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牙节这日,在拉普达拉城周边的人们应该说大部分都是往城中挤的,以参与这个大节,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能参与,或错过这个近距离瞻仰佛指舍利的盛事,这其中就包括阿拉贡。
阿拉贡身于城内却不能参与,除了对这场盛事他亦如水晶一样变得不那么感兴趣外,更主要的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而他,此时其实是已离开了拉普达拉城中,去了那秘密石窟之地,去见水晶的外公外婆,确切的是去接他们。
只是,阿拉贡没想到的是,事情并不顺利,远没有他计划的那么简单,或许说出了一个他没料到的意外!
石窟秘处。
这里洞窟房间各处住的苦修或隐修的各僧人或隐者,平常极为少出去的他们这天竟也全都外出了,是去瞻仰佛指舍利去了,必竟这真的是一生很难得的时刻!而开创石窟者阿旃纳巴更是揭提寺的慧昙住持发帖邀请的。
所以说现在这儿只剩下了水晶的外公外婆两人。
外公外婆他们并未出去,不仅因为这是伽叶举办的盛事,更因为他们对此仿佛已了无心思。
为什么这样说呢?这也是外公外婆接下来拒绝阿拉贡的原因之一。对,他们拒绝了阿拉贡离开这儿,拒绝了外孙女水晶的提议!
此前水晶与外婆外公谈了,摸清了些未知情况,之后她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伯雅王子,确认了一些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事,随后,她决定与外公外婆商量要接走他们,外公外婆说让他们考虑几天。
今日,就是给出答案的日子。
“拉贡,我们知道紫儿对我们好。可是,我们老了,水儿与约舍去后,我们不能在她身边陪伴她,如今,我们能再次见到她,看见她跟你都好好的,我们不想绊住她,希望你好好的保护她。大家的仇,能放则放,我们斗得过'天'吗?我们不想再失去她!”外公恳切,却仿佛又沉重的淡然道。
“真的不离开吗?紫儿她会失望的,而伯雅与那伽叶真的会放过吗?”阿拉贡想再劝说道。
“伽叶放不放过我们,我们不知道,但那个孩子,伯雅,这些年虽面上不说,可我们知道,如果他要对我们不利,或许,现在我们也不会在这了!你也知道,这几年,他来过这不知有几次,这孩子虽有些让人看不透,但不知为何,现在我们却渐渐恨不起他了,虽然口上依然对他不待见。”
外公说着,转而对着自己的老婆子,外婆,继续又道:“难道在这儿住了这么些年,老婆子,我们真的耳濡目染,变得也与世无争了吗?!”外公像是自嘲又纠结。
外婆这刻抓抚着外公的手,轻叹一声:“老头子!嗳!”眼中不觉含着泪花。。。。。。
阿拉贡离开了,外公外婆放下了吗?不,阿拉贡明白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仇的,只是,他们希望外孙女水晶能放下,就算为了她自己!
阿拉贡没有给外公外婆答应关于水晶的什么承诺,他怕有些事自己或许就算拼了命也做不到。但他知道,他在这世上活着的一天,就会拼尽全力的保护水晶!
水晶不知道,但拉贡知道,他们是真的亲人,关于“绚魄石”的那个传说与亚里斯城的由来,故事中的那个少爷是水晶的祖先,而那位女子的家族之人,则是阿拉贡的祖先。
揭提寺。
当到下午,伽叶与慧昙住持领着大家重回寺中,为那梵帝国的那尊檀香木卧佛揭幕后,伽叶领着众人与一些高僧把佛指舍利迎到了宫中供奉一晚。次日将出宫开始游巡拉普达拉城各条街道全城。
当佛指舍利被安放在由八宝装饰而成的无忧王黄金浮屠内,置于象牙莲花座放于宝象上的结有璎珞的华盖宝座中,被长长的队伍,与招展的经幢幡旗等护送出揭提寺。
经过通往宫中的大道时,万众跪拜,纷撒百花,念咒诵经声不绝于耳,沿途焚点的香,烟如云遮,更让队伍显得庄严与神秘。
时,天色入暮,晚霞初现,一切似乎显得那么的梦幻,而被逐渐点上的宝莲之灯与天上淡淡隐现的月光,更让这情致推向极致。
夜晚似乎更加的热闹,而水晶却缺席了宫中的素宴与讲经课。
伯雅王子听到的消息是她身子有些不舒服,这让他宴上不时的走神,她怎么样了?是累着了吗?
水晶此时刚回到府中,但却不是从宫里回的,而是从阿拉贡那里回来的。她现在是累了,但不是身体之累,而是心累了,外公外婆不出来了。从拉贡叔那里得到这个结果后,她期待的美好相聚像已成了泡影,她真的深深的感到有些无力!
之前,外公外婆没有直接痛快答应,而是需要考虑之后,她就有些担心,预感到有什么?不想却是这样的答案。
外公外婆这样真的是为她好吗?只是她未尝不是想就这么的永远跟他们在一起!
室外各处此时的念咒诵经声,这刻传在她的耳中却让人头痛欲裂。
水晶喝酒了,不但把从多吉那里拿回的那些义母颜未用完的酒给喝了,还把比利斯珍藏的几瓶酒给干了。
侍候的奴婢不知该说什么,她们没见过小姐如此。只是,这会她们早已被水晶打发离开了她身边,可她们依然不敢离远。还好,小姐不是一个人偷偷的关在房间里。
可是,这时远远的看着她在院子的亭中那样近乎有些疯狂的舞蹈。
她们倒是有些听到了传闻,都说小姐的舞是天下最美的,平常一般很难看到,可是,为何现在看到了,她们却好像高兴不起来了,为何会这样的看着让人感觉那样的悲伤?
“夫人,您快回来吧!”她们在心中念叨着颜夫人快回家。
颜夫人因不能提前离开,心中也是担心着水晶的,听经时都有些沉不住心了,最后终于完毕,临行了,离开前,又被伯雅王子叫着说了一些话。竟是关心义女水晶的,这让看了一下不远处与蒂亚宫女竟聊说着什么的莎萝公主的颜夫人有些诧异,王子难道…?
颜夫人听完了伯雅的话,也不想再多想了,惦记着水晶的她,便马上回应了几句就告辞了。
颜夫人没想到回到府中看到的却是这种情景,义女水晶并未躺在房中休息。
此时,后院中的亭子上,一片狼籍,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瓶,还有一些似被砸碎的残片,奴婢们不敢上前靠近水晶,而是转来与她说了一些情况。
颜夫人听了明了,之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退了下去,只留了一个得力的女仆。她自己小心的走向亭子,口中又轻唤着水晶,看着那又哭又笑的像是已喝了醉的不轻的水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颜,她也是第一次见义女水晶这样的一面,到底是怎么啦?会让她如此,又这般的失态?
“孩子,你怎么啦?”颜夫人试着慢慢靠近了水晶,柔声的小心说道,“有什么事与义母我说,别憋在心里难受。”
水晶这时抬起了头,看到了她,就那么用一双泪眼,而脸上却挂着一丝看着会让人揪心又心疼的笑的脸望着她,又是那样的透着迷惘!
颜夫人再也不顾忌什么了,上前也与她一样坐在了地上,伸手想去擦拭水晶脸上的泪水,水晶却忽然一下紧紧抱住了自己,颜此刻便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颤抖,只是无声抽泣着,颜轻轻的把手伸过她的背,轻抚着,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忽然,“哕”的一声,水晶要吐了,颜便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向身后不远的女仆道:“水,快!”
当阳光透进窗外,外面的热闹声由远而近响起时,头有些疼痛与沉重的水晶终于微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醒来了。
她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在想着一些事。昨晚昏昏沉沉的自己好像做了许多梦,只是,现在却似乎一个情景也想不起来了?
水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帘的那微弱的阳光,仿佛有什么在空气中闪动。“我,还在这儿!”她心中轻叹了一句。
“醒来啦,头疼不?”耳中传来义母颜的声音,水晶终于微侧了下头,看到她走向自己,仔细瞧了一下她,转头口中对门外的女仆道:“去把那给晶儿煨着的醒酒汤拿来。”
“抱歉,义母,让你担心了!”水晶看着那女仆离开,对着颜夫人道,声音中透出一丝的怅然。
“你没事就好,头还沉不?”颜夫人并未责问什么的,只是关心着。
“嗯!”水晶应了一句,伸出手轻抓着靠近床边坐下的颜夫人的一只手,随后又对她道了句:“义母您真好!”无比的诚心。
“这孩子,不许再那样了!”颜夫人认真的道,对于水晶说她的好,脸上随及是挂着欣慰的微笑的。
水晶知道义母她说的是昨晚的事,虽然她可能忘了一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醉了。
“嗯!知道了,麻烦义母了。”她又乖乖应了句,有些歉意。
“与义母麻烦啥,有什么事也不能这样伤身!”颜夫人又道,还是担心着水晶。
“你看,把我的那些酒都给喝光了,要赔噢!”看着水晶那有些沉默悔意的脸,不觉又想逗她开心。
“好!”水晶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并痛快的答道。
颜看着水晶喝完拿来的醒酒汤之后又聊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她并未询问水晶昨晚怎么回事,因什么原因那样?她想水晶想告诉她时,自会与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