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珺从容在桌旁坐下,懒得与这人解释。
她与阿冬前世之事,也说不得。
这人既巴不得将她这未来太子妃换成白芊芊,不管她说什么,这人都会当成狡辩。
不过,眼下荣之玹定然在忙正事。
宇文腾的军队搭配不齐解决“瘟疫”的药方,机不可失,正是铲除宇文腾和宇文珏的好时机。
荣之玹带哥哥们起行,定然是安排了计策。她断不能这个时候,给荣之玹添麻烦。
“宇文天阔,我以性命起誓,我和那个男人根本不可能,刚才那个男人其实是……”
“你莫说刚才那人是你的亲兄弟、表兄弟!这床摆在这儿,还撑着粉红的纱帐,这菜肴,这糕点,这茶水……事实摆在眼前,你说什么都是狡辩!”
果然!妙珺气恼地盯着他,自重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主儿。
“既然如此,你想怎样?”
宇文天阔只当她是做贼心虚,吓破了胆。
“你这样的女子,朝秦暮楚,见异思迁,配不上我哥!”
“朝秦暮楚?”妙珺失笑,“你这罪名,可要有根有据,否则,诬陷本公主,便是同罪!”
“荣妙珺,你甭这样理直气壮。我这就去皇祖母面前好好告你一状。我要守护我哥的幸福,这辈子,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拖累他!”
妙珺挑眉,“你能如此在乎我们家之玹,我甚是欣慰,有本事你去,叫你的皇祖母杀了我!”
宇文天阔被她沉稳的迫近逼得退了一步,只觉自己气势还不够,他狂猛一挥真气,强大的力量势如龙卷风,桌歪椅倒,床榻上粉红纱帐也被击了个粉碎。
妙珺却眼睛也没眨一下,阴戾地盯着他,“毁坏我大漓的器物,我给你记下这笔账了。”
“你……你尽管记!咱们后会有期!”
宇文天阔说完,轻飘飘地从后窗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探晶和探滢听到楼上霹雳乓啷的动静,忙自楼下关切地喊道,“主子,您怎么样?”“主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妙珺一眼扫过楼阁内的狼藉,“你们上来。”
探晶、探滢不放心,将湖岸上巡逻的护卫也带了上来。
一行人进门,顿时被满屋狼藉吓得差点扑在地上,护卫们迅速抽剑打开四面的窗子向外查看。
“主子,这是怎么了?”探晶问。
“公主殿下可有受伤?”护卫们也忙打量妙珺。
“你们放心,我没事,叫你们上来,是让你们记下此处到底损伤了多少东西,核算银两,好好记下。”妙珺不动声色地看向也奔到了门口的阿史那渺渺,“回头,叫太子殿下一并赔偿便是。”
阿史那渺渺尖锐地冷笑着跟进来,“这怎么看都像打斗过!荣妙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呐?!竟然为别的男人,动手打太子爷?还敢向太子爷讨要银子?”
护卫们核算过,对妙珺道:“公主,根据菜品,加上摔碎的玉碗和被劈碎的雕龙罗汉榻、以及摆设的花瓶,少说也得三十万两。”
“回头帝后问起,就这样禀报,既然宫门已关,我先带我的丫鬟们去表姐那边借宿一晚。”
“恭送公主!”护卫们忙行礼。
妙珺带着探晶和探滢就要走。
阿史那渺渺忙抓住她的手肘,“想走,没这么简单!跟我去找你们皇帝,我要为太子殿下讨个公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大漓敢不敢和你一样,凌驾于天宸之上!”
妙珺愤然当开她的手,“阿史那渺渺,我和我的未婚夫打情骂俏罢了,你以什么立场指责我?”
阿史那渺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将来,就算他不让我当太子妃,也能封我为侧妃,对于北厥来说,这便是成功了第一步。将来你进门,若不能给殿下侍寝,恐怕得唤我一声姐姐!”
探晶和探滢匪夷所思地斥问,“你已经给太子侍寝?”“勾~引有夫之妇,不知羞耻!”
阿史那渺渺得意地冷笑着瞥向妙珺,似一头餍足的狼,“荣妙珺,太子殿下在榻上,可是对我百般宠怜,我万不能辜负了他,更容不得你羞辱他。”
妙珺最看不得自以为是的人,前世她便曾如此自以为是,才在吴赢实那边吃了闷亏。
“虚张声势的说谎精,以败坏自己的清誉,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
阿史那渺渺被讽刺地顿时无所遁形,堆砌的骄傲和得意崩塌一地。“荣妙珺,你……”
妙珺:“连他的真面目都没看清,就如此自称是他的女人,你不羞耻,你的北厥也不羞耻么?”
“伺候太子殿下,这是我阿史那渺渺的荣耀!”
“他知道你有所图,岂会真心待你?”
阿史那渺渺自知败得惨烈,众目睽睽之下,却还是不甘心退缩。
“这样有所图,比虚无缥缈的谈感情好得多。太后选你,也是有所图,她为太子选定的,不是你,而是你们荣家军!”
阿史那渺渺阴柔地凑近她。
“荣妙珺,你不会愚蠢地真的以为,天宸太后只选了你吧?在帝都,还有十几位位高权重的官家女子,身家权势可不比你差,她们每一个都有可能将你捻死,取代你这未来的太子妃。”
探晶忍无可忍,“阿史那渺渺,你若找死,姑奶奶成全你!”
“急什么?退下!”妙珺严肃地瞪探晶。却是怕她触怒阿史那渺渺,惹祸上身。
“主子,奴婢看不得旁人欺负您!”
“上辈子欺负我的人,早就被我收拾服帖了。这女子若执意找皇上说理,得在太子殿下身上找到被我打出的血痕才算罪名成立,否则,便是顶着谋害大漓之嫌——诬告我,也正佐证太子殿下毁坏我大漓财物。”
妙珺对探晶说完,轻飘飘地对阿史那渺渺扯了下唇角。
“此事,我也必去天宸说一说,尤其诗画会已过,北厥渺渺郡主仍呆在我大漓,委实有探取军情之嫌。”
阿史那渺渺锐气溃散,思前想后,不敢再僵持。
“谁稀罕探你们大漓的军情?荣妙珺,我这次就放你一马,咱们……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你也得能走才成!”妙珺命令护卫,“对于这种刺探我大漓虚实的女子,应该装入囚车,押出京城三百里,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能来我大漓撒野?”
护卫们俯首,齐声高呼,“卑职遵命!”
阿史那渺渺这才发现自己惹错了人,逃也已然来不及。
护卫们直接横抬着她下去楼梯,任凭她如何嘶叫踢踹,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