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知道,我是一名冒险家,我出生在一个腐败极其严重的国家,那里的人势利、尖酸、刻薄,就连学校里的孩子也是一样,甚至更加不加掩饰。”
“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小子,他把我的面包抢了去,涂满了红色的辣酱,好像是墨西哥还是日本产的来着,记不起来了。结果他骗我说那是红色的果酱,我这个傻小子就真的去吃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像这样的捉弄,一周最起码不下五次。”
“直到后来,我背着所有人逃离了那座学校,逃离了我所熟悉的国家和城市,以及我的亲人们。那时我才十二岁呀!”
“我逃到了一艘运奴船上,那艘船里全是从各地抓捕来的深色人,有非洲的,也有澳洲的。我在船上寄宿了两个月,谁知船主竟向我索要七百英镑!我忍无可忍,终于在船靠岸的时候打倒了二副,逃下了船。”
“你们可能看不出来,虽然我长得很显老,其实我才29岁,才比木大五岁哩!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后面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我在船上的时候,有一群深色皮肤的小孩子很喜欢和我玩,我也很喜欢给他们一些小零食。在西班牙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孩子送了我一本《堂吉诃德》,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钱,但最起码这是我们下等人之间的温暖。只可惜我只读过一遍,之后那本书便在战火中遗失了,至今已经想不起多少里面的情节了。”
“言归正传,我在印度登陆以后,分无分文,还遭受着船员的追杀,走投无路的我干脆参军,加入了当地的战争,想的是如果活不下去,倒不如干脆死个好名声。”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战友们,无论他们的肤色与家境如何,却从来没有嘲笑过我,相反,他们对我很友善。要知道,他们是深色肤色,而我是白种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对我没有丝毫的怨念或敌意,相反,就像木所说的,他们待我如兄弟,如亲人。”
“我把我的所有工资全都交给一名律师管理,准备在我牺牲以后将所有捐献给廓尔喀人民。但是很可惜,就当时来讲,我还不是一个敢于牺牲的勇士,我没能牺牲在战场上。在战场上,我一直在枪林弹雨中躲避,竟然就这样幸运地存活了下来,甚至还有击毙六人的战绩。然而,在我军事生涯的最后一次战役中,我的长官被东印度的两名雇佣兵一枪打穿了脑颅,当场牺牲。”
“他对我来说不是普通的长官,而是我的老师,甚至父亲。他是一个富人,也是一个好人。他听说我们喜欢阅读,就送给我们大量的小说、刊物。不是单送几本,而是把我们带到他的住处,把一百多本书摆到我们面前,让我们来挑选。”
“冬天寒冷的时候,我旁边的战友被单很薄,他把自己的被单交给他,然后自己在外面跑步,等到旭日升起时才睡上两三个小时。”
“刚才我提到过,我向来恐惧战争,我曾逃跑过很多次,抛弃过无数的战友。但是那一次,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发起疯似的本过去,对于枪林弹雨视若无睹。等我跑过去的时候,长官已经不行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头歪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长官身上早已中了四枪,还在呐喊着指挥战斗,丝毫不惧,稳如磐石。”
“我怒了,不,我疯了。我端起手里的单发步枪,一发一发地射向击毙长官的那两个佣兵。其中一个被我一枪打穿了头,另一个身上个胳膊至少中了我三枪,都滚下了阵地。那是我最开心,也最痛苦的一瞬。”
“一张廓尔喀人的脸,一张可憎的廓尔喀人的脸!”
“我和仅剩的大概二十多个战友坚守在阵地上,没有一个人退下阵地。直到我们弹尽粮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身上已经中了两枪,血还在流。最后的六个战士聚到了一起,准备接受死亡的命运。我拿出刚开始看的《格列佛游记》,想在死前再读一章。”
“就在这个时候,上帝突然对我发起了怜悯,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使我从战场上幸运地存活了下来,并且体无大碍,枪伤也很快好了。”
“然而我的不行不止这些。军队将我定为了牺牲,将抚恤金交给了我的那位律师朋友。可我的那位唯一的朋友却篡改了我的遗嘱,带着他的妻子,卷起我的钱跑回了欧洲。当我知道这件事时,他们已经启航两天了。”
“就在我最低落的时候,一个藏商帮助了我,但我总感觉他不是藏商。不管怎样,用中国的话说,他是我的‘贵人’,对吧?那名藏商给了我一把转轮手枪,让我和另一个和我差不多落魄的人玩俄罗斯转盘。赢的人可以获得一千英镑,输的人倒霉去死。”
“啊……”聚精会神的小艾玛倒吸了一口凉气,“您居然参与这样危险的赌博……”
“没什么,人都得死,更何况我在战场上已经死过一回了。其实最后并不算我赢,因为转轮里本就没有子弹。那个人很大胆,一次开了五枪,最后只剩一枪。而我,开了最后一枪,最后得到了那名藏商的赏识,获得了三千英镑。”
“我拿着这三千英镑回到了我的家乡,先还了债,又留给父母一千五百英镑,然后用剩下的钱去寻仇:我一定要为死去的自己报仇。”
“请等一下,弗兰克先生。”小艾玛又发声了,“以前给你书的那个孩子呢?”
“天呐,我竟险些忘了她!想想那个时候,我常常给他们七八个孩子读《唐吉诃德》上的故事。故事讲完了,我们也分开了。等我再回到那里的时候,约翰船长已经将他们卖到了世界各地。有的在印度,有的在日本,有的在美国,有的在新西兰,有的在俄罗斯。”
“曾和我有联系的,一个是犹太民族的女孩子,她现在应该是在中国的天津生活,因为她给我写过很多信,最近的一封在今年的四月份,她告诉我说她结婚了,男方是一个中国人,人很好,我也很欣慰。”
“另一个孩子,开始我其实不知道她是男是女,认识了很久之后才知道她是个女孩儿。她给我只送过两封信,一封是在我正服役的时候,那封信刚看完落款就给炸没了,说的是她现在在美国,过得不差。我在一周后给她写了回信,并告诉她不必再回,当作我牺牲了就好,那里对于邮差来说也实在是不安全。”
“第二封在今年的九月份寄了过来,她告诉我她现在正在四处闯荡。如果我还在世并且有条件的话,希望来投奔我。我当时刚刚在尼亚加拉瀑布探险完毕,并且接受治疗,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还没有机会来得及理会她。”
“您在接受治疗?”维克多问。
“对。不瞒你们说,我一直以来都患有妄想症,直到九月中旬才康复,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症状了,你们可以放心。”
“那么……”特蕾西又说话了,“您的报仇计划进行的怎么样?我真的非常有同感!”
“唉!这就又不得不要说到五年前我在白教堂所遭遇的一切了!在那一系列之后,我决心远离人烟,开启了我的冒险之旅,成为了走遍世界的人,虽然我并不出名,但是我很快乐。”
“嗯?!大家还是先给我吃点羊肉的机会吧。我们先休息一下,稍后继续。”
……
欧蒂丽丝庄园的上空飞行着一柄大锤,坐在上面的是巴尔克·拉帕杜拉,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开膛手杰克彻底觉醒。
“恭迎前辈。”谢必安向巴尔克行礼道。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谢。”
“还不都是为了主子开心!以咱们的寿命,难道还怕等不到他死,把咱们想要的东西给咱们嘛!”
巴尔克笑笑,和谢必安一起走进地下室,那里就关着开膛手杰克。
“怎么样?调皮的开膛手先生?准备好加入我们了吗?”
凶杀犯先生一言不发。
“不要再妄想你还能回到你的伦敦去啦!那里可不欢迎你这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只有我们才是同类!我们可以杀我们想杀的人,做我们想做的事,只要不破坏彼此的利益,我们就可以是朋友,是伙伴,甚至是兄弟!”
“我和你们不一样……”
“是吗?真的不一样吗?军工厂的火是谁放的?圣心医院的人是谁杀的?谁残害了那六个孩子?第一个接受电击治疗的人又是谁呢?还有!那六个儿童的母亲,最近可都被你给杀害了呀……”
“不是我!火是他自己放的,病人是他俩杀的,那六个孩子是那个流氓害的,我没被电击过,那六个女人是我犯病……”
“啊――哈哈哈哈哈哈!”巴尔克从锤子上滑下来,“仅此一条,你可就能够被杀掉六次了。再说,你已经死了……即使到了地狱,我的姐夫瞑王也不会放过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不要!不要!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愿接受改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