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家被雌锦鲤统统叫到了会议室去开会,整间办公室里瞬间空空荡荡的,此时,毛球鸟从一只“可回收”垃圾桶里爬了出来,它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好,这背锅侠算是有良心的,没把它当成不可回收的垃圾,它表示非常安慰。
接着,它伸了个懒腰,然后将蜷缩一团的身子舒展开,像一朵花盛放一样,整间办公室里飘散着一股它浑然天成的馊饭味道。它用慢慢悠悠地节奏环顾着四周。这是一间以橙色系为主色调的办公室,无论是从公司的LOGO风格到格子间的装潢无疑都透出了无比老土的气息。一种秋天果实累累的画面让它连连叹气,简直是老气横秋呀,丝毫没有半点生机可言。它摇了摇头,再往它的左手边看去,是排成一字型的办公桌,它闭起双眼来,伸出鼻子用力呼吸,它灵敏的鼻子可以跳过自身的馊饭味,在空气里搜寻着其他的一些味道,其中就有:背锅侠边上坐着的油条哥的气味,油条哥边上坐着的暴龙妹的气味,暴龙妹的边上坐着的……难道是……它顿时睁开眼睛,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配方,跟那件狼皮的外套一模一样,它看着看着竟然热泪盈眶了起来。它踱步走过去,趴在曾经坐在他屁股后面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说这话的是天眼。
天眼的这句话把毛球鸟吓个半死!它原本就对天眼有成见,这下它就莫名多了好几分恨意了。
“你要吓死我啊!”毛球鸟生气极了。
“呵呵。”天眼狡黠地一笑。
“你笑什么?”毛球鸟又问,“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我家里头装死的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傻了吧。”天眼倒了一杯水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他说着脱了鞋,把双脚往桌子上一放,一股臭脚丫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间办公室,把毛球鸟的馊饭味全部掩盖掉了。
“你……你太可恶了……好恶心!”毛球鸟赶紧捂住鼻子,“我问你呀,你怎么会在这里?回答我!”它的口气不太好了,简直有种逼供的口吻。
天眼还是那般不紧不慢地回答:“你不知道吧,我的系统里有一种叫备胎程序存在,一旦系统遭受到任何一丁点意外,这备胎程序就会立即现身。”
“那么现在就是说,你已经好了是不是?不用再主人面前装死了吧。”
“我这也不是全好,不过是暂时度过危险期了,但是抽风这种事情是常常有的,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明白的,特别的是我还曾经吃过你的‘缩小药丸’那病就更容易犯了……”说着,天眼似乎抓住把柄一样。
“那是我主人让我给你的吃的,你不要把事情赖到我头上好吧!”
“行吧,咱们两个的事情今天就在这儿一笔勾销,算了!今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看如何?”
“不行!”
“为什么啊?喂,我说你个傻鸟,是不是浑身上下的馊饭味把自己的脑子也弄馊了?”
“你居然说有馊饭的味道……”说罢,毛球鸟就紧急搓了搓胳肢窝想着让这货一剂缩小药丸下去立刻马上变小!变小!变没了最好!它刚想投到天眼嘴里,谁知道这货喷出一口水把药丸给溶解掉了,乖乖了,难道他喝的不是水,而是硫酸?
“你……你的水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还能溶解我的药丸?”
“你有所不知吧,嘿嘿,”天眼相当得意,“这是彪哥介绍给我这种方法,就是为了让我再次受到你这傻鸟的迫害,尤其是这该死的‘缩小药丸’……”
“彪哥?你……你见过他?”说到这里,毛球鸟居然哽咽了起来,说着说着竟然不害臊地痛哭流涕了起来。
弄得天眼在一旁非常不好意思,就像是幼儿园里欺负了别的小朋友的那种坏小朋友。他抽了纸巾递给它:“你别哭了,别哭了,好歹也只有名望的鸟呀,怎么说哭就哭……”
“我……我是……一想起……彪哥,我就想……想……哭……”
“他怎么你了?”天眼听完心里一惊,难道这货同他的彪哥有啥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成?不行,这可要好好问清楚的事情。
“你跟我说说,彪哥怎么了你?”天眼一本正经地说,丝毫未透露自己与彪哥的不解之缘。
“他是我的常客。”
“什么?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对呀,他时常来光顾我的……”
“你……”天眼真的想歪了,所以他的语言有些发抖,像是中了BUG一样,“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系统思考了良久终于在天人交战中想出了这么一个靠谱的问题。
“原来你不知道啊?”毛球鸟将哭泣的眼睛抬起来朝他望了望,他的眼里满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
“你说,”天眼的声音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似乎是带着无比的同情,“我就在这儿听着便是。”
“我是开深夜食堂的。”
“切!”天眼还以为它真的是身世凄惨,被生活所迫呢,原来是当老板的呀,“那你一天能赚不少吧。”
“经营情况其实是不容乐观的,”毛球鸟想起自己那本密密麻麻赤字的小账本就不好意思,“要不是有彪哥他的支持,我的店估计就要关门了。”
“是你的菜做得不好吃吗?还是你的管理有问题?哦,我想想,难道是你的宣传不到位?”一说到“宣传”二字天眼似乎有了兴趣。“我跟你说,我可是宣传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呢,我们全部门都是!所以你看这儿写着‘推广部’三个大字……”他引以为傲。
“我觉得是我的菜做得不好吃,”毛球鸟低下了头,腼腆地承认了,“张大口都嫌弃我做的菜,总说太难以下咽,简直就是猪食。”毛球鸟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可是彪哥他一点都没嫌弃过我,他每次来都会要一碗面,我问他要不要加个蛋,他总是不要,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而就在那一天,他竟然要了一只溏心蛋……”
“他不是对蛋过敏的吗?”天眼不解了,“上次暴龙妹搞生日派对,我买了鸵鸟蛋糕回来,彪哥是一口都没吃,我还问他呢,为什么不吃,他说,他对任何蛋都过敏的,可是我说着是稀罕的鸵鸟蛋做的蛋糕,比其他的蛋伤害都小,可是最后彪哥不过是笑了笑,只是挖了一口上面的奶油而已。”
“你想说什么?”毛球鸟问。
“他那天真的是吃了溏心蛋?”
“嗯,吃了,还吃光了呢!”
天眼的心里渐渐长出了一根刺,这根刺仿佛带有柠檬精那特有的酸味。
“那你知道现在他在哪里?”毛球鸟又问。
“我……”天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启动自身得天独厚的系统去帮它联络一下彪哥?可刚刚的那根刺瞬间冒了出来,把他的心刺得生疼,“我也不知道呢,也许……”他很想告诉它,其实他知道彪哥的下落,只需要往彪哥的巨不信上发一条语音就可以的,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哎!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毛球鸟吟起诗来。
“你别泄气,办法也不是没有。”
“哦?”
“你有加他的巨不信吗?”
“巨不信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宾果手机的一个PPA,可以用来打字、发语音还可以视频的呢!”
“这么神奇啊,我还真没有那个东西,”毛球鸟像是遇见了稀罕物,“天眼哥哥,你能教教我怎么弄的吗?”
好家伙,居然还叫人家“天眼哥哥”天眼一听心软了,他忍着痛拔掉了那根刺。他带着毛球鸟先去了卖宾果手机的地方,再帮它把PPA安装到了手机里,之后毛球鸟真的有个一个属于它的巨不信账号,可是问题来了,它没有彪哥的巨不信号呀……
它依然联络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