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家人都在去善缘寺的路上,一路上,车马、行人都不多。路边的树木高大,郁郁葱葱,散落的阳光星星碎碎,清丽美好。
马车摇摇晃晃,柳家二房的两只小猪还睡得很香。
双胞胎两人一大早就被丫鬟抱出被窝,清理好换好衣服又被塞进马车。年纪小睡不够就犯困得厉害,一直迷迷糊糊的,进了马车明安公主哄两下,双胞胎又睡过去了。
“范清还要来找你?她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吧,范府的人不拦着?”明安公主听了女儿的话皱起眉头。手上的团扇对着双胞胎轻轻扇着,马车里有些闷,帘子都撩起来还是有点热。
柳意不在意地戳戳弟弟、妹妹睡得红红的小脸,说:“原本约的是今天来的,前天她又让人送来消息说改日再来,我估计她还会挑二哥休沐的日子。”
“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让他们好好睡,今天起得早了。”明安公主拦住柳意作怪的手,又叹了口气:“唉,一块长大的,知根知底的是好,可是你舅舅都赐了婚,下个月都要出嫁了,她府里的人会让她出门?再说你二哥要是有想法,她早就是我儿媳妇了。”
柳意:“二哥不喜欢呢,有什么办法,娘也别急,二哥年纪也不大,男儿先立业后成家,很多都是及冠了成亲的。”知根知底又如何,她可不觉得范清适合二哥。
明安公主用扇子轻拍了柳意的脑袋:“你也说了是成亲,你二哥都十六了,不小了,该订亲了。你大哥也是,在外面三四年了,也没个媳妇,年底回来也不知道还走不走。”
说到这里,明安公主握住柳意的手:“范清来的话,你看着点,不能让你哥和她有单独接触的机会,她是四皇子的儿媳妇了,不管她接不接受,咱们得认清这点,不能有差错。”
柳意:“娘,我知道,再说二哥也不傻。”
明安公主看着大女儿越来越标致的小脸,像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身段窈窕匀称,正是女儿家最美好的样子,这两年也越来越懂事了。她忍不住心酸:“年末,你就要出嫁了,娘真舍不得。”
柳意正被母亲看得不自在,又听到这话,脸上一下子布满红晕。柳意窝进明安公主怀里,抱着自家母亲的腰撒娇:“娘,我不嫁人了,我就待在府里陪您。”
明安公主心里的酸楚被柳意这副小女儿态冲掉一半,忍不住笑话她:“我可不想养个老闺女,再说你要不出门,那吴家的小子要天天堵咱家大门了。”
柳家的未来三女婿是吴家嫡出的大公子,吴家是皇商,吴老爷和皇上在潜龙时期就是好友,吴家在京里的地位也不必多说。
这吴大公子和柳三小姐结缘的起因发生在五年前的太后寿诞
那寿宴晚上开始,与皇室亲近的几家早早来了。吴家大少爷和柳家大公子不知怎么起了口角,少年意气,激得一堆少爷分成两伙,竟然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都是皇子以及重臣的儿子,边上伺候的人,都吓得要死又劝不住架,侍卫们也不敢随意插手,只能尽量拦着就怕真伤到人。
大人们知道了赶过去时,任哪家的儿子,脸上都已经挂了彩。皇帝都气得翘了胡子,要是只是臣子的儿子打起来他会笑嘻嘻地劝劝,他家六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跟在地上滚过一样,最小的那个还在哭,一堆人里,就他一个在哭,一堆混小子里有几个五六岁的,那么小的小孩都没哭,他个十岁的还哭。
但再气,也不能在太后寿宴上罚人,况且是小孩胡闹,也没出大事,皇帝不会追责。但是看到自家没出息的小孩,不但打架打不过人,还没脸没皮地哭,皇帝还是气得不说话就走了,皇子们也只有抹抹脸,灰溜溜地跟上。
柳意跟着柳母后面,她看到大哥脸上有两个脚印,鼻子下面还挂着两行鼻血,气疯了。大哥只能被她欺负,(两个哥哥都妹控)谁打的他哥哥!那会儿,柳家老二跟着他老子去了本家,不在京里,所以没遭殃。
柳意跑上去抓住柳骞的手:“谁打我哥哥的!”柳老三真生气了,明安公主没拦得住。
吴家大公子火气还没散,不顾吴老爷的教训,上前冲她昂着头说:“我干的,怎么了!”
柳意看了他一眼,突然很平静:“没事,我记住了。”
这事儿似乎算完了。
晚宴还没开始,也不能提早结束,各位家长训完自家蠢儿子以后就让宫人们带着他们去梳洗换衣。
吴鑫也不是第一次进宫,这个带他的小太监还是他认识的,一路上还有说有聊的。
“小亭子是吧,钱公公叫你过去,本皇子带他好了。”半路上出来个大皇子,小亭子诚惶诚恐地行礼。想着这两人也是熟人,关系也不错,出不了什么事,他行完礼走了。
大皇子带着吴鑫走了一会儿,见周围没人了,就转头满脸歉意对他说:“吴鑫,你得罪表妹了,兄弟也只能对不住了。”
吴鑫还没理解他突然冒出来的句子,就被后面的冲击力扑倒在地。随后身上某处被人一戳,他就全身麻麻的动不了了。
大皇子:“表妹,别太狠,还得做朋友呢。”
柳意挥挥手:“知道的,表哥。”
吴鑫:“......”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他想骂人。
柳意把吴鑫翻过来,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一样的东西,一入嘴就化开了。接着把住他下巴灌了进一口水,吴鑫想吐都吐不出来。
柳意声音温柔:“这是我自己配的消食丸,效果很好的,晚膳你可以多吃点。”吃了东西消化特快,特别得通气。
吴鑫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一顿,结果就被喂了个药丸,满嘴泥巴味。他也不怕是毒药,大皇子在这,这丫头也不会真的胡闹,估计就是泥巴,这么个小丫头哪里能有什么药丸。为哥哥报仇也就会喂泥巴,果然就是个小姑娘。至于他身体动不了肯定是请哪个侍卫干的嘛。
“表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大皇子看着柳意接下来的动作张大嘴。
柳意正在扒吴鑫的衣服,反正等会要换的,她就帮他一下下,让他多长长记性。
吴鑫眼看着自己薄薄的外衫被被脱了。
大皇子要上来阻止,他已经十五岁了,知道些男女间不可随意触碰的底线了,表妹还小,但他却不能让她胡来。
柳意看到大皇子的动作,竖起两根手威胁他:“大表哥,我不会胡来的,你别挡我哦,我这还有两颗丸子的。”
大皇子立刻顿住了,他见过老四吃了那玩意儿的效果的,那样严格的李太傅都不上课直接给他们放假了,没办法,书房被熏得待不下去了,还配着让人不太愉悦的配乐。
“死道友不死贫道,吴鑫兄弟,我对不住了。”大皇子对地上被脱到只剩下里裤的吴鑫表达了真诚的歉意,然后看着柳意把吴鑫的衣服扔到树梢上,就跟着她跑了。
吴鑫也十四了,被个小丫头当着他的面扒了衣服,他羞得脸通红。气人的是那丫头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却羞得脸热得不行。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僵着脸看着她扔飞了自己的衣服。嘿!这丫头还冲着自己做了个鬼脸!真想骂人!
那时也是夏天,小伙子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也不冷,吴鑫还要感谢那对表兄妹还没坏到家,他倒在树荫底下也不热。他看着头顶上的树叶,等着人来救他。
......
没有人过来......
一直没有人......
好了,能动了。天色都暗下来了,吴鑫缩了缩手指,终于感受到了身体又有了力气。站起身,吴鑫朝地上啐了一口,他绝对会报复回来的!
这时候的小少年不知道晚膳时他会遭遇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他就不会换了衣服回到人群里了。
京城里的贵n代、富n代的圈子里自那天晚上就传着吴大屁王的传奇:据说,他从傍晚开始响彻了一个晚上,据说,当时皇帝都被逗笑了,据说,那一片被熏到的人里都有人吐了……
吴大屁,哦不,吴大公子在家躲了好几个月才鼓起勇气出门,然后就有了吴鑫不断上柳府找茬再被虐的故事。
明安公主比柳尚书更了解两人的纠葛,知道吴家上门求亲还惊讶了一下。这吴公子是有什么癖好么,她听说前两天他还被自家女儿丢到河里用刷子洗了两把,到后来听到女儿也愿意嫁给吴鑫,明安公主就更忧心了。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是很配的……柳家和吴家不久后就结了两姓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