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就聪明多了,太子一发表看法,当即也紧跟着说道:“父皇,这次赈灾之举,实在有赖于父皇的洪福,父皇仁德,泽于天下,真乃天下之幸事!”
皇帝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宣王,他不是如其他三个儿子那般喜欢,甚至觉得他有些表里不如一。太子会讨好他欢心,恒王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子,翼王军功赫赫,让他有面子。这宣王不过是岳嫔的儿子,要不是皇后和太子天天在耳边说老六贤德,自己是不可能封他为亲王的。
太子见父皇心情不错,知道方才的糖衣炮弹已经起到了作用,想着可以说下一步了,就继续带着灿烂如花的笑容讨好道:“父皇,既然旱灾已平,不如就此让儿臣监工扩建皇宫,顺便把儿臣的东宫也整理一下。父皇也知道,那里太小了,连赛个马的地方都不够,儿臣如果继续住在那里,恐怕天下百姓都会非议的!”
皇帝的心情非常愉悦,非常想满足太子的愿望。
恒王却有不同意见,当场谏之道:“父皇,儿臣认为,扩建皇宫之事应该暂缓。现如今旱灾虽解,但大兴土木会劳民伤财,儿臣担忧此举会伤了天下百姓之心。”
翼王原是军人,性格刚烈,对于太子的建议,也认为此行不妥,因为修建宫殿的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费钱费力,要是在往日宽裕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如今国库空虚,钱不能这样浪费,因此也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此时扩建皇宫确有不妥。眼下大魏国虎视眈眈,两月前还试图偷袭我南阳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如将扩建皇宫所费用来充实我大宋骑兵,以备不时之需。”
看的出来,同样是反对太子扩建皇宫,但恒王和翼王的出发点不同。
这样的情形,皇帝没有表态。
翼王这个人性情耿直,不管皇帝的脸色如何,依旧继续说道:“父皇,您平常屡屡以恢复中原为念,如我大宋军威雄壮,即使当年秦皇汉武之功绩,也是唾手可得啊!”
这句话皇帝听了也很受用,他也想表态支持翼王的想法。其实皇帝本就是一个一心想成为一个旷世名主的人,也是常常只能将旷世名主放在嘴边的人。
太子看情形不对,自己要扩建东宫的想法有可能会泡汤,有些急了起来。他是皇帝的嫡长子,自然深知自己父皇的一贯作风,如果两个儿子反对,那皇帝很可能会否了自己的想法的,因此急忙对宣王使了一个眼色。
宣王会意,为了帮助太子达成心愿,当即言辞恳切的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当今我大宋国力强盛,即使魏国虎视眈眈,也不足为患。三哥也说了,赫连树偷袭南阳城时被打的狼狈而逃,我南阳城安稳的很。这都是父皇神威所致啊!儿臣认为,扩建皇宫所费不多,且能壮我皇家之威,大为可行。”
恒王对于扩建皇宫一事,是十分不认可的,毕竟他清点过国库,所余钱粮不多,况且在蝗灾的时候,皇家的确应该与百姓“同甘苦共患难”的,当即急切的谏阻道:“扩建东宫事小,但失了民心事大,父皇切不可因小失大啊,难道父皇忘记了尧舜之治了吗?”
皇帝开始拿不定主意了,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的第一次了,每次遇到儿子们发表不同的意见,他都会头疼,他有选择性困难症。
恒王知道皇帝这边的主意是经常发生变化的,为了防止国库过于亏空导致对百姓加粮加税的情况发生,他也顾不得一切了,继续慷慨陈词道:“儿臣认为,当下虽然旱灾已解,但仍需爱惜民力。经过深思熟虑,儿臣故此有几条奏疏,想报予父皇定夺!”
皇帝没有说话,虽然是他所喜欢的儿子说话,但此刻他有点心烦。
恒王看到父皇的态度,有些急了,因此诚恳的说道:“父皇如想实现尧舜之名,不妨听听儿臣的奏疏!”
耐不住爱子的屡次劝说,皇帝终于沉着脸说道:“那你说。”
终于得到了机会,那恒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色,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朗声说道:“父皇,儿臣认为,要想强国,须得富民。而要富民,则需行如下五法:其一,改变当今繁重之劳役赋税,使民乐于生产;其二,开凿水利,既能解决旱灾,也能避免水患;其三,我皇可示范农桑,为天下百姓做个表率;其四,可使我大宋军队分成两类,甲类为日常用兵,是我大宋朝的精锐,乙类为预备用兵,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其五,我皇家当以昔日汉文帝为楷模,节约用度——”。
听到这第五条,还没等皇帝提出质疑,太子就发表了反对意见:“父皇,万万不可!想我大宋国国力威盛,正是父皇的福威所致。况且宫中花销也不是很多,如果父皇如五弟之言,岂不是让外国笑话我大宋国库空虚了吗?”
皇帝再次默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