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四十六年桃花会,自那次裴誉从殿上将连安带走,桃华淋了场雨病了几天,心也是彻底寒了。上朝时也不瞧着裴誉,他的奏折一开始很是抗拒,到后来便也去批阅,桃华想大概这就是放下了吧。今年的桃花会如往年一般,桃华饮了几杯就离开了,遣退了身遭的宫人,独自一人漫步在桃园中。
桃瓣在风中摇曳,时不时会有几片飘落下来,落在桃华眼中满是飘零的孤独落寞。还是那棵树,还是那个人,裴誉站在桃树下,不如往昔的是那身素色长衫。恍惚还是当年那个手持纸鸢的少年郎,桃华眼中已沁出泪水。桃花树下俊美儿郎,远处是清美的可人,风带着花瓣落下,是一副绝美的画。“裴尚书为何在此?宴会还未结束,怕是不合规矩吧。”桃华淡淡说到,不知是裴誉太过出神被桃华惊了,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颤。“桃……陛下。”桃华轻哼了声,到底这声桃华是喊不出的了。“不必拘礼了,吾心中太多疑惑,今日便全部解开来吧。”“是。”
“当年离开后,是否便忘了你的承诺?”桃华盯着裴誉的脸,深怕错过了一丝他的神情变化。“与父亲母亲一同回乡后,母亲就身染重病,不久……辞世了。母亲离世后消颓了几年,待准备科考时,父亲却极力反对。说是母亲临终前为我谈了门亲事,我本不想答应,但是却见连安与你有几分相似,无奈答应了下来。”听闻裴母过身,桃华也有些许悲痛,记忆中裴母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你休妻,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裴誉听闻,跪下伏身“连安已是我妻,虽对连安感情并不深切,但是是我的责任,我是万不可休妻辜负她的。”桃华听得满腔怒火,矮下身子狠狠地抓住裴誉的下巴“你不愿负她,那你就要来负我?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六年,这六年来我是如何过的?如今你还要带个女人到我面前说为了她背叛你的承诺!”桃华狠狠甩下裴誉“好啊,裴誉,从今日起,你我的情便……”桃华只觉眼前恍惚,随即便倒了下去。裴誉抱起桃华,一边大喊着来人,一边对着桃华轻声说着对不起。宫人将桃华接过去后,裴誉跪地大哭起来,袖袋中跌落一支桃花碧玉钗,那是离开京城后便差人着手打造的,想着有朝一日回到京城亲手为桃华簪上。
自那年淋了大雨,桃华不愿喝药落下了隐疾,身子也是大不如从前。今日太过气愤急火攻心才会导致晕厥。第二日清醒后,桃华便传来了左右丞相,桃华无女,只得从宗族中寻找意味合适的女孩作为下一任继承人。那日后,桃华便鲜少上朝,朝中事务大半又推到了左右丞相手中,桃华以安心静养为由,只揽去一些大的事务,繁杂之事全部推脱到左右丞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