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仿佛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们对喜事和丧事充满了独特的情感,也让它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所以,我认为,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都有它们独特的魅力。
但薛府今天是要办喜事还是丧事,谁也搞不清了。
(一)
十月廿一。薛府。戊时。
天气微凉。
中午的午宴已过大部分客人都已走当然也有少部分的留了下来。
确切来说只有七人。
白虎镖局的镖头严虎,中州大侠俞楷津,快刀周子敬,小诸葛田定,久病成医王神医,唐门掌门唐佳和丐帮帮主李同。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江湖上名震一方,说一不二的人。白虎镖局平定了南七北六十三省,六六三十六伙绿林强盗,在黑道上,只要有人看见“白虎镖局”这四个大字,看见那面画着一只白虎的镖旗,无人不是敬它七分,畏它三分。
而俞楷津凭借着俞家祖传的一把白剑,在中岳嵩山上一剑诛七寇,搏得了中州大侠的名号。
快刀周子敬更是被少林大师清道人誉为“天下第一快刀”。小诸葛田定不会武功,但精通权衡中庸之术,化解了风水楼和望星阁两大门派百年来的斗争,被称作当世诸葛。王神医也是用他那“邪门”的医术挽救了南方荒蛮之地万人的姓名,因此名声也传到了中原。
而唐佳和李同则是五大派,七大门中顶尖的长老,比上面的人还要厉害两分。
现在,这些人却坐在一起,而能让这些人坐在一起的,恐怕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他就是薛三侯。
(二)
客人都已就坐,主人却未露面,此为无礼。
可他们七人却毫不在意,严虎喝着一瓶女儿红,周子敬和俞楷津正一边聊天一边吃菜,田定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王神医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来他“久病成医”的名号不是白拿的,至于唐佳和李同,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总之,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问起薛三侯来。
客人们不急,做主人的薛太可急了,他见老爷还不露面,赶忙赔笑道:“各位老爷,我这就去把薛三侯请出来。”
严虎一听,放下酒坛,笑道:“在座的各位都是那薛老鬼的朋友吧,既然是朋友,等一会又何妨,再说了我们今天是来看新娘子的,又不是来看他那个老头子的,见不见也无所谓。”
突然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喝着主人的酒,还在背后数落主人,你也不怕肚子疼。”
严虎听见,笑得更大声了:“肚子疼不疼我不知道,但你这老鬼总是让我头疼。”
这“老鬼”自然就是薛三侯了。
可出了严虎和薛太,其他人都像没看见他一样,还是该干嘛干嘛,薛三侯向众人喝道:“俞楷津,不就是有一次我们俩去喝酒,说好我付账,可我偷偷溜了吗,你也不至于一直记恨到今天吧?还有周子敬,我不就是借了你几两黄金吗,你也至于发这么大火吗?田定,我不就是请你出面解决了风水楼和望星阁的矛盾,还让你得了个什么小诸葛的名号,还有老王你,我不就是欠你一次看病的钱吗,你就翻脸连我这个老朋友也不认了?”
听了这话,薛太首先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倒好,其他人都笑了,笑得最欢的当然是严虎,严虎道:“原来这老鬼也让你们这么头疼啊!”
(三)
夜深,星疏。
薛府依旧灯火通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已半醉。
严虎他们与薛三侯都是老朋友,朋友和朋友喝酒都会醉得更快些,更何况是老朋友。
所以现在就算是在江湖上一向以“严肃,严厉,严格”著称的唐佳也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唉,”薛三爷叹了口气,“男人老了啊,身上该硬的地方也硬不起来了……”话还没说完,薛三侯就倒了下去。
“哈哈,是啊,你现在不行了啊,这就倒了。”周子敬道。
“不对。”之前一直没开口的李同道。
“臭叫花子,有什么不对?”严虎道。
李同刚想杠上去,一直笑而不语的田定突然大惊失色,指着薛三侯:“你们看!”
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薛三侯的胸口多出了一把刀,血正从伤口往下流。
“王神医呢,快来啊。”不知道是谁在慌乱中喊了一句。
王神医看见自己多年的好友突然倒了,生死未卜,酒早已醒了大半,病怏怏的跑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往薛三侯脉搏上一搭,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众人,说不出话来。
严虎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王神医的衣领,吼道:“怎么样?”
没有回答。
这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俞楷津赶紧上来分开两人,道:“斯人已逝。”
严虎甩开他的手,喊道:“他不是你老朋友吗,怎么死了你还这么平静?”
俞楷津道:“死都死了,还能怎样,我也不希望这样啊。”
严虎一肚子的怨气和悲伤无处发泄,望着俞楷津,竟然哭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言,只缘来到伤心时。
其他人在短短一瞬间内经历了这么多,又看见严虎这个功夫顶尖的九尺男儿竟哭了起来,都不觉潸然泪下。
突然又听严虎雷霆般地喊道:“是谁干的?”
(四)
夜更深,星更疏。
小诸葛田定道:“人已经死了,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是谁干的。”
“我们知道什么?”唐佳道。
“你们看这把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田定道。
周子敬道:“我用刀多年,也没看出这把刀有什么特点,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钢刀罢了。”
“没错,正因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钢刀,我们才能知道的更多,”田定道,“薛三侯当时背对窗口,这把刀想必就是从窗口掷进来的,这刀能精准地穿过薛三侯的胸口,可见这人武功绝非平庸之辈。你们再看,这把刀上有很多处缺口,不是新买的,而那个再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前辈会用钢刀呢,所以不难看出这是个再江湖上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所为。
田定又补了一句:“这世上杀手很多,可一般都不会在别人办喜事的时候杀人,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愧是当世诸葛田定,我看你比那丐帮帮主李同还要厉害。”话音还没落,一人就从窗口跃了进来,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李同刚要把这话怼回去,可还不了解对方身份,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可脸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这人只有一条左胳膊,右边的衣袖垂在身旁。他就是边锋
严虎正想问来者何人,边锋就道:“我也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这场婚礼的主角罢了。”
“你是新郎?”俞楷津问道。
“对,我就是。我叫边锋。”
“那你怎么不穿红袍子?”
“谁说新郎就要穿红袍子。”
“你看着也不像新郎。”周子敬道。
“那他看着也不像白虎镖局的镖头。”边锋指着旁边脸上还有泪痕的严虎道。
“你就是薛家未过门的丈夫?”严虎问道。
“已经过了门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边锋还在开玩笑。
“你来干怎么?”田定问道。
“岳父死了,我肯定要来看一看。”
“他是你岳父,为什么你还这么平静。”严虎扑了上去,一旁的俞楷津本想拉住他,可听了边锋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还是不禁一怔。
边锋望着一脸怒容的严虎竟笑了:“因为是我杀的。”
(五)
夜深的不能再深,星也疏的不能再疏了。
众人望着边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同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边锋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你们怎么多人在这,我想跑也跑不掉。”
严虎哼了一声,喊道:“亏你还知道杀人偿命,那来受死吧。”说着就举起拳头向边锋胸口砸去。
田定道:“且慢。他杀了岳父,中间必定有原因,不要莽撞坏了大事。”严虎听了硬生生把拳头收了回来。
边锋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道:“既然你们想听,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