留下来值班的郑安正趴在一旁打瞌睡,只觉得心里一阵可怕的空荡,仿佛皮肉之下什么也没有。这个世上总会有一个人注定可以填满自己的心,最可悲的是知道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如果上天怀有悲悯之心请让自己去努力补救吧,希望为时未晚。
庄氏别墅客厅里,脸上敷着厚厚的补水面膜的某两女像是被抽取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沙发上,原来干燥寒冷的天气不仅仅会影响皮肤还会影响心情,相对于这两个女人的无精打采,卓君言看上去要平静很多,细心擦拭着手里泛着阴冷光泽的手枪,两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小希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不敢有太多表情的庄繁轻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指甲油有一下没一下的涂抹起来。
“刚刚威廉还打电话给我说小希今天早退了,好像是有个叫村上一的同班同学为了他宣布出柜。”庄简的口气中竟然让坐在一旁的卓君言听出了一点点骄傲的语调,卓君言轻微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村上一?日本人吗?名字好像很熟悉似地。”庄繁像个蛹一般扭到沙发边坐起来,指甲一如既往的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也一如既往的走着自己的妖孽路线。
“不就是村上零的弟弟么,听说把小希关进小屋害得他发病的就是那个混球。”
“可是就算是这种困扰也不至于情绪那么低沉吧,从没见过的样子,好让人担心呢。”庄繁绞尽脑汁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会不会是那件事?”仿佛想起什么的庄繁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跟徐维森交往时并没有告诉他我是小希的姐姐,听维森说他曾经被小希找茬欺负呢。会不会是觉得很对不起我,所以才会这样?”
“只有你才会相信徐维森的鬼话,算了有些事是要你去发现的,看来小希闭口不提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无可厚非,这绝对不是他现在这模样的缘由。”庄简分析道。
“LOVEISLIE。”卓君言冷不丁的一句话似是惊醒了梦中人,庄简从沙发上爬起来,想要听听他的高见,“还是我的老婆们最值的爱,它们永远这么衷心爱我而且不会变老。”说着卓君言表情做作的把擦得快蜕皮的手枪贴上脸颊不停的摩挲。
“卓君言,你可以去死了。”难得心灵相通的庄氏姊妹拿起手头的靠枕照着卓君言就呼了过去,衰老是女人的大敌完全在于这帮见异思迁的臭男人~~~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庄维希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抽噎出声音,灼热的眼泪接踵流出却如何也解不了心头的难过,是谁曾经告诉自己大哭一场便会解脱来着,为什么现在自己还是这么痛,这么痛?
天空黑的令人压抑,远远看着庄维希房间的灯光还亮着,瓯越打开车门站在车旁,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任由今年冬天第一场又如此来势浩大的雪一点点埋藏自己,因为担心受伤害所以着力隐瞒。结果却是在对方的质问中难过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同学们,这个月底我们学校的老师要和亚采中外交流学院的老师进行一次全面的授课方面的经验交流,所以为了准备这次交流会,老师可能抽不出太多时间来解决不时出现的问题,我希望大家可以努力学习,尽量不要想一些耽误各自前程的事情,下个月底就要考试,希望大家好好学习争取拿个好分数,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大家上自习。那个庄维希和村上一跟我去办公室一趟。”威廉说道,而后收拾了一下课本,转身回了办公室。
庄维希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村上一紧随其后,如同公主身边的武士一般,带着不得侵犯,否则必死无疑的气势,看着准备要窃窃私语的同学,数计眼刀飞过,班里倒是安静了。
“庄维希,昨天你早退了?”威廉合上全勤表,抬头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模样,不自觉地抽搐着嘴角,想起昨晚买啤酒回来在道口碰到的几近冻僵了的瓯越,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得知两人闹别扭的消息,一方面开始为瓯越担心,一方面却也觉得开心,原来他们的感情也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无坚不摧,另一方面却又不停的斥责自己为人师表的面孔下卑劣的心。只是在触及了自身利益的时候,谁都有自私的权力不是么?
“是的老师。”庄维希低声回答。
“下次离开之前向我说明原因报备一下,你的出勤率直接影响到大学毕业时的学分,事情都要往长远考虑明白吗?”威廉抬手拍拍庄维希的肩膀问道。
“是老师,我明白了。”庄维希微微点头回道。
“村上一,虽然男校男风盛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你这种明目张胆表白的方式实在过分,这对学校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你明白吗?校长对于这件事也是相当气愤,希望你可以对你所做的事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村上一看着庄维希瘦削的侧脸,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既而目光集中在威廉有些不悦的表情上。
“这只是个玩笑不是吗?”威廉谆谆引导道。
“可是老师~”村上一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威廉直接打断,“这也是校长的意思,希望你明白这么做对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知道了老师。”村上一负气的扯了扯领带,不是因为威廉说的‘解决办法’自己难以接受而是看到庄维希不为所动的模样,难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大家自己因为喜欢庄维希而出柜依旧没有打动他?
“老师,没什么事我先回教室了。”庄维希说道。
“嗯好,村上一你也回去吧,回去想想该怎么宣布你的‘合理解释’。”威廉同样抬手拍拍村上一的肩膀说道。
“是,老师。”
“庄维希你什么意思?”快步走到庄维希面前,村上一一只手臂横在了庄维希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庄维希冷脸道,仿佛是被甩了一个耳光一般,村上一只觉得怒气一阵上涌。
“我现在没心情和任何人说话。”用身体撞开村上一的手臂,庄维希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着自习室走去,只留的村上一呆在原地,哭笑不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医生,你又走神了?”唐敏儿看着刚刚还在跟自己讲关于爱情方面话题的瓯越呆愣的表情,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第三次了吧。
“很抱歉,最近一直感觉不舒服。”瓯越抚抚有些胀痛的头,充满歉意的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欧医生生病了就应该告诉我呀,我们再约时间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因为你的开导,我感觉心情好多了,千万不可以因为我的病情而耽误了欧医生的治疗才是。”
唐敏儿把齐肩头发拢到耳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不停的揉着额头的瓯越。
“那我们再约时间好了,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能再帮你什么了。”
“嗯好,那你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嗯我会的。”瓯越点点头,站起身,把唐敏儿送出门口,并翻开了暂停工作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