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说:“‘有时候’是什么时候?”
太阳说:“‘有时候’就比如这时候。”
蓝星又不说话了。
太阳说:“你很美,笑起来更美,你应该经常笑。”
蓝星的脸似乎红了,可能是他的称赞触动了她。一个长得美的女人都希望别人能注意到并称赞几句的,如果她长得十分的美则这种欲望会更强烈,所不同的就是这种欲望表现出来的或多或少罢了。此外,她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欢悦和女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柔情。但只是一瞬,又马上变得严肃。
蓝星冷冷地:“可以说别的事儿了吗?”
太阳考虑了一下,问:“你多大了?”
蓝星目光中闪过一丝被捉弄的愠怒,说“这就是你的‘别的事’?”
太阳连忙说:“当然……当然不是……”
蓝星说:“我讨厌无理取闹的人,非常讨厌。”
太阳说:“我也是,不过,我想我为了跟交朋友而对你做一些必要的了解,这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蓝星说:“我承认,但是,我答应与你交朋友了吗?”
太阳说:“好像没有答应。不过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一般来说年龄都是女孩子的秘密,因为她们希望自己永远停留在十八岁,尤其是美丽的女孩子。”
蓝星不说话,似乎在生气。
太阳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肯定比我大,但不会大很多。”
蓝星还是不说话,仿佛在研究一种新生事物那样注视着他。
太阳问:“你结婚了吧?”
蓝星突然说:“你可以闭嘴了。”
太阳一点都不笨,所以他不可能听不出来对方的弦外之音,他明白蓝星的潜台词是“你可以走了。但他却装傻、耍赖,他知道女人很吃这一套。”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好像是。”
“是不是因为我是残疾?”
“好像是。”
“那行,咱先不说这事儿了,反正也不可能马上就有结果。说说你的案子吧,你见到辛晓月了吗?”
“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吗?”
“没了,真没了。”
“那就到此为止吧,”蓝星不留余地地站起身往外走,“因为我没有必要和义务向你汇报。”
这是太阳平生第一次追女孩子,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客厅里只有爸爸一个人在,电视机开着,爸爸手上却拿着报纸在看。在此之前,蓝星已经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夜幕的降临丝毫都没有让大地的温度妥协,只是把炽烈烈的火热变成了温吞吞的闷热。夜空薄薄地阴着。偶尔有潮湿的混合着汽车尾气的尘土腥味的风掠过鼻端,但是雨就是下不起来,不由使蓝星本来就郁闷的心情又增添了急躁的情绪,黑夜都不能使人们停歇下来的忙碌的身影和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更加剧了这种氛围,这种氛围总让她有一种想逃离这世界的冲动。
蓝星本想让都市的嘈杂来充塞快要胀裂的大脑,把近期因工作和太阳带给她的烦乱排挤出去,但却事与愿违,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那个男人有着割不断理还乱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她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他的影子。她觉得自己已不可救药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决心四十岁之前绝不考虑个人问题的蓝星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躲藏了起来,那个整天扎在男人堆儿里,对男人没有丝毫感觉的她这次竟然对那样一个小男人动了心,听起来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她感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必须阻止事态的发展。她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想别人来伤害她。
蓝星同坐在沙发里的爸爸打了招呼,打算直接回她的房间去,不料爸爸叫住了她。
爸爸说:“蓝星,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因为这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