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悠然的挑了挑眉梢,轻笑道:“我倒是忘了,这烈王府中没搞清我身份的,倒是有不少。”
战北烈剑一样的眉峰微微皱起,以母狮子的性子,绝不会无端端的说出这种话,既然说了,就不是无的放矢。沉吟半响后,脸色阴厉下来,唤道:“周福。”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侯在门外的周福迅速的跑了进来,恭敬行礼后,就听战北烈深沉的嗓音响起:“那些女人是如何进来的?”
周福略微思索片刻后领悟过来,心下一惊,赶忙答道:“王爷,奴才在她们进府之时曾汇报过王妃,之后将她们安置在停云阁,嘱咐过不要到处乱跑,待王爷回来后再行决断,之后奴才就不知道了。”
冷夏唇角一勾,不必再问了,若是无人指路,又怎能一路找到这偏僻冷清的清欢苑来。在这偌大的烈王府中,对自己有意见的也不过就是那四个女人。
想借刀杀人,也要看看对手是谁!
眼眸中一丝杀气闪过,清冷的嗓音吩咐道:“把梅兰竹菊四人叫来。”
不一会,周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踟蹰道:“王妃,她们……她们说……正在整理十二金钗住的房间。”
后面越说越小声,梅兰竹菊身怀武艺,按理说她们算是王爷的侍卫而非丫鬟,就连当日被派到王妃这里来都是一肚子怨气,对于近些时日里侍卫们一直谈论王妃的彪悍,也是嗤之以鼻从不相信。这般心高气傲,又怎会为十二金钗那些侍妾整理房间?
这个很明显就是借口了,想必她们还不知道十二金钗已经从王府落荒而逃了,甚至王爷此时就在这清欢苑内。可是这些他也是绝对不能向四人透漏的,王妃此番明显是要找她们问罪,若是事先给四人通了气,王妃这里又如何交代?
战北烈脸色阴沉,他倒是从不知道,梅兰竹菊四人竟是这般嚣张。
方欲说话,就见竹榻上的冷夏悠然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边走边道:“很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山。”
烈王府,停云阁。
冷夏三人方一迈进院内,忽然,清梅讥诮的话语带着浓浓的不屑自内传来:“你们也太杞人忧天了,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福一怔,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冷汗顺着面颊瞬间滑了下来,面色紧张正欲开口喝住,却被战北烈一个冷意十足的眼神吓的立即噤声。
“不错,咱们可是王爷身边的人,岂能由得她呼来喝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清竹高傲的声音不服气的回应。
清兰嗫喏的声音小声说道:“再怎么废物,也是这府里的王妃……”
话未说完,就被清竹的高喝声打断:“呸!她算什么王妃,王爷根本就没跟她拜堂!”
战北烈沉下脸,鹰一般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就听见清梅鄙夷的笑声自殿内响起:“那个废物,听说至今王爷还未和她圆房呢!”
剑眉高高挑起,微眯的眼眸耐人寻味的在冷夏身上转了一圈,右手摩挲着下巴,圆房?值得考虑。
感受到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冷夏撇撇嘴,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做梦!
战北烈恨恨磨牙:早晚的事!
外边两人大眼瞪小眼,豺狼对虎豹,目似锐刃犀利对撞,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里面清菊不赞同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俩这张利嘴啊!那十二金钗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清梅凉凉的语声得意道:“那些做白日梦的女人?不过挑拨了几句,就真以为以后能当上王府的女主人了!不回来才好,一个废物王妃,十二个白痴侍妾,就让她们狗咬狗去!”
周福看着前面“含情脉脉深情对视”的两个主子,暗自哀叹一声,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奶奶,这话也能大张旗鼓无所顾忌的说么!
待里面没了声响,二人同时收回和对方掐架的目光,锐利冷冽的视线射向内殿。冷夏唇角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听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虽然从来没将四人放在眼里,却也不介意顺手将她们收拾个干净,杀手之王的威严,还轮不到这些跳梁小丑来挑衅!
此时,殿内的梅兰竹菊嗑着瓜子饮着清茶,眉目间得意非常,好不快哉。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光而站,英武挺拔仿若天神降临,身后那万丈璀璨的阳光尽皆成为了他的陪衬。来人周身散发着冰冷阴鸷的戾气,噬骨的寒气以他为中心迅速向着殿内蔓延,只一刹那整个大殿中无处不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寒意。
待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四人顿时脸色惨白,惊惶失措的跪到地上,结巴道:“王……王爷?”
冷夏倚着门框双臂环胸,唇角轻轻扬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戏谑姿态,悠然看起了好戏。
战北烈面色阴沉不发一语,大袖一挥,迈步到殿内宽大的座椅上坐下,大刀阔斧的倚着靠背,食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响声。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除了叩击桌面的声音外,再无一丝声响,本就沉默的房间内更显得森寒一片。
梅兰竹菊跪在地上,筛子一般颤抖着,周福几次想要开口求情,战北烈警告的目光扫过去,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响,清梅率先受不住这沉重的压迫感,试探着再唤了一声:“王爷……”
“很好,你们还记得我这王爷,本王还以为……”战北烈锋锐的目光落在四人身上,低沉的嗓音道:“你们早就忘了这烈王府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