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恐慌地看阿史那渺渺,“郡主……”
阿史那渺渺向窗外望了一眼,见无行人经过,亲自拿白瓷杯丢出窗外。
“现在,你们可满意?”
妙珺却无法满意。
那杯子里融了几颗药丸,她无从得知。干脆,将桌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收进一个包袱里,而后又自医官身上搜出几瓶药,不由分说,都收入包袱。
阿史那渺渺气结跳脚,“荣妙珺,为两颗药丸,你把我们北厥的药都收走——你欺人太甚!”
妙珺懒得理会她,对荣之玹道:“六哥,咱们走!”
荣之玹悠然轻摇折扇,好心地提醒阿史那渺渺,“那位美男逃了,你还不追?”
阿史那渺渺冲回自己房间,见那储君不见了踪影,忙大喊,“快,来人,把天宸储君找回来!”
荣之玹是乘车来的,见妙珺着急,便与她一起骑了她的坐骑,将她揽在怀里。
“那冒牌货可是之玹你安排的人?”
“一只饵罢了,本想钓百格和宇文腾、宇文珏,没想到阿史那渺渺嗅着腥味儿把他抓了去。”
“你这鱼饵背后,定然还有后招吧?”妙珺说着,好奇地仰头看他。
荣之玹莞尔于她的聪慧,低头亲昵地凑近她耳畔,“回头你就知道了。”
妙珺敏感地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明显感觉到,耳畔被他的唇瓣轻碰了两下……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没有察觉,这样的挪动,正成了最亲密的厮磨。
“之玹,你可知此次二皇子和五皇子带了多少人前来?”
荣之玹艰涩地深吸一口气,“小小关心这些作甚?有我们荣家军在,他们带再多人也没必要惧怕。”
“表哥被封为储君,杨歧没了希望,莫淡泊和吴至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极有可能向宇文腾和宇文珏借兵。”
“宇文腾和宇文珏各带了三万兵马,不过,他们都是极谨慎之人,身边也都有皇祖母的人紧盯着,就算舍得借兵,也断然不会借太多。”
荣之玹见她突然安静地不说话,安慰道:“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我断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若出手,岂不是会暴露行踪?”妙珺拍了拍提在身前的包袱,“给那两方人马下点毒,不至于谋害了他们的性命,又叫他们无气力打仗,大家便都安全了。”
“嗯,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荣之玹又低头凑近妙珺的耳畔:“不过,你最好叫那对儿孪生姐妹尽快收网,免得被抓了去。”
妙珺很想说“我听你的”,却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身躯滚烫得厉害。
“之玹,你没着凉吧?”
荣之玹迅速端正姿态,“没有。”
“可你的体温不太寻常,像是着凉之后高热不退的情形。”
荣之玹心虚地低哑解释,“或许……是天热的缘故吧。”
妙珺尤记得逍寒嗔怒他彻夜练功的事,不禁担心他会累坏了身子,忙按住他搂在腰间的手,扣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你的脉搏心跳也不太寻常,要不要我去给你抓点药?”
荣之玹忙自后搂紧她的腰际,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方便,先回家再说。”
“那……我们回家吧,正好我得换礼服。家里的药也比外面的好些。”
“嗯。”荣之玹忙运功压抑身体的异样,然而,软香在怀,却无比艰难,且怀中女子香甜的体香,直往心脾里钻。
……
皇宫御花园中,帝后与一众才子们宴集溪流旁,羽觞随波而动,众才子吟诗赏景,正是酣畅。
妙珺行了礼,见荣宁笑着伸手,忙上前拢着腾云福鹿的水蓝的裙摆在荣宁身边坐下,一眼望见杨翊和江环巧正有说有笑……
从前,杨翊不是储君,江环巧自恃江家富可敌国,从不曾正眼瞧过杨翊,眼里只有卓尔不凡的荣之玹,如今她看杨翊的眼神,才由衷地有了欢喜。
荣之玹拒绝江环巧那会儿,江家和荣家闹僵,杨翊及时求赐婚圣旨保住江家的颜面,虽是雪中送炭保住了江家的颜面,却也看重了江家的财势。
这场婚姻,将来若成,不知能走多久。
受祖父和祖母、伯父伯母们的影响,妙珺素来相信地久天长,白头偕老,但那仅限于一夫一妻。将来杨翊妃嫔众多,江环巧就算是太子妃,只怕也受不了那份委屈。
妙珺揪心地一叹,试探道:“姑母,表哥的册封典礼和婚期可都定了?”
“册封典礼就在五天后,婚期在年底。”荣宁也因江环巧能来颇为欣慰,却也担心她与荣之玹相遇尴尬。“之玹没来倒是万幸,否则,环巧想起过去的事,大家议论起来也尴尬。”
妙珺断不会说,荣之玹带人去给宇文珏和宇文腾的军队下毒了。
“六哥有些倦了,闷在家里睡懒觉呢!”
荣宁熟知荣之玹懒散不羁,不疑有他。
“小小,你六哥说,天宸太后给他安排了婚事,他可有对你提过,是哪家的女儿?如今你表哥被册封为储君,咱们也该早些笼络些天宸的关系才好。”
“六哥说是密旨赐婚,还说等我嫁去天宸帝都之后,他才成婚呢!”
荣宁识趣地忙道:“也是该保密,若被莫家和吴家、北厥的人知道,恐怕也会不安分。小小你在外面多留心,吴家、莫家,有什么事,及时对姑母禀报。”
妙珺恭敬地俯首:“姑母放心,不管那两家有什么阴谋诡计,小小定在那阴谋蠢动之前,及时阻止!”
荣宁心暖地环住她的肩轻拍了拍,体力却有些支撑不住。
“你陪着你表姐、表哥们在此招呼着,姑母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
妙珺适才看出,她娇艳浓厚的妆容下掩盖着一脸倦态。
她忙搀扶荣宁起身,挨着表姐杨芙坐下来。“表姐,姑母可是没歇息好?”
杨芙无奈地摇头,“母后之前中毒尚未好利索,又连日忙碌,且昨晚底下的人不懂事儿,闲言碎语地提到杨歧,母后动了怒,彻夜难眠。”
“杨歧被贬为庶民,去镇守皇陵了呀!姑母何必再为他动怒?”
“那个畜牲尚未赶到皇陵,就从半路逃跑,且在御书房里哭到了半夜,再不肯去皇陵。父皇还是决定,将他和杨素雪、杨素霆一起送到杨家祖宅去。”
杨芙说完,就喝了一口闷酒,“那个畜牲和赵绮梦做出那种事,竟还有脸回来,实在该将他碎尸万段!”
妙珺狐疑地看向正大赞才子诗词的杨屹敖,心底的恨又无法抑制的蔓延开……
正在此时,杨素雪冲过护卫的阻拦,就跪扑在杨屹敖的龙以前,“父皇,素雪才是您的女儿呀!为何您不册封素雪为公主,反册封荣妙珺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