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的侍从将陈忠请到了一旁,见无人注意才请示道“陈大人,此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粮定是丢了,能不能找回就看着醒来的郭琮怎么说了。不管怎么样先修书一封给世子报信,真的发生变故,世子也好早些应对。”陈忠有些无奈拍了拍大腿,又是十分懊悔,不早些赶来。
本来这北部和世子的交易便是见不得光的,北部物产丰富以粮食来换取东部的兵器,这桩交易本就是瞒着藩王私下与北部的交易,谁可知道出现了丢粮的纰漏。
如是郭琮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人先抢了这些粮食,或是这本就是郭琮做的一场计谋,本就不想给粮食而故意为之。
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的都会焦头烂额,一个不好事情捅到了东部藩王的面前,那就是私通外敌抄家灭族的大罪。
陈忠还在为此事心神不宁,这头郭琮已然醒来,来找陈忠算账!
“陈大人,好闲情逸致啊,还有空在这欣赏雨景?!”郭琮人还在门框那里,这要吃了人的声音已经高声的传入了陈忠的耳里。
陈忠可是一手扶持东部世子上位的谋臣,只要是东部的人,哪怕不是东部的人都要敬畏陈忠几分。
身边的侍从听了此话,想要出声辩驳,已然被陈忠拦了下来,并将人都屏退了出去。
直到人走了,陈忠才开口道“郭将军,您这是何意?若不是我陈某连夜赶到这,再晚上几日,您的粮兵可都要喂了山中的野兽了!”
“我北部好意送来军粮,可却在你们东部的地界上给弄丢了。我们两部在凤岭交易,一手交粮一手交械,可是绝密的军事机密,就你我两部的经手人晓得!你说我是什么意思?”郭琮本还顾及着有手下在不好发作,眼下没了人,直径摊了牌。
“如郭大将军所说,那我派出去追查丢失粮食的斥候是做什么?我陈某虽不是什么日理万机的丞相,可也没闲到这个地步,到这个廖无人烟的地方和郭大将军耍嘴皮子!!”陈忠说来也气,粮食没换到,还惹来一身骚。
内心本就满腹牢骚,现在又遇上那么一个夹枪带棒质问的郭琮,可不气恼死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让我瞧瞧给我们的兵器器械,也好让我安了这心。”郭琮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也来不及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要求看货。
陈忠也不是什么傻货,在嗅到不对的苗头,怎么会让人把交易的兵器带上路,早早的派了一对人马将兵器移交了凤岭近处的桂阳城内叫人看管。不要粮食粮食未换到,这兵器也有心人躲了去,可不是两头落了空。
陈忠自然不会将话全部说实了,便道“本就约好在凤岭交易,我怎么会将这一大堆的兵器一道带了出来,再则带了兵器,我也不能轻装上阵如此快的就找到了你们。”
郭琮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不信陈忠的话,就更加怀疑自家这批粮食被他们自己给吞了,叫自己吃了一个暗亏。
陈忠也不想断了与北部的联系,毕竟粮食最充足的便是北部,与他们交恶,日后夺取天下少了粮饷总是多坎坷。
反观如世子有了北部的支持,在东部的地位定是巩固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陈忠这般想着,安抚道“郭将军也不必过于忧愁,只要这粮食追回,我亲自将约定好的兵器,一件不少的交于您的手上。”
“当下只能如此了。”郭琮也没有办法,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就三百人就做不了什么真的大事。
龙崎古道内暴雨不断,犹如天河决了堤,一直落个不停,就连东部的福林城的太师府也是乌云笼罩,雷暴之前的暴戾之气。
太师府门口,白马车里钻出一素衣少年,身上却挂了丧事的麻衣褙子,面色也是菜色,书童贴心的将人扶下马车。
少年紧紧抿着嘴巴,已经整整十几日了,他未笑过。
他怨自己,不早些将长姐接回府里,他怨自己,让自己的长姐嫁个了魏家,才闹出了事端。
直到进了自己的院子,书童才低声怯怯的劝道“公子,大小姐已经故去,您身为太师府的嫡长子,亲自去魏将军府上为大小姐吊唁,已然是莫大的越了规矩。”
“小田,这些都是我魏景欠长姐的。”魏景心力交瘁,哀伤道。
“夫人本就不乐意公子你去魏府,只说差人送些东西去不缺了礼数就好。最后央不住公子你的请求,才默许让去了,可您如此伤心伤身,免不得夫人又要拿大小姐的生母出气了。”小田道。
“小田,你可知道长姐是因何而死?”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小田摇了摇头,心里只害怕自家公子伤心过度,去魏府为一个庶女披麻戴孝,已然让自家夫人扫了颜面,再传点其他的事情,到时候不止大小姐的生母,还有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魏景疲惫的眼里,闪现一股子寒冷的杀意,冷声道“只因她是太师府的女儿,只因她是太师府的女儿有了孕,一尸两命啊!!!”
愤恨,凄凉,杀意都揉捏在魏景的心尖,他心疼,他内疚,更是因为他的缘故,他的长姐才会死去。
如藩王当年没有将自己托付给太师府,如自己不是她的贤弟,如她没有为了自己嫁个魏家,如她没有怀孕,就没人会忌惮她的孩子会继承魏将军府的一切!!更没人担心,魏将军府的势力会为自己所用!!
小田吓得扶着魏景的手都松了开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公子说了些什么?磕巴的恳求“公公公子,你可千万别吓小田!”
“呵!吓!对,那高高在上的世子可就是想用这些手段,吓着你家公子!?”
小田扑通的跪倒在魏景的前头,哭着道“公子,你可千万别在说些胡话了!!小田怕啊!”
说完便咚咚咚的给魏景磕头,只求他不要这般的吓人。
“既入穷巷,还有何好怕?”
魏景这话似乎在和小田说,又似乎是在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