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夏日炎炎,整个京都犹如蒸笼一般,好在室外体感尚可接受。这个时代并没有工业化时代的各种重工业设施、城市化建设,火炉效应并没有那么明显。此外,新地球,河流、海洋等水资源丰富,水较大的比热容也使得京都的夏日并没有那么毒辣。
京都某处字画行,一个身材中等的看起来稍有些瘦削的身影,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却一身黑袍,黑色的竹帽,蓝色的假面。黑袍拿出随身携带一个包裹,取出一副画卷与一副字帖。坐在一旁的茶座上,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不远处一个伙计自从这黑袍进来的那一刻就在关注他了,装扮如此隐蔽,显然是不想表露身份,既然不想表露身份,那么身份必然不一般。稍作观察便朝黑袍走了过去。
“这位贵客,您是来卖字画的吧?”小伙计非常恭敬的说道。
“你好,请问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传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黑袍既没有动嘴唇,也没有动喉结,用的是腹语。黑袍说完,用手指了指他带来的字画。
“贵客,这边请!”小伙计也是颇有经验,一个会腹语的江湖人士,必定不是一般人。小伙计把黑袍引入到一个设置有些高雅的房间,然后恭敬说道:“贵客稍等,我去请我们的大当家过来。”黑袍点头示意。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华服、气质精干的中年人手持一把纸扇走了进来。
“您好,我是这“宛丘字画”的负责人,在下徐白皓。”中年人轻轻一拜,不卑不亢的说道。
“徐老板,您好,我的这幅画和这幅字帖,您看看可还行?”黑袍沙哑的声音,直入主题。
徐老板接过字画,放在房间中一张较大的木桌上,徐徐展开,细细端详起来。一匹匹生气奔腾的骏马,纷纷踏入徐老板的眼帘,随着画卷逐渐展开,《百骏图》三个大字也赫然印入眼帘。骏马姿态各异,或立、或奔、或跪、或卧,可谓曲尽骏马之态。全卷色彩浓丽,构图复杂,风格独特,别具意趣。地球上的百骏图宽有1m,常有8m有余,而黑袍带来的知识1*1.5m的部分画作,饶是如此,亦是栩栩如生。同时另外一幅字帖展开,《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杏花飞帘散馀春,明月入户寻幽人……”诗词意境清雅,韵味浮沉,用的是行书字体,勾画字迹亦是一气呵成,颇有古韵。
这《百骏图》自然就是落青叶创作(“临摹”)的画作,这《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的行书自然就是落青叶创作(“临摹”)的字帖,这黑袍其实就是落青叶本人。落青叶会使用腹语,准确的说是会使用真武真气变化体腔声音震动频率,其原理与腹语实则一致,是以效果上就是腹语。落青叶一身黑袍装扮,自然是不想让他人发现其身份,来此出售字画,既是为谋一份生计(总不能一直靠青瑶家的资助过活),也是为打响“青叶待月”自己的名声。好在脑海中类似异次元的临摹,效果异常不错,几乎可以逼近原作的99%的还原度,也不用担心水准问题。
“这位贵客,如何称呼?”徐老板鉴赏完毕,也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姓左。”黑袍(落青叶)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左先生,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的规矩,在我们这做买卖的,货源货去,不做多问,只要不涉及不法操作,皆可买卖。”徐老板十分谨慎的说道。
“徐老板,放心,我的这些货来源干净。你看能出价多少?”落青叶笑着说道。
“左先生,您的货,非同凡响,敢问这“青叶待月”是为何人?”徐老板好奇道。
“青叶待月是我的一位好友,此人大才,却不喜人知,处事低调。”落青叶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的,左先生,您的货,我还需要专门再请人品鉴,价格一定保证公道,成交之后,收取20%的中介费,剩余80%全部归您。还烦请告知地址,以便有消息通知您。”徐老板说道。
“20%的中介费,你们这可不便宜啊。”
“您放心,物超所值,我们这可是整个京都最好的字画拍卖行,没有之一。”
“京都东郊往南20十里,一处水月居,你可在那联系到我,人来了,敲门7下,我自然之道,记住,务必7下,呈北斗之势。”落青叶很谨慎的交代到。
“好的,成交。”徐老板见到黑袍十分干脆,也较为爽快的回应道。
宛丘字画,是京都最大的字画拍卖行,徐老板没有虚张声势,落青叶来之前就已经在黑市、明市上花了2两银子多番打听过了,其中的交易规矩、细节、注意事项,也是了如指掌。是以,早在京都东郊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一处较为破败的小宅,名为水月居,极为简单的装饰整理之后,就暂时当做交易地点了。落青叶在水月居的落漆大门上布置了一层“融合真气”,十分稀薄,却有妙用,“融合真气”凝而不散,可维持月余的时间,只要有人在大门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七个点敲七下,落青叶即便是在相隔百里的地方,也能感知到。到时候,落青叶只要施展轻灵明身法,不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瞬间赶至了。
在真武修行界,落青叶最为喜欢的还是轻功,特别是她娘传授给他的“轻灵明”轻功心法,来去无痕,速度逆天,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加上他这独特的隐息之法,几乎做到犹如鬼魅一般的无影无踪。而且,落青叶,隐约的感受到,轻灵明的轻功心法就算是她娘亲,也只是小成,并未达到高深境界,而他自己只能算是初窥门路,但却偏偏就是这初窥门路,也已经拥有妖孽般的效果了。
落青叶买卖好字画之后,便出了宛丘字画行的大门,来到门口的大街上,刚走过小几步,便突然停下身形,在一处人少的地方,由于鬼魅一般原地消失了,当然不是真的凭空蒸发了,而是轻功施展到极致,连残影都不容易看到的现象,一个呼吸之后,落青叶出现在了京都东郊的水月居。就在落青叶消失的地方,有两个武士打扮的身影赶了过来,落青叶一身黑袍闯入宛丘,在这鱼龙混杂的京都,自然是想不惹人注意都难,被不少人盯上,自然就会跟踪----这些落青叶其实早就发现的清清楚楚,至少有10个人在他进入宛丘的时候在暗地关注他。所以他将轻灵明身法施展到极致,风过无痕的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众人瞪大了眼睛,表情呈惊恐状,一时间京都的某些角落开始传出这样一种消息:京都来了一位轻功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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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居,荒郊野外。
落青叶推开落漆破旧的大门,推门而入,进入一个小黑屋,换下一身黑袍,然后又是一闪而消失,来到一处山腰瓜农处,买了两个西瓜,借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打来一碰井水,把西瓜泡入其中。然后躺在树荫下闭目休息了。
夕阳西下,暮色凄黄,空气中的灼热少下几分。落青叶一觉醒来已经过了2个时辰,刚好西瓜已经“冰镇”完毕,用手劈开,大快朵颐了起来。瓜农是第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落青叶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买西瓜了,熟门熟路。
“小伙子,醒啦?”老爷子笑着说道。
“大爷,您回来啦。今天买的怎么样?”落青叶也是笑着回应道。
“挺好,都卖完了,只可惜我这老身材骨拿不了太多,不然还能再卖不少。”
“大爷,给我再来十个西瓜,我带回去给我的朋友吃吃,是真甜、真香。”落青叶说道。
“小伙子,十个你哪吃的下,放久了就坏了,老头子我谢谢你的好意咯。”老大爷看得出来落青叶再做他的生意,每次落青叶买西瓜,都是多给很多钱,老头子拒绝,落青叶却总有办法把钱留下。
“大爷,我说真的,吃得下,放心吧,多好的瓜呀。”落青叶笑着说道。
“小伙子,看你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家在何处?怎会经常到我这荒郊野岭里来呀。”老爷子笑着问道。
“家在心中自在处,身心自在哪里都是家,大爷,我也是乡村里来的孩子。哈哈。”落青叶回应道。
“落公子,要是不嫌弃,在我们这吃完晚饭再回去?山中别无他物,但是瓜果蔬菜都是上好的。”一位慈祥的老婆婆笑着从山腰处的房间中走出来,朝着落青叶说道,并示意老爷子吃饭了。
“大娘不嫌我叨扰,我就厚脸皮在您这吃过晚饭再走咯”落青叶话都没说完,就自来熟的朝房间走去。老大爷在身后哈哈大笑,收拾好农具,也跟着上来了。
丰盛的水果与时令蔬菜,笑意浓浓的餐桌氛围,让落青叶怀念起他的爹娘,更怀念起在青牛村的那些安详美好的日子。老大爷名叫左嘉月,大娘名叫刘玉风,老两口早年在京都做生意,生意做得还不错,可惜后来得罪了权贵,唯一的儿子也染疾而死,两人心灰意冷,放弃家业,带着4岁大的女儿,在这京都东郊外的半山腰上建立四间屋子,屋子虽然简陋,却也有些自然韵味,看得出来,也是有文化品味的人,两间卧室,一间起居室,另一间却是书房。落青叶前些日子购置水月居的时候,见到山上风光秀丽,便上来欣赏风景,不料此处却有人家,刚巧卖瓜,一来二去便熟悉两位老人家。落青叶感念老人家生活不易,便时常以买瓜为由,经常来此做客蹭饭,名为蹭饭,实为陪伴与帮扶。
一顿美食入肚,山间清风徐来,明月半掩山阙,蛙鸣幽谷传唱。落青叶潇洒的挥挥手,便自行离去。
“老头子,咱儿子要是孩子,也有落公子这么大了吧?”大娘有些悲伤的说道。
“是啊,瓶儿……咱们幽居此处,便是不想再卷入京都的纷争,青叶这小伙子,可不一般啊,咱们和他走得近,日后的麻烦恐怕也不少。”老大爷很平静的说道。
“比起麻烦,我还是喜欢落公子多来看看咱们,咱们也并不是畏惧了那些麻烦。”大娘眼神中突然变幻出一种绝非山村野夫的神采。
“我也喜欢这小伙子。对了,萱儿去神药谷有好一段时间了吧,算算日子,过阵子就该回来了,到时候让落公子瞧瞧,老伴,你看如何?”大爷眼神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我看行。”大娘也是目露狡黠,旋即,两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