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赖玛的故事?”“罗浮赖玛的人?”外公外婆两人口中这时喃喃着,脑袋有些懵懵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更怕它是一个梦!
“对,关于'云上之国'的故事!”当年'云上之国'无论建立或灭亡之时,水晶都还算小,有些事并不那么知道的清楚,如今,她长大了,她想从外公外婆口中还原一些当年的那些事!
她想看看,伯雅王子会怎样?要怎样?
窟中,一些苦行僧入定冥想着,一些念咒抄经,一些望白云悠悠,河水涓涓,感悟什么?那个白发老者依然开凿着佛像,因为他是这儿的创建人,叫阿旃纳巴。
阿旃纳巴出生时,母亲因为他难产而亡,这一生童年之中,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直到十五岁那年。他在这儿山头上一道瀑布的上空,看到了佛光,从佛光之中见到了一张女子的脸,他以为那是仙女,就怎么也忘不掉了,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脑中。
有一天,阿旃纳巴他忍不住的在一面墙上用朱石画下了那张看到的脸,被他的父亲无意间看到了,父亲一下惊呆了。
之后清醒过来抱着他问,孩子你怎么会画出你的母亲,你从未见过她,就算听父亲讲过母亲,但怎么会画得如此活灵活现的像?
他惊讶于自己在那日的佛光之中看到的,那位对他微笑的女子竟是自己那逝去的母亲,内心像随之打开了一扇门,在对父亲讲过他的所见之事后,阿旃纳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从此,这儿的山下,便出现了一个男孩子,凿窟雕佛,从少年到青年;从中年到老年,至今已过去了,整整半个多世纪!
水晶离开前,已是傍晚,此间伯雅竟未再去打扰她,仿佛是忘了她这个人似的。水晶心中这时纵有疑问,也不知要如何说了。
这刻,她跟在伯雅后面,伯雅放慢了马速在前头走着,他从离开前到现在没说过几句话,这时偷偷瞄了一眼身侧,身边左与右都看了,依然不见水晶,她还是没跟上来?但他已经走的很慢了,马儿都显得有些悠闲了。
伯雅抬望了下天色,终于忍不住勒拉缰绳停住了马,微微调转了一点,随之侧身转头向后看了看,便见到水晶似有些出神的样子,于马上,眼中似闪着泪花在自己后面两丈多远处。
马儿在走,却似乎比人的步子还慢,这时亦未停下来,水晶像是未发现伯雅在勒马看她。她头微低着,像是在看路。这时终于有泪水溢满,从眼睑处淌向了脸颊,向下滑落。
伯雅的心这刻一揪,不禁脱口而出道:“抱歉,让你流泪了!”
马终于停住,水晶似终于知道了伯雅王子停在自己眼前,近,很近,像似就要踫上了,不过半丈之距,马斜横在自己的面前,伯雅正侧看着她。
水晶这时想放声的哭,但在伯雅面前终是抑制住了泪,抬眼盯着他,幽幽的道:“是,是你把我弄哭的吗?不过是风吹得眼,太阳刺了目而已!”
内心却是忿忿:“是,就是你,是你把我弄哭的,是你让我和外公外婆分离,是你让我再也见不到父亲与母亲了!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呜……”
风有那么一丝,可以忽略不计,而太阳就快落山了,光线已是弱了。伯雅知道不是因为这些,但并不揭穿,连催促:“太阳快落了,月已隐现,不走快点就要晚了。”都没说出口。只是道:“好吧!”
他重又调返回转了马头,正过身,却控制的马的步子更小了,像在踱着步子,与水晶保持一致。
谁知,待他正身回过头正这样做之后,便听到身后的水晶:“驾!”了一声,她控制着马儿却一下子提速,风袭电製般往他的右侧冲出,向前飞驰而去!抛下了一句话:“要晚了,王子快走!”
伯雅一时之间有些傻眼,看来表妹波拉所言不差,她骑术真的很好。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也马上松缰抖绳,策马追奔而上,护随水晶而去。
在月儿露出光彩的笑脸时,徘徊在府门前的有些担心水晶,犹豫要不要去找她的颜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道上的两个骑马而来的身影。。。。。。
那天,虽然水晶与外公外婆没有明确的相认,但伯雅心中已是了然。
那天之后,伯雅就再也未去外公外婆那儿了。
只是之后,阿拉贡化装去了那儿,以布施贫民窟那儿的人与这儿的一些关系,来到了这儿布施。另见了外公外婆,伯雅不知她与他们在那儿又谈过了什么?但他是知道水晶又去过那儿了。
转眼又是佛牙节了。
公元473年(佛历1016年)八月八日。天刚亮,早已清扫整理干净的拉普达拉城中的各条大小街巷道上,早是人来人往,只是热闹之余,仿佛没有平时那么喧闹。
人们这时竟都自觉的走于街道两旁,而很少往中间走,彼此间的左右对面穿行也很少,这是因为就要迎接佛之舍利巡城了,大家自是充满虔诚与敬仰,都自觉的让出中间的行道。
而伽叶王早已命人沐手在各主要几条大街道两侧,隔三丈便摆放上一盏高脚的巨大的或铜铸或琉璃的莲花宝灯,在王宫御道与揭提寺之间,更是间隔的放有镀金的须弥山形的博香炉,比莲花宝灯更高,竟有一人之巨!
博香炉这时已是燃起了贡香,而莲花宝灯已有王家宫人注上了酥油,插上了灯芯,只待入暮时分而万灯齐燃,那刻定是灿若星河。
这时的王宫前的广场上,随着晨钟敲过,王宫门前的螺号响起,整齐的王家礼队先行开道,由两边护卫伴行,伽叶王领着百官与众邀请而来的人等,并未坐车驾或象座、马骑,而是庄衣步行,浩荡的向揭提寺进发。
道上,每隔二十丈便行伏拜之礼。
队伍中,并行的汐公主等人也随伽叶等同行礼,边上礼官队中,佛乐不时响起,三行伏拜之后,便进入了街道,这时早已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随在王家队伍中礼行的水晶看到,围观的百姓人等,虽每个人各有其悲欢离合,但此时此刻的他们脸上却挂着的多是希翼的表情,因为当今王上伽叶,就要去迎接出揭提寺里的那枚供奉了几年的佛指舍利了!
这是第一次佛指舍利的出巡赐福,而他们都等着可以近距离的亲近瞻仰那平常难得一见,都藏于寺中宝函里的舍利,希望能得到佛的庇佑。
而队伍中位于第二排的伯雅王子,在那么似不经意间的一斜眼向右侧看去,不知是否错觉,他好像看见了水晶那一闪而逝的一抹若笑。她在看众人,她在笑什么?
“今日,能脱离苦海吗?”水晶这会似觉察到了什么,正过脸色于心中道。
而与伯雅并排,站于他左侧隔着极释浮的莎萝公主的心也不全在佛的身上,她于前行期间不时的会忍不住的偷偷瞄看了几眼伯雅。
这刻,他那视线与那一瞬间的走神也落入了莎萝她的眼中,忽然见弟弟浮看向自己,便马上正过了脸,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却并不是因为被自己的弟弟看到。
耳边,这时响起了佛乐,又到了行伏拜之礼的时刻,莎萝与大家又一起施礼拜了下去,暂时定了下心。
浮王子这时也在行礼,但却全无敬心,他的心更是在琢磨着一些事,而他的视线也比谁都不安份,在看过围观的众人,更在不时的观察着一些人,伯雅、姐姐、波拉小姐、还有水晶!对于他身侧隔着伯雅的蓝漠与他身前不远的伽叶王却好像都不放在心上。
浮王子自认为他掩饰的不错,面上看去只是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更何况,大家好像也未在意到他。
水晶身边的颜夫人并未注意义女什么,她这时真的是虔诚的一个人,一心向我佛,虽然也会掠过前往极乐的丈夫沙海的身影。
此刻,在前面的伽叶王与兰娜王妃,还有汐公主,他(她)们的心也算是虔诚的,袅袅的贡香,仿似他(她)们上达的天听。
随着他(她)们敛手伏下身,围观随队的百姓人等也跟着下伏跪拜,而当起身时,他(她)们也随着佛乐宣号,声达全城。
当行了一里多后,转过一条街,终于到达揭提寺时,揭提寺的慧昙住持与众大德僧人、比丘、比丘尼等已迎待在院门外,广开寺门,把伽叶等众人接入寺中。
慧昙住持向伽叶洒甘露之水,持沐礼,随后众僧人等递放上蒲团,伽叶领众人又是参拜,慧昙住持与众僧等唱号宣经,之后起身相行过大道,上月台,入大殿,举行繁缛各礼。
最后终于迎出了佛指舍利,众人众僧瞻仰参拜,又诵经持礼,伽叶与汐公主献上八宝与各供奉,随之又点上酥油灯与檀香,最后静思默经(想)毕,已是一个上午过去了。
午时,略用斋饭,稍事休息过后,下午,伽叶领着众人与慧昙住持等大德并行又一起上了寺后土丘石山,行梵国的铜佛像坐落窟洞揭幕(开光)礼,焚众妙之香,洒梵境甘露。
水晶是第一次上来揭提寺石山的。
真正相比于罗浮赖玛,石山与之是有很大不同的,不仅功能与大小,一个像落于人间的梵境;一个似远离世俗的人间。
石山边看不到云,此时只有飘散的众妙之香,让人迷迷。石山看不见佛光,有的只是这满洞的石佛,佛画,还有这刚揭幕发出近于太阳光泽的铜佛,而水晶是更喜欢那远去的罗浮赖玛的!
相比于姑姑汐的第二次来此,莎萝同水晶一样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这时正听着弟弟在一边与她小声的讲着关于伯雅王子和这石山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中,有一个女子,那就是蒂亚。
蒂亚今天不在伯雅身边,但她是也来了,与应伯雅邀请的她的父母多吉与巴姑一起来的,只是按礼制,她们被安排在了队伍的后面,此时,莎萝自是还看不到她的身影。
关于蒂亚与伯雅的事,莎萝是知道的,很久前就听过。只是这时听弟弟提说起这事,亲眼看到当年这事发生的地方之一,不禁一下对蒂亚这个人从之前的注意而到现在产生了重视。
这是对于伯雅王子来说是一个独特的女子,莎萝知道她一直从小时候就在伯雅身边陪着他到如今。她与伯雅王子的关系很特别,在宫里也不是一个秘密了,怎么着都不像一个宫女奴仆,反而像一个朋友或亲人!
莎萝能看出伯雅王子对其真的很好,而蒂亚,也对谁都好,或许自己可以从她入手?
莎萝又看了看不远处人群中的伯雅王子,内心又泛起了一些心思与想法。
浮王子瞧了瞧有些呆思着的姐姐,又瞄了瞄伯雅王子,心中觉着自己刚才对姐姐提起的这事是对,还是错的?只是未及感叹什么,又被水晶小姐与波拉小姐吸引了过去。
水晶手里拈着两片合着的菩提叶,在吹着一首他没听过的曲子,很好听,悠远的仿若天外飘来。
而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这刻,波拉小姐正坐在上面双手托着下巴在认真的倾听着她吹,并用一脸陶醉与崇拜的眼神看着水晶小姐。两人看着像一对璧人,一时间,浮王子更加迷惑了……
而伯雅王子刚才似乎在看向道下的人,是在找蒂亚吗?这会却临崖而立,似眺望着远方,阳光照着边上的一棵菩提树,投在他身上照出了一些碎影,此时的他看去竟让人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孤独感!
他在听水晶小姐的曲子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