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冬一拳砸在了面包店老板的脸上,因为那个人再给我面包的时候,伸手去拉我胸前的拉链了。
“一个面包多少钱?”我歪着头问萧瑾冬,不在乎他的脸阴沉的如修罗一般。
“五块八!”萧瑾冬说。
我点头,“太便宜了,我应该要两个再让他拉我的拉链才对!”
“宋一,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萧瑾冬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我不得不歪着脑袋才能避免头皮被这人直接拽掉。
“我没有!萧瑾冬,我饿了,只是饿了!”我咧嘴笑,笑的得意。
“就因为饿了,所以就让别的男人去睡你?你就这么欠操?”萧瑾冬的话很粗鲁,和他优雅的贵公子形象完全不同。
我点头,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道,“你给我吃的,天天睡我,不是一样的吗?萧瑾冬,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同?”
萧瑾冬的脸更黑了,黑的快赶上包公了。我觉得有趣极了,这个样子才显得势均力敌,而不是每一次我都要在暴力和强迫中妥协颤抖,哀鸣着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其实是相同的,萧瑾冬,只是你不懂而已!”我说的凄婉,演戏演的自己都想笑。胡夏每一次在看到我的稿子的时候都说,“宋一,你丫就是个骗子!”
是啊,我是个骗子,可我只骗自己。
“我不懂?”萧瑾冬笑,邪气异常,讽刺无比,“一一,你还是那么可爱!”
萧瑾冬伸手捏捏我的脸,明明那么宠溺温柔的动作,可他每次做起来,都好像要撕了我的脸皮一般,疼得我瑟瑟发抖。
“说吧,这一次又去了哪里?”萧瑾冬拿起一旁的文件翻开看,问的无比随意。
我揉揉肚子,不肯回答。萧瑾冬看都没看我,不咸不淡地又来了一句,“没有东西吃,一一不乖,要罚!”
“可是是你没有找到我,错的不该是你吗?”我嘟囔了一句,看着萧瑾冬签字的动作猛地一沉,那上好的宣旨就那样在他的手里成了废纸。
“你让我在外面流浪了一天一夜,我想不起来昨天有没有用身体换来的十块钱吃饱饭……”我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人狠狠掐住,我扬起头,方便对方用力,讽刺地挑挑眉,学着萧瑾冬的样子。
萧瑾冬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里面有恨,有压抑,有疯狂,却独独没有杀气。
我很失望,在他松开手的时候咳嗽着叹息,“萧瑾冬,其实,你可以杀了我的,杀了我再把我埋起来,不用那么麻烦立碑刻字,毕竟,我死了,也不会有人祭拜悼念!”
“你去了墓园?”萧瑾冬说的肯定,“新立街108号,哼,沈佳宁还是回来了!”
我有些不懂,萧瑾冬的很多话我都不懂,可是这一次我不想不懂装懂,“沈佳宁死了,霍水仙告诉我的,所以,沈佳宁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
萧瑾冬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紧,整个身体都僵直起来,片刻后才放松,“一一,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哪里也去不了!”
“我不记得了,你知道的,我这儿不好使!”我抬手敲敲自己的头,笑的傻气。
萧瑾冬也跟我笑了笑,温柔如水,却又渗着毒。
“没关系,你只要记得,萧瑾冬这三个字,其他的不用去管!”萧瑾冬附身过来,薄唇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深情无依的眼神,能将所有人溺死。
我在心里狠狠鄙视着自己,话却是不受控的问了出来。
“霍水仙是谁?”
“一个不重要的人!”
“为什么没有回来?”
“十个亿的合同和你,你觉得哪个重要?”
“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养我吗?”
“是啊,一次要十块,很贵的!”
“其实……”我可以不要钱的!
我低下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到任何东西。滚烫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我很讨厌这样妥协的自己,可是那个人是萧瑾冬,我始终舍不得。
沈佳宁错了,我也错了。
我以为,我会同墓碑上死去的女人一样,将路走绝了,死了,灰飞烟灭了,一了百了。
可是,有萧瑾冬在,我死不了。除非杀了他,可我,宁愿他养我。多么可笑!
“把头发剪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我吸了吸鼻子,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吗?晚上,还有,白天!”
我抬起头来,胡乱地将头发拨在一边,红着眼眶和鼻子,哀求着问。
萧瑾冬皱眉,他从来不喜欢有人这么纠缠他,甚至就算是要我的时候,也只是片刻的温存。可我渴望,甚至想着,就算是死,也拉他一起,因为除了他,我不知道,我还拥有什么,可以拥有什么。
“好!”萧瑾冬点头,手指点在我的眉心,“不准吵我!”
我破涕为笑,大着胆子扑过去,将人狠狠抱住。承认吧宋一,你爱他爱的发狂。我在心里这样一遍一遍地说服着自己,直到自己真的信了。
不得不感激染霜那块旧怀表,原来同一个故事听得次数多了,就真的会成为现实。只要你信,没有人会戳穿你。
我身边没有染霜,染霜身边没有了旧怀表,我将这个故事融入我自己的脑袋里,骗得了自己,也一定骗得了萧瑾冬。
我爱他,爱的恨不能杀了他。
我捂着肚子,抑制不住咯咯大笑,萧瑾冬在书房,我在客厅,客厅的电视里演着好笑的电视剧,我笑的肆无忌惮。
周围没有任何人,仆人被萧瑾冬赶走了,因为我怕。我是一个病人,会自杀,会沉睡,会突然间失踪,会因为两块五块八毛钱的面包被一个肥硕粗糙的汉子拉开上衣的拉链。
萧瑾冬不信任何人,女人,男人,他只信他自己,而我,连自己也不信。
这是一场对弈,我输了,依旧一无所有,而他输了,便会死。那一天,我一定拿着铁楸把那个墓碑下的坟挖开,将他埋进去,用他自己的名字,为他自己立碑,多么美妙。
“新立街108号!”
“新立街108号!”
我在纸上疯狂地写着,写到磨出血来,再将纸一页一页撕碎揉进垃圾桶里,穿上丝质的性感睡衣,敲开了萧瑾冬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