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一只纤纤玉手,却稳稳的截住了她即将挥下的手臂,让她再也动不了分毫!
长安城,烈王府。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正午的天空碧蓝如洗,炙热的阳光洒下,透过一棵棵苍翠挺拔的松柏枝桠,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大片墨绿婆娑摇晃,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响,合着夏蝉唧唧飞鸟啾啾,一派自然和谐的清夏写意。
“啊……”
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在王府上空骤然炸响,一个人影仿似流星一般划过天空,越过那足有十米高的恢弘府墙,“砰”的一声坠落在烈王府宽大的古铜铁门前。
漫天烟尘散去后,门前侍卫们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肃穆的面容上集体出现了一瞬的龟裂。
听见声音赶来的周福抽搐着嘴角,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好家伙,果然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不对,飞着出来了!
那趴在地上的“流星”手指微微动了动,抖着胳膊拉下被空中的气流吹到头顶的裙子,仿若筛子一般颤抖着一点一点爬起来,慢慢挪过身子……
“喝!”倒抽冷气的声音齐齐响起。
一个侍卫深吸了一口气,呆滞的呢喃道:“触目惊心!”
另一个侍卫僵硬的抹去头上滴下的汗珠,同意道:“惨绝人寰!”
周福“咕咚”一声再吞下一口口水,叹道:“飞出来就飞出来吧,还是脸朝下的……”
只见那原本风情万种的红衣女子,发髻散乱的歪倒在头上,丝绦长裙破烂不堪,和大地亲密接触过的脸上面目全非,肿的好似一个包子,那已经压扁了只勉强辨的出的鼻子下方,两道蜿蜒曲折的鼻血哗哗流淌。
周福和侍卫们对视一眼,齐齐叹道,彪悍的小王妃啊!
清欢苑内。
冷夏接过迎雪递来的手帕细细的擦了擦五指,唇角一勾,冷冷道:“留下用午膳?”
十一个仿若见了鬼一样一动不敢动的女人,哗的一下向外四散逃窜,顾不上仪态,顾不上风姿,一个一个惊恐大喊着夺门而去,逃得是争先恐后屁滚尿流!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什么废物王妃,抓着红钗的胳膊随随便便一挥手,红钗就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被她扔了出去,那飞翔的速度,追风逐日流星赶月都不足以形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她们这些小身子骨,哪里还敢留在这,一个不好小命都要丢掉!什么侍妾什么宠爱什么王妃头衔,不要了,全不要了!
大秦战神赶回王府的时候,正看到蓬头垢面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十二金钗,鬼哭狼嚎涕泪横流慌不择路连滚带爬抱头鼠窜,所过之处那是无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一片狼籍乱成一团。
莫不是那母狮子吃醋了?战北烈洋洋得意的一挑剑眉,招来迎在门口的周福,春风满面的问道:“怎么回事?”
周福憋着笑意,回道:“王爷,他们是被王妃……”
果然是被母狮子打的!战北烈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之色,忽然唇角愉悦的一勾,仰天一阵狂笑:“这母狮子……”
待周福说完后半句,那爽快的笑声戛然而止,笑意尴尬的停在脸上,皱起眉问道:“你说什么?”
周福嘴角一抽,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们是被王妃吓跑了!”
“吓?”战北烈阴森森的吐出这个字,不信邪的问道:“刚才那个鼻青脸肿的,不是被王妃打的?”
“那是她跑的太慢,被后面的踩了裙角,自己摔的。”
“那个满身是水的呢?”战北烈顿时黑了脸。
“她呀,被摔倒的那个绊了一跤,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
“浑身青紫的呢?”黑脸转紫。
“那个也是摔了,摔了以后没爬起来,被后面跑过的一脚一脚踩的。”
“那么头破血流……”紫转蓝。
“哎,那个算是最惨的了,本来跑在最前面,推搡间一头撞到了假山上,当时那个血……”
“……”蓝转绿。
战北烈的脸色五彩缤纷,周福每说一句,那周身的气息就狂暴一分,到他说完,大秦战神那头顶的怒火几乎凝成了实质,熊熊燃烧直窜九霄!
“见鬼!”磨着牙憋出两个字,大步流星向清欢苑掠去。
清欢苑。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冷夏合上手中的书卷,秀气的眉毛一挑,问道:“何事?”
何事?自作主张留下那些女人,现在还问我何事?战北烈看着眼前一副疑惑表情的冷夏,脸色比黑夜还要阴沉,狠狠瞪住她:“那些女人怎么回事!”
很好,原来是兴师问罪!冷夏冷冷一笑,放松身子倚向竹椅靠背,一副狂妄而慵懒的模样,嗤道:“我冷夏做的事,什么时候竟要向你汇报?”
大秦战神一口气哏在胸口,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胳膊,横眉怒视的吼道:“你别不知好歹!”
心间一股烦躁的感觉升起,冷夏昂起头,一把挥开他的钳制,凤眸冰冷而锐利,一字一字吐出:“舍不得,就去追!”
战北烈一怔,待明白过来这意思后,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冷冽的面容,闪过几丝连自己都未发觉的热烈光芒,问道:“你介意?”
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的情绪,冷夏敛下眸子,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端的是嚣张无比,嗤笑道:“就凭你?”
这个女人,还知不知道自己是烈王妃!战北烈看着她这漠视的态度,险些气到暴走,咬牙切齿道:“慕容冷夏,搞清楚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