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认真,难道你也想学他们,将来做一个贩小孩的坏东西?”张年遥非常打趣的说道。
翠草连忙惨白着脸蛋摇了脑袋:“哦,不!不!不!不不不!我不需要去做贩小孩的拍花子,”她说,复又嬉皮笑脸了起来:“我有小姐你。”
张年遥唇角轻轻的勾勒了起来:“别看了,再瞧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跟我进主人屋里去吧,有点心吃。”
翠草张了张嘴巴:“小姐,难道你都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张年遥轻轻的微笑了起来:“等你将来像我这样,见识得多了,你也不会觉得害怕。嗯,大约就是有一种惊慌失措,叫暴风雨都来了,泰山压顶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
翠草她在听见了这样的话语之后,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一种疼痛,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第一次突然,为她家小姐的端庄成熟,而感到,心疼。
“小姐,你真是太苦了。”翠草含着眼泪珠儿的说道。张年遥轻声一笑:“什么啊,无所谓的事情了啦,你还哭上了?真的是,呵。”
当天晚上外面喊打喊杀,她们在好心人家里洗了热水澡沐浴,张年遥和小丫鬟便就闭上眼睛安心睡了。但张年遥害怕这人不安好心,便就主仆两人睡到了一个房间里面,那好心的妇人微微一笑,倒是也并没有拆穿她们。
次日一大早的时间,天还蒙蒙亮,因着张年遥还心里惦记了想要回去客栈的事情,她便就很早起床了。这家的女主人起身更早,她已经站在了院子里面练习功法,看见张年遥打开大门,她并不惊讶,忙招了几个小丫鬟,很快纷拥端来了铜盆,脸巾,痰盂等物进来房间里面。
“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在我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善良的女主人走进房里,微笑的对着张年遥热情的说道。
张年遥微微一笑,温柔细语的说道:“这位阿姨,真的是,麻烦您了。”“没事。”
洗漱完毕,早饭张年遥又是在好心人家里吃的,只见菜色一上来,当头就是一盅喷香的老鸡汤,“姑娘,我这参鸡汤你赶快喝一点吧,看你这么瘦,补补身子,参鸡汤是厨房的人熬了好久,炖了足有两个小时才上上来的。来,我给你倒,你且慢点喝。”
“嗯。”张年遥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起身走到了外间儿。
翠草已经帮着把早饭摆上了桌,只见菜色除了一盅老母鸡汤,倒是十分清减得紧,四个小炒两荤两素,一叠小咸菜,两碗清粥,四个包子,还有一盅老母鸡白水炖人参汤。
张年遥入了座,妇人已经把那盅鸡汤倒好推到了她面前,翠草疑心里面有剧毒,便热情的接过来说了一句:“还是我先吃吧!”
张年遥略通医术,却是已经明白了汤里无毒,遂轻浅的微笑着,对那妇人继续说道:“麻烦您了,主人家,再给我倒一盅。”
炖了两个时辰的人参鸡汤,便就应该是,天还没有大亮,老母鸡汤就已经开始炖上了。但翠草喝了一口碗里的参鸡汤,却只感觉入口清淡,像是没有放盐,又像是白水硬兑出来的。
张年遥拿起了勺子,尝了尝厨房炖了四个小时的汤。她喝了一口便不想在喝第二口了,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汤勺。
翠草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小姐怎么不喝了?”妇人微微轻笑着对了张年遥热情的说道。
张年遥看了妇人一眼,微微浅笑着,继续就把那白水兑出来的参鸡汤硬是咬牙全喝了下去肚子里面,她浅笑倩兮的看了一眼妇人:“没事。”也没有特别违心的说出什么很好喝的话语出来。
张年遥端起清粥开始吃起早餐来,荤菜太油,素菜太酸,令人皱眉,只有那一叠小咸菜能勉强入口。这妇人家里的厨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若不是故意的,那便是厨艺太差劲儿。
不过张年遥也没有故意挑刺,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被好心妇人收留在家里的客人罢了,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张年遥吃完了早饭,就跟妇人辞行了说要离开。妇人微笑的点了点脑袋,就去院子里边为她们打开大门,甫一开门,便见到一具男人的尸首歪倒了下来,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翠草顿时“啊”的惊叫了一声,吓得脚步往后面倒退了几步,张年遥走过去蹲下了身体仔细一看,原来竟是那个卖她糖葫芦的粗壮大汉,这男人可以看出是刚死不久的,血液还很新鲜。
张年遥上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将那血液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确定正是人血,粘稠得很。
翠草一脸担忧的走上了前面:“小姐……”她仔细想了一下,竟然还给张年遥递过去了一张手绢:“你擦一擦手指上的鲜血吧,小姐。”
张年遥点点脑袋,然后把那手绢接了过来,擦一擦,待得它被擦得脏污了以后,张年遥也并没有扔掉那块手绢,而是把它,轻轻的折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张年遥再一次向妇人道了声辞行,便与翠喜一起缓慢的离开了。
等到两人走了以后,不多时,就听见嗒嗒的马车声音传了过来,有人拉开马帘,就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青年玄衣男子,腰杆笔挺的从马车上面钻了下来。
“主人,您回来了。”妇人安静的向着青年玄袍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按照您的吩咐,那两位姑娘已经在我们的招待之下,走远了。”
青年玄衣的男人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他径直走进了房屋里面,端起厨房里还没有来得及倒掉的人参老母鸡汤,轻轻啜上一口。
妇人脸色一变,就看到男人蓦而转过身体,“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妇人脸上:“混账东西!是我给你的银钱不够多吗,竟然又这样的白水兑鸡去糊弄那两个姑娘!”
声音粗嘎而沙哑,带着重音,听在耳朵里面,竟然像是正有两个人在讲着话语。
妇人哆嗦着嘴唇,一屁股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的说道:“饶命!还请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儿再也不敢了!”
“呵!”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讥讽,他放下手里的鸡汤转过了身体,嘴里留下一句话:“杀了罢。”
妇人脸色一白,下一秒,已经睁着眼睛不甘的倒在了血泊里面。她还尚未断气,只在喉咙里面散发出:“嗬,嗬……”的流血喘气声音。
“等她完全死透了你再走。”青年的男人淡淡吩咐一句,嗓子里面仍然还是十足十的双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