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发呆,那太子知道皇帝已经动了心思,为了防止皇帝读那道奏章,太子当即改变了策略,大声请求:“父皇,此事不过一件小事罢了,不妨交给儿臣处理,儿臣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不须父皇担忧。”
皇帝听到太子肯为自己分忧,自然喜上眉梢,就想把这件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了。
恒王知道,这道奏疏如果到了太子那里,必然就会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了,因此他再次急切起来,顾不得皇帝的感受,挺身而出,声音也显得非常激动:“父皇!还请暂停龙步,看了这道奏章再走!”
皇帝本来已经打算将奏章交给太子处理了,这样也体现了自己的充分重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恒王居然如此坚持让自己亲自阅览,莫非,这道奏章有什么蹊跷吗?
这又是一个难以抉择的时刻。这道越级而来的奏章,看还是不看,对于皇帝来讲,太是个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在的局势是一比一。
皇帝心神不定,用眼扫了一眼翼王,希望他能够发表意见,这样,他就方便做出抉择了。可是翼王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发表意见。皇帝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作为宋国的战神,翼王素来只关心战事,对于朝政之类的事情,不甚谙熟,也不愿意出声的。
皇帝见儿子不说话,就只能面对难以抉择时刻。太子知道父亲的选择困难症,当即扫了群臣一眼,眼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老丈人尚书令王道蕴的身上。
那尚书令王道蕴知道此种局面下,该自己表态了,他是太子的人,自然是要以太子为中心的,当即清了清嗓子,出班奏道:“陛下,老臣认为,此等小事,也要烦劳陛下操神,老臣深感惭愧。陛下不如将此事交由老臣办理,老臣定会为陛下分忧,将此事办理妥当。”
有了尚书令王道蕴出头,那礼部尚书陆颍平也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他也出班行礼:“陛下,臣以为,那杨晔越级上书,于礼不合,陛下应将此事交由中书省处置方为妥当。”
户部尚书崔元赟也出面了,他大声指责杨晔越权上书的做法不妥。
下一个出班的是谏议大夫谢道乾,这个人的性子直,火气有点大:“陛下,臣认为应该即刻击杀传报之人。越级上报,无视朝堂规章,置我等群臣在,置陛下威严何在?”
到了现在,看到臣子们的表态,皇帝开始认为,的确不应该看这封本不该由自己阅览批示的奏章,略加思索,皇帝欲下旨责罚传书之人。
还未等皇帝的金口张开,出乎太子和群臣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一直不曾开口的翼王居然大声的说了句:“且慢,儿臣有话要讲。”
看到翼王要说话,那太子立即紧张了起来,他知道翼王这个人的脾气也是比较耿直的,说不定会支持恒王的观点,带着恐吓的语调,太子大声的说道:“三弟,你素来都是只关心战事的,莫非这样的小事,你也有兴趣吗?”
那翼王何时会被这样的情况吓到过,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有话要说的热情,他面色严肃,淡淡的说道:“偶尔关心一下,也没有违背什么规矩吧!”
被翼王这么一呛,太子居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皇帝面临着艰难的选择,的确是想听听翼王的意见的,当即面露喜色,说道:“老三,难得你开一次扣,你快说。”
翼王瞅了一眼那道奏疏,又环视了一下王道蕴等人,不紧不慢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父皇,儿臣认为,杨晔身为长史,的确不具备给父皇上书的资格。可是他明知如此,依然敢越级上书,可见胆量还是有的,勇气可嘉。这也证明了,或许真如崔鸿远所言,的确有万分紧急之事。儿臣以为,父皇可先看奏章,如确属紧急之事,父皇可饶恕其失礼之处,但如证实是那杨晔藐视朝堂,父皇可严惩其傲慢之罪!”
翼王一出面,那王道蕴当即退了回去,就连那个暴脾气的谏议大夫谢道乾,也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崔鸿远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翼王,大声恳求道:“陛下,翼王殿下所言甚是有理,陛下看过奏章之后,如若确是藐视朝堂,微臣情愿连带受罚!”
翼王看了一眼恒王,又看了一眼崔鸿远,再看看有些心虚的太子等人,忍不住暗自冷笑,恐怕,这道奏章,太子是不敢让皇帝看吧。
翼王的发言使得皇帝心中的天平又发生了倾斜,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那言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那些臣子们可以比的。皇帝这个人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那就是少数服从多数,臣子服从儿子,只有在面临儿子们一比一或者二比二的艰难选择时刻,臣子们的意见才有些许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