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古恩,出生在亚森的下层精灵家庭里,身为下层精灵,从小就开始面临上层精灵和中上层精灵的压迫。下层的居住环境很差,层层枝干遮蔽了天空,那群混蛋还每天把垃圾和排泄物倾倒在地面上,社区充满恶臭,到处长满真菌,真菌释放的孢子让人感觉难受。我有8个兄弟姐妹,能活到50岁的却只有3个(精灵的自然寿命约为人类的等比两倍),在我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我就给那些从主们干活,在山区采矿,在工厂里生产染发剂,在巨森上层修建房屋……然而我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后来我尝试带领下层精灵的各位做起生意,专门为下层精灵提供廉价商品,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又被宪兵团以整治市容的理由抓捕了,我坐了2个月的牢,出来的时候才得知父亲在边疆开垦时染上疾病病逝了,那之后我一蹶不振,开始酗酒,开始打架,借此发泄情绪。在一次打架中,对方用刀割掉了我的左耳,不过好在最后我打赢了,我前去巨森中层的医疗所,但是那里没有一个医疗所愿意接待我。后来我加入了当地的帮派,再后来帮派垮了,我便带着我的小弟们自立山头,大家都是这个社会底层的尘埃,就这样每天打打闹闹抱团取暖,过的挺愉快的。可是,有一天,一个穿着斗篷的陌生人跑来跟我说,“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我当即就想给他两拳,废话,老子怎么不想改变这一切,但是有用吗?那群混蛋垄断了权力,垄断了教育,垄断了力量,我哪有能力去改变?“跟我来吧,我们会给你机会的。”那个陌生人如是说,我便将信将疑地跟他去了,如果是个骗子大不了揍他一顿。
那位戴着黑色斗篷的精灵带我走出了巨森,平原上散布着稀疏的建筑,如果说巨森下层是市中心的贫民窟,那么巨森外围的平原就是生产区和贫民的生活区。他带我走进一栋建筑里,里面站满了和他一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大人,我带来了一位迷途的羔羊。”带领古恩的黑衣人走到高台前,对着上面站着的一位老者说道。
“欢迎你,年轻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聚集于此的。”老者用稳健的声音如是说道。“珀耳修斯不过是那群混蛋用以巩固统治的幌子,我们的神才是关照他的信徒的,他会给予我们知识,他会给予我们力量,他将带领我们推翻暴政!告诉我,神的名字是?”
“诺米尔!诺米尔!诺米尔!……”
台上的老者作了简短的演讲,字句铿锵有力,台下黑压压的群众爆发出整齐的呼喊声,那一刻我震惊了,我早已一无所有,不如放手一搏,于是我便加入了这个名为“托托教”的教派,在那里,我学到了知识,我学会了魔法,为了表达忠心,我纹上了诺米尔的眷族们的图案……
现在,我的视线模糊,我感觉到我的喉咙里充满液体,应该是血吧,血堵住了喉咙,我的话是此生也说不完了,剧痛席卷全身,大脑也渐渐失去意识……
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宪兵团的办公室里,亚历克斯坐在椅子上翻阅审讯报告,由于正在调养,他便不再外出执行任务,改为在室内处理文件了。
“抱歉,亚历克斯大人,是我失手把犯人打死了。”
“没关系,我看了审阅报告,如果是我,当时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必自责。”亚历克斯对于爱丽丝杀死古恩并没有过多责怪,“报告我看了,关于那个‘托托教’,你有更多信息吗?”
“是,我们审讯了所有犯人,不过只有少数人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托托教可能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那个邪教,他们信仰所谓的‘诺米尔’神,他们深信的他们的伪神会带领他们反抗我们,建立新政权,这已经不只是邪教的问题,这可是反动势力,况且就那个叫古恩的人来看,他们还掌握了一定的知识和魔法,不是简单的下层暴动。”
“的确,这次事情不简单,还是尽快禀报精灵王大人吧。”
“我们已经向上级报告了,精灵王大人的意思是根除反动势力,并且最好不要让一般民众知晓…对了,我把犯人的供词和档案室的资料进行了比对,发现托托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哦?说来听听。”
“23年前,帝国北部的檀亚森发生了暴乱,最后查明就是叫‘托托教’的在幕后主使,精灵王花了数年时间对全国范围内的相关组织进行了围剿…可惜档案室的资料就这么多了。不过图书馆的一本书中又说他们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而是往北方逃跑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是的,那群王室,连我们也信不过吗?把资料把控得那么严密。”
“这样啊,你跟艾伦团长报告此事了吗?”
“说了,团长已经在派人在踩点了,准备时机成熟的时候一网打尽。”
“希望到时候我也能参与其中吧。幸苦你了,爱丽丝。”
“哪里哪里。”
教堂内,蒂娅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她穿着朴素的丝绸长裙,露出纤细洁白的双臂,赤足站立在讲台前,孩子们则坐在下面的长椅上,他们都来自中上层精灵的家庭。教堂也是社区的教育中心,教会不但会教授历史、文学、算术、科技的知识,还会培养孩子们的信仰,教他们使用魔法。
现在是神学课,蒂娅手捧书本,讲述着《神谕》中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和地狱尚未分离,天地混沌,恶魔肆虐,大地上处处燃烧着战火。就在这时,伟大的神——珀耳修斯降临于世间了,作为所有精灵的祖先,他带领着他的12位门徒,与恶魔们展开了激烈的斗争,他们团结一心将七十二柱魔逐一击败,把地狱从世界上分离开来,将所有的恶魔放逐到了地狱中去,至此,世界才变得平静下来,植物们开始生根发芽,动物们开始繁衍生息。与恶魔的交战耗费了珀耳修斯许多力量,这12位门徒在珀耳修斯的带领下来到始祖洲定居下来,他们繁衍后代,建立起了最初的精灵社会,才有了后来的精灵。珀耳修斯作为主神,守护着精灵的部族,他帮助我们的祖先击退入侵的龙群,抵御自然灾害,拯救饥荒中的难民……
当然这只是简述,蒂娅的讲课要生动许多,孩子们听的聚精会神,蒂娅还带他们祈祷、锻炼,不知不觉便已临近傍晚,孩子们的父母来接他们回家了,这些中上层精灵一直不肯称自己为中层精灵,他们之中有农场主、医生、商人、工程师、艺术家等等,他们是构成整个精灵社会的中坚力量,体面的生活让他们相信,是神在保佑这个国家,是神在保佑他们,曼德拉图是《神谕》中的“应许之地”,是全世界最繁荣、最幸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