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皇帝和皇后带着一众妃嫔倒是走了。
众人一下放松了许多。
这场宴会的是要继承传统的,赏菊。
此时大多人散落在御花园中:投壶,荡秋千,作诗,唱曲儿,弹琴,下棋……
阮辞歌被阮如玉拉着去看投壶。可阮辞歌总觉得今晚不该只是这么简单的玩乐,今日是阮辞砚和李昀第一次见面,也就是上一世他们两人相识的地方。第二世的资料实在是太少了,就连男女主的剧情都相当模糊,只告诉她男女主的结局。
况且她的任务是和李珏有关。
直到阮辞砚端着一杯茶坐到了角落里。阮辞歌才松了口气,去和阮如玉看投壶。话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种运动,看着实在是很简单,阮如玉投了好几次都没进。
“二姐姐,你好菜。”阮辞歌说道。
“菜?什么意思?”阮如玉问道。
“就是你连一根都没投进去的意思。”
“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阮如玉给她翻了个白眼。
阮辞歌就去试了。那个在侧面看着那么大的瓶口,现在看来小的都看不见。
在阮如玉嘲笑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三妹妹,你这……”阮如玉喋喋不休的说着。
阮辞歌看向阮辞砚的方向。
那里的椅子上空空如也。
“二姐姐,我想如厕。”
“在那边,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阮辞歌向着阮辞砚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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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阮辞砚撞到一个人。
她本想着去御花园的太液池看看,半路上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小姐倒是雅兴,远离人群来这里寻的一方宁静。”白衣的男子微笑着,手里拿着折扇。
阮辞砚看到这人的脸想拂袖而去,或者上去揍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这人正是自己前世的丈夫,三皇子李昀。
“……”阮辞砚福了福,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不想和这人过多纠缠。
“小姐为何不与在下说话?”李昀看着这姑娘转头就走,追上去问道。
“臣女只是不想打扰三皇子雅兴。”阮辞砚低下头。上一世,自己是因为这人在御花园中和其他世家子弟的策论才注意到他。而阮辞砚本身也因为上一世和李昀对弈时不分上下而相互吸引,惺惺相惜。
她恨这人恨得想即刻就杀了他,以绝后患。可也知道不是时候。
“在下喜静,不喜与人争夺,这一点倒是与姑娘你异曲同工,志趣相投。”李昀微笑着说。
“三皇子此言差矣,大姐姐只是等臣女而已。我与姐姐这等俗人,做不了附庸风雅的事,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况且三皇子追着世家女子跑是在有失德行。”清亮的声音响起,正式来寻找阮辞砚的阮辞歌。
阮辞歌上前去拉阮辞砚的手。看着李昀的笑容敛了下来。
自己这番话内涵了李昀心思深沉又假模假样,还打断了他和阮辞砚搭讪,他自然是不喜欢自己的。
“三皇子赎罪,臣女言行有失,不该如此与三皇子说话的。”眼看着李昀不高兴了,阮辞歌才微笑着福了福身和李昀道歉。这人断不会和自己计较的,至少是现在不会和她计较。因为还得维持自己的君子人设,君子怎能和一女子计较呢?但是之后会不会计较,那也另说。至少阮辞砚是不能和这人多接触的。
“庶妹心直口快但绝无坏心,请三皇子能宽宏大量。”阮辞砚看了一眼阮辞歌,眼中带着笑意。
看,加上本来就要拉拢的阮辞砚,李昀怎么会和她计较呢?
“无碍,这位……小姐,大约只是心直口快。”李昀转眼就笑得温和儒雅。
“谢三皇子。”姐妹俩和李昀行礼。
“殿下,那臣女与姐姐先行告退。”阮辞歌拉着阮辞砚就走了。
两人走了一段。
“三妹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我想如厕,大概是走偏了。”阮辞歌笑到。
“你怎知我……”
“三皇子长的倒是不错,可惜看上去就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阮辞歌打断阮辞砚的话。阮辞歌快步拉着阮辞砚走到了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人少的地方有些话才能说出口。
“妹妹你……请告知我。”阮辞砚沉默了一会。阮辞歌是个不可控的人,从这人出现便和前世不太一样了。本来觉得不成气候,或者说并没有在意她会改变,或者觉得她改变不了形势,但这人虽然没有动作却知道许多,尤其今日她说的这几句话……实在不行……
阮辞砚眼中晦暗不明。
相处月余,阮辞砚还是犹豫的。
可为了成功,为了阮府一众能够存活,万不得已之下牺牲一条性命和阮家几十口来说是划算的。
“是姐姐想的那样,你我是一样的。”阮辞歌说道。
阮辞砚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内心却在盘算着是否阮辞歌话里的可能。
“大姐姐,那时我去的早但有些事我的眼睛依然是看得到的。比如说灭门惨案。”阮辞歌说道。
“你竟然……竟然是……”阮辞歌有些语无伦次,本以为是一个安插的李昀的人手。可这话是做不得假的。
这世间只有自己是不同的,背负的血海深仇无法与其他人分担。
“姐姐带我去寻找那’傻子’的时候我便直到你与我是一样的。那人……应当叫做林岳?”阮辞歌说道,“林岳”这个名字正是上一世那个人的名字。“唉!姐姐,我与你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无需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是最好的伙伴。你或许应该感受到了,我对父亲很是崇拜和敬重,我依然怨恨父亲对我的忽视,可是姐姐,当我看到丞相府被灭门,尚在中年的父亲被绑上断头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并不希望父亲就那样屈辱的死去,他合该是受人尊崇的,合该是倍受敬仰的,父亲是个有责任的人,心地善良而坚守初心。他为了黎民百姓奋斗了一生,就算在岗位上去世都不该有那样的下场!”
“……”阮辞歌沉默了,这种话自己没脸说,从前是,现在面对眼前这个人也是。是她害了丞相府,是她害的父亲晚节不保。
“有些事情,我们既然能够改变,便努力改变它。”阮辞歌拉起阮辞砚的手,“相信我,姐姐。”
“也好……我便信你一次。”阮辞砚说道,“但是,阮辞歌!只有一次机会,你若成了阻碍我的,我绝不留情!”
“好!”
敞开心胸总该是有些用处的。
“我从前想过如何保全丞相府,我能想到的大概只有几种方法。第一种是远离朝堂,可这种方式我无法接受,或许我也无法说服父亲,父亲才华横溢,又正直壮年,他不会轻易离开朝堂的,况且也不甘心那些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第二种便是反击,断了那人登上高位的路。我想找一人扶持,等那人坐上去之后阮家全身而退还有从龙之功。总也体面一些。”阮辞砚说道。两人向着一方向走去。
“姐姐是否有人选?”李珏嘛。
“你马上你知道了……拉紧我的手。”阮辞砚脚尖轻点飞身而起,向前掠去。阮辞歌手忙脚乱的抱紧她。
这是一个极偏僻的地方,高大稠密的树丛遮住了里面所有的建筑。没有道路能够进入,阮辞砚轻功带着她进去。从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房屋破败,杂草丛生。
阮辞砚轻身而落,把八爪鱼一样的阮辞歌从身上拉了下来,整了整被撤的有些凌乱的衣裳。
“这地方……”
“这里或许会有我们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