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与队友们一分析,大伙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佟周为什么要给张扬那张照片?佟周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张扬这样一张照片,除非他是个疯子。另外张扬说他不认识佟周,谁能证明?可也没人证明他们认识,两者都有可能是真的,结论就是:他们俩有一个人有病,有一个人在撒谎,但都无法证实。唯一的线索就是从被害者佟周身上入手。
经过几天大规模地毯式的摸查,通过长江街道派出所,他们在一处建筑工地找到了一个佟周的同乡。那个人叫佟林,还是佟周的本家。据佟林说,他和佟周是半年前从吉林来本市打工的,到了这就分开了,佟周在另外一处工地,半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喝过酒。仅此而已。接下来蓝星就和队友们跑遍了本市所有的建筑工地,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认识佟周,这倒使干警们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佟周是在给鬼打工?蓝星他们又到郊区几个县做了同样的调查,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刚才在会上蓝星还在怀疑,是不是她的侦查方向有错误?局长文春山鼓励地说:“你的侦查方向是对的,正因为你什么也没查到,才说明这里边有问题,只不过这条线索暂时断了而已。看似断了,其实它还没有完全断,至少我们手中还有这张照片。”
太阳把轮椅推动蓝星斜对面停下,一阵局促不安后,忽然红了脸,鼓了鼓勇气,有些吃力地说:“哎,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你今天来不是告诉我就为了问这个吧?”蓝星冷峻的脸丝毫未改变,似乎没有表情,但眼睛里却有了一些让人读不懂得东西。蓝星不是十七八岁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对于来自心灵的某种东西不可能毫无知觉。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个男人喜欢上她了,他在追求她,这可能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蓝星忽然觉得这很可笑,但她却一点都不想笑,倒是有些恼,有些恨;恼上天同她开这样的玩笑,恨命运以这种方式的捉弄。
太阳两只手在膝盖上不停地搓着,说:“当然……当然还有别的事儿……”
“那,说别的事儿。”
太阳忽然不说话了,渴望地望着她。
蓝星也不说话,审视地望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太阳恳求地:“你……你别这么冷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蓝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了一种心软的感觉,那种感觉自然而然地使她想这样一个男人对她能做出这样的表达,那是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够做得到啊!
蓝星平静了一下,问:“你想不想成为我的犯人?”
太阳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做了回答:“想。”
蓝星接着问:“你如果想犯法,你会做什么事?”
太阳想都不想就说:“抢银行。”
蓝星一下子笑出来,如果不是她及时用手捂住嘴,肯定会喷太阳一脸口水。这个回答简直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本以为他会挑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说几样。
太阳也笑了,但笑得很轻,他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蓝星的脸上,他觉得蓝星的笑那么美那么美,觉得全世界都因她的笑颜而格外亮丽起来。
蓝星很快就收起了笑容,说:“怎么抢?就这样摇着轮椅进去?”
太阳说:“不一定非要我亲自去吧?”
蓝星说:“你指挥一帮人?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太阳说:“事情吗,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原因的,不必说的太明白。你看过美国电影《无腿先生》吗?”
蓝星回忆了一下:“有点儿印象。”
太阳说:“我要做一定要比他做得好,让你天天来查我,天天来查我。”
“为什么?”
“那样能天天见到你,跟你在一起。”
蓝星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说:“我叫蓝星。”
“蓝星,天上的星星眨眼睛的星?”
蓝星不说话,等于默认。
“你应该叫月,温柔的月亮的月,这才是女人的名字。”
“女人就应该温柔?”
“至少有时候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