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太阳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和退缩,反而笑了。他说:“蓝星,你已经开始叫我的名字了!”
蓝星稍稍愣了一下,脸忽然有些红了,把脸转向一边:“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心里已经在潜移默化地接纳我了,我希望将来你能叫我小阳,叫我三儿,。我妈妈是我最亲近的人,她叫我三儿。我二姐和我最要好,所以她叫我小阳。我希望你也叫我小阳和三儿。”
就是这一细微的在自己毫无意识中表达出来的,被对方一下子就抓住了的变化,使蓝星心里那道本就不很坚固的感情防线在那一瞬间崩塌的惨不忍睹。她向她自己投降了,承认了她至今都不太相信他和她之间会存在的近乎荒唐的爱情。她差一点就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任他多情、有力的臂膀肆意地箍紧她的躯体。但她没有那样做,她用最后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清醒意识提醒自己和那样做了等待自己的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爸爸妈妈回忆什么样激烈的方式反对她……她想在做最后的努力和挣扎,因此她说:“胡说八道,你知道吗?我整整比你大六岁,我们根本不相配。”
“这么说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太阳想,他一点都没感到惊奇,说:“真的?你一点儿都不像,看上去就像十八岁。”
“少贫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没有,我没有不正经啊。”
蓝星冷下脸来不理他,假装生气。她不知道恋爱的时候,男人对女朋友是不是都这么贫,但却不令她讨厌,她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她知道女人对男人太放纵了不会是一件好事情,应该让他懂得适可而止。
“好好好,我不对,我有罪。哎,你说的不合适只是指年龄?没有别的?”
“这一项还不够?”
“很不够,别的不多说,我只讲一件事。我有一个兄弟叫宇文华学,住在我家南边,他小时候吃过我妈妈的奶,所以我们跟亲兄弟一样。你知道化学的女朋友比他大多少岁吗?十岁,整整十岁,可他们却相处的那么和谐融洽,感情真挚的脸神仙见了都羡慕,我们那儿的人没有一个说他们并不般配。”
“她一定很美吧?”
“非常美,至少在见到你之前我没有发现比她更美的女孩儿。”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他们。”
“但感情永远是一样的,你应该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只有两个人真正相处才会相互了解和适应。如果我们真的不适合,我也就死心了,我绝不会死缠你不放的。”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吗?”蓝星想,她觉得她彻底掉进这个男孩的陷阱里了,她几乎没有办法阻挡他凌厉的攻势,她只有用无奈来掩饰对他的妥协。
“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赖?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
“这不被现实挤兑到这儿了吗,我有什么办法?”
“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真的需要时间。”
太阳连忙郑重地点点头:“好。那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蓝星望着他不说话。
太阳在蓝星默默注视下离开了公安局。
太阳又到那家小餐馆吃冷面。
太阳并不十分喜欢吃冷面,不喜欢吃不是说他不喜欢吃,其实他很爱吃,只不过是不能吃,他胃不好,慢性胃炎,好多年了,吃了冷的硬的胃就会痛。但是自从那次和蓝星去吃过了之后,就总也忍不住想吃冷面,因为他时常想起与蓝星一起吃冷面的情景。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单独与一个女孩在一起吃饭,并且是一个他无比深爱的女孩,那份美好甜蜜的记忆恐怕要在他的心海里停留一辈子,甚至等到他老年的时候他能忘了所有令他幸福快乐的事也不会忘了那一次与蓝星一起吃冷面的每一个细节。致使他冷面都吃完了仍在那里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都不高兴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了小餐馆,太阳去了电子器材商店,买了一些电子元件,之后又买了一部学生用的复读机。向前快放假了,拿回去送给他。然后心情无比舒畅地打了一辆面包车回家。
路上,一辆红色的“宝马”轿车从后面赶上来。太阳不经意转头想从面包车旁驶过的“宝马”里扫了一眼,不料开车的人竟然是辛晓月。辛晓月也看到了他。
“真牛B。”面包车司机说了一句。
“宝马”超过面包车是处一段路停下来,辛晓月从车上下来摆了摆手。她看起来同往常不一样了,今天没有穿超短裙和低胸装,穿的是牛仔裤和长袖衫,头发也不再是披散着的,而是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显得她特别的清纯靓丽。
面包车驶到“宝马”为不停下来,面包车司机要下车窗玻璃问:“小姐,什么事儿?”
辛晓月没理面包车司机,走过来打开车门对太阳:“小阳,我也去你家,下来做我的车。”
高级轿车相信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尤其这种仅次于“奔驰”的“宝马”。但这辆车却让太阳无比的厌烦,因为那是辛晓月的车,更因为那是辛晓月靠出卖自己的魅力和青春以及肉体给人家当二奶换来的车。
太阳皱着眉头说:“这都快马上要到家了。你先走吧。”
辛晓月绕过车头走到面包车司机面前:“师傅,多少钱?”
“二十块,现在才走了一半,您给十块钱儿吧。”
辛晓月回到自己车旁,打开车门拿出钱包,去除十块钱回来交给面包车司机,然后说:“师傅麻烦您,帮忙把轮椅抬下来装到我车上,谢谢啊!”
“好嘞。”
面包车司机没用辛晓月帮忙,自己一个人就把问题解决了,先把轮椅搬过去装进“宝马”后备箱里,后把太阳被上车。
“辛晓月真是我的克星!”太阳在心里暗叹。
辛晓月欢天喜地地谢过面包车司机,启动汽车上路。
辛晓月车开得很快,也很稳,这很符合一个聪明的女人的条件,一个聪明的女人总是做什么像什么的,除非她不做。
太阳想:男人遇上这样一个女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么想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辛晓月太聪明了,太阳打心眼儿里不太喜欢聪明的女人,因为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摆布男人,特别是她爱着的男人,除了她爱着的男人外,有时候还喜欢摆布别的男人,辛晓月显然就是这样的女人。
其实太阳也不是完全讨厌聪明的女人,他只是不太喜欢,他认为聪明女人除了善解人意之外,还能为男人做许多男人做不了乃至不想做的事,从而使别人都艳羡他。因为对于某些男人来说,这一点可能比让聪明的女人为他做他自己做不了不想做的是还要来得重要,因为男人总是爱面子的,男人爱面子就像女人爱衣服爱化妆品,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绝不逊色。懂事的男人都会让聪明的女人成为自己的朋友而不会让她成为他的敌人,否则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惨痛的事。如果男人能有幸得到聪明女人的爱情,相信那绝对是超值美好的一件事情。反之如果得到她的仇恨,那么那个男人恐怕就会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男人了。
到家了。
辛晓月刚把车停住,就由街的尽头迎面跑来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是陶福顺,另一个比福顺大个三四岁的是沙粒儿。沙粒儿是这儿远近闻名的小歌星。化学有四个从小玩到大的特别要好的朋友,其中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两个男孩一个叫胡子龙,另一个叫衣辉。两个女孩一个是陶福顺,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沙粒儿。其实沙粒儿原先不叫沙粒儿,叫沙华,沙粒儿是她到歌厅、酒吧做歌手后改的名字。福顺性格内向温顺,而沙粒儿却截然相反并且孤僻高傲,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
沙粒儿和福顺帮着辛晓月把太阳的轮椅抬下车,又把太阳扶到轮椅上,然后两个人就兴高采烈地上了车。
“快点儿晓月姐,咱们去兜风!”沙粒儿催促辛晓月。
无奈,辛晓月开着车拉上沙粒儿和福顺去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